第一百零九章:杜晚亭
傍晚回去的時候,曲初看了看木桶里,滿滿當當半桶魚,其中還有一條鯉魚,大約有三斤重,是傅云壁釣起來的,讓她羨慕了好一陣。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運氣不太好,接下來咬鉤的魚都不大,遠遠比不上傅云壁那條鯉魚,這讓曲初有點挫敗。
晚上的時候,曲初吩咐莊子里廚房把幾條魚給做了,然后把今天晚上她和傅云壁的晚膳搬到杜晚亭去,她要在那里吃晚膳。
而且最最重要的,把酒也給她搬去!
青寺苦勸無果,只能從命,吩咐人把酒挖出來,送過去。
又怕曲初喝多了難受,吩咐廚房提前備好醒酒湯,再熬一些粘稠的米粥。
黃昏的杜晚亭,樹影婆娑,涼風習習,亭子的四角點起了燈,橘黃色的燭光搖曳,顯得周圍的景色越發(fā)的綽約朦朧。
曲初和傅云壁隔著桌子對坐,桌子上放著一只青玉的酒壺,壺身線條流暢,曲初握著壺的把手,就好像握住了一把女子纖細的腰身。
“你嘗嘗,這是莊安埋在莊子里好幾年的洞庭春色飲,好喝的很?!?p> 洞庭春色飲是她出宮那年,她弟弟送給她慶賀用的,那時年少,喝不得酒,只能埋起來,一埋就埋到了現(xiàn)在。
傅云壁手指搭上酒樽,細長的手指襯著青玉的色澤紋路,越發(fā)的勾人心魄。
曲初搖了搖頭,傅云壁明明是一副溫潤君子的樣子,她怎么總是覺得他勾人呢?
難道是她年紀大了,想思春了?
其實這真的不怪傅云壁,這也是他無意識的動作,他在觀云樓那么久,又被訓練怎么伺候別人,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勾人的意味。
這些高強度的訓練已經(jīng)變成了他骨子里的一部分,變成了下意識的動作,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
傅云壁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的確回味悠長,沒有尋常酒味的辛辣嗆鼻,仔細品過去,還有一點淺淡的甜。
“這酒怎么樣?”曲初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卻不著急喝,反而隱隱期待傅云壁的反應(yīng)。
“桂酒椒漿!”
評價這么高?。?p> 曲初看了看杯子里清澈的美酒,仰頭,一飲而盡。
咂了咂嘴,好像還有點甜。
傅云壁給曲初挑了些菜放進碗里,不吃點菜墊墊肚子,光喝酒的話,一會兒就該不舒服起來了。
“吃點菜,別空腹喝酒?!?p> 曲初聽話的把菜吃了,又給傅云壁滿上,兩個人推杯換盞,聊天聊地聊人生。
也許是喝了酒,也許是今天晚上夜色過于美好,傅云壁轉(zhuǎn)了轉(zhuǎn)掌心的酒杯,盯著杯子里晃動的水紋。
“我曾經(jīng)以為,我要一輩子都待在觀云樓那種地方了,沒有想到還能遇見殿下你。”
把我?guī)С鰜?,穿上衣服,穿上尊嚴,給他披上一張人皮,讓他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陽光底下,像一個人樣的活著。
對面的曲初已經(jīng)迷糊了,好半天也沒能反應(yīng)過來傅云壁在說什么。
只看到他嘴巴一張一合,勉強分辨出觀云樓三個字。
“你……嗝,你別擔心,我遲早關(guān)了……關(guān)了它!”
看著曲初神志不清的樣子,傅云壁倒是覺得好笑,戳了戳曲初軟綿綿的臉蛋。
她覺得癢,伸手去揮,可是喝了酒,沒力氣,伸到一半,手又軟乎乎的趴下去,只能委屈的看著傅云壁,用眼神控訴他的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