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宮內(nèi)殿,看著殿內(nèi)獨自一人靜靜坐著略顯孤獨蒼老的身影,悟覺合手說道:“阿彌陀佛,老僧見過王上,王上安好?!?p> “佛仙不必客氣,坐吧?!鼻赝跆ь^看向悟覺一指旁邊的椅子說道,隨后目光飄遠,好似在回憶道:“當年你們佛家助我祖父重收失地,祖父就許諾云霞峰不屬秦土,而是凈土,棲霞寺不是臣民,而是客人,那佛首自然也是我的客人。”
“歷代王上對待先師之尊,四海未有?!蔽蛴X朗聲說道。
“孤與佛首也數(shù)年不見了吧。”秦王感嘆說到。
“出家之人,喜愛清靜。”悟覺點頭說道。
“哈哈哈”秦王笑著起身,在屋中踱了幾步又問道:“今日送行可還順利?”
悟覺點頭說道:“順利”然后便不再說話。
秦王看了他一眼再次坐下,低聲問道:“佛首還有什么話要和孤說嗎?”
悟覺沒有抬頭,低頭說道:“佛道本為一家,雖修行方向方式有些不同,但終是渡人渡己,點化世人,做的是行善之事?!?p> 秦王點了點頭又淡淡說道?!胺鹗字牢蚁肼牭降膽撨€有?!?p> “并未交手?!蔽蛴X說道,殿內(nèi)到此再沒了聲音。
而在這天空沉沉壓下來之時,楚漢兩國隊伍還在加緊朝前趕路,天空云層黑壓壓的一片,看不到一點太陽,也沒有一絲風,空氣悶熱的厲害,路兩旁的樹木都是無精打采,懶洋洋的站在那里,蟲兒,鳥兒也都飛的很低,隊伍中的馬兒們也是分成隊交換拉車,即使這樣,荊離看到車前的馬兒還是氣喘吁吁,汗如雨下。
“熱死了,熱死了,快下雨吧?!毙⊙绢^郭依蓉在馬車中一邊用折扇不停的扇著,一邊用濕巾擦去額頭兩鬢的香汗說道。
荊離看她這樣搖了搖頭,上次在咸陽城內(nèi),小丫頭受到了一些驚嚇之后就生病了,隨后的時間也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如今剛好一些,怕是她這千金之軀以前沒受過這樣的罪。
荊離感覺有些無聊,于是下了馬車,來到端木涼的馬車上,見是荊離過來,端木給他讓了個位置說道:“離哥,你這幾天臉色不怎么好啊,面色蒼白,眼窩深陷。”
“這幾天休息的不是很好,多休息兩天就緩過來了,沒事。”荊離不在意說道。
端木涼聽完,搖了搖頭,他雖說心思簡單一些,但是卻不傻,荊離這幾日估計都沒怎么睡覺吧,勞心者不勞力,卻比勞力者還要累。
“馬上楚漢兩隊要分開了吧。”荊離說完看向端木涼,似是在詢問。
“嗯”端木涼點頭道,荊離依然看向他,端木涼明白荊離的意思又說道:“我與他要說不計前嫌怕是不可能,再說現(xiàn)在他說的話我也不是全部相信,不過初步的共識還是達成了,先合力一起對付郢城那位?!?p> 荊離聽完點頭說道:“也不要盡信,還是要自己做出判斷?!鼻G離說完長嘆一聲,這次出使,可以說也算是收獲不小吧,首先是認識了月,學了劍法,又有段文景相助。
而端木涼也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樣說道:“對了離哥,前幾日看你有心事,精神也不是很好就沒和你說,吳越的戰(zhàn)事,已經(jīng)并不是小摩擦了,我留在越國的人給我報信,信中傳來的最新消息,就在前不久,在久啟小城外,雙方大部隊兩個營遭遇,爆發(fā)了一場慘烈的攻防戰(zhàn),因為久啟城城墻年久失修,所以城墻并沒有起到什么阻擋得作用,我越國幾乎不占什么優(yōu)勢,一交鋒就成了白刃相交,兩邊打了幾乎一整天,最后雖然是守住了,吳國退兵了,不過我越國也是失去了三萬多士兵的性命,主將也戰(zhàn)死了。”端木涼說到這里,雙拳緊握,雙眼微紅,大有一種要親自上前線和吳軍拼命的沖動。
荊離拍了拍這個越來越壯實的黝黑少年開口說道:“將軍百戰(zhàn)死,壯士十年歸,都是好兒郎,你現(xiàn)在生氣也無可奈何,放心,我相信終有一天這天下會太平的,到時候就不用如現(xiàn)在各國這樣窮兵黷武了,以至于無人種田,每年征兵,甚至是出現(xiàn)小國兵比民多的情況,還有銅鐵也不再只是軍需之物,平常百姓家中也會都有鐵鍋和菜刀,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y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上層統(tǒng)治者也只需管理國內(nèi)之事,不必每天擔心會不會受到侵略或者被滅國,平常有時間閑下來也可以和正常人家一樣,多關心一下妻兒,累了也可以喝喝茶,賞賞花,刀劍入庫,馬放南山?!?p> 端木涼看著荊離一臉向往的樣子,他說的這好像是世外桃源一般,這會實現(xiàn)嗎?他是不信的,于是開口問道:“離哥,你說的這些我們真的能看到嗎?”
荊離也從美好的幻想中收回思緒,確實太過理想了,然后搖搖頭說道:“或許不能全部實現(xiàn),但是結束戰(zhàn)亂,讓天下太平應該是可以的?!?p> 端木涼看著荊離那堅定的眼神,也重重點了點頭,身體又一次充滿了力量,從剛才悲憤的情緒中解脫了出來。
這時的雨終于下起來了,從最開始的點點滴滴到很快的瓢潑大雨只用了幾個呼吸,來得很快,眾人終是沒有趕到下個城鎮(zhèn),于是都擠上馬車,先避一避,荊離掀開車簾,看著外面連成一片的雨幕,自語玩笑說道:“這樣的大雨,天應該是漏了。”說完又陷入了思考,吳國為什么在此時要和越國開戰(zhàn)呢?荊離一開始也和天下大多數(shù)人認為的一樣,只是兩國做做樣子,不會真的開戰(zhàn),但是戰(zhàn)爭就是戰(zhàn)爭,從端木涼那里荊離知道并不是這樣,可荊離不明白是難道吳國真想吞并越國?先不說吳國有沒有這個實力,就算艱難贏了,就不怕在兩國最后兩敗俱傷之時,被漢國或者楚國漁翁得利嗎?“到底是為什么呢?”荊離再次對著雨水問道。
霸昌城王宮內(nèi),一道倩影目光向西眺望,眸子好似天山清泉的那汪池水明亮清澈。
“公主,要下雨了,還是回屋吧。”侍女綠蘿說道。
“算一下時間,信他應該收到了吧?”項靖婉看著窗外問道。
“聽小夏子說,昨日朝會有人回報,二皇子殿下已經(jīng)開始返程了。”綠蘿說道。
玲瓏谷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