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城城墻之下,經(jīng)過數(shù)日的圍攻,此時的戰(zhàn)事已經(jīng)陷入了白熱化,在兩軍投石車和如雨的箭矢幫助下,端木松的叛軍與漢國的士兵終于是攻到了城腳下。
幾架登天梯上,叛軍們一個個手持彎刀,奮力向上攀爬。另有一支士兵肩扛著巨木,“咚,咚,咚”有節(jié)奏的撞著城門。
而守城士兵也并不是木頭人般看著這一切發(fā)生,落石,滾木,相繼從城墻上落下,狠狠砸向向上攀爬的叛軍。
巴城守城主將狄飛,一臉的大胡子,此刻正是怒目圓睜大聲喊道:“潑油?!?p> 隨著他的大喝,一個個被燒的發(fā)紅的大鍋傾倒,滾燙的熱油沿著一架架登天梯澆了下來。
“?。 迸衍妭兞ⅠR是抓不住天梯,一個個如同下餃子一般,從登天梯上掉了下來。
這時狄飛再次大喊一聲:“點火?!?p> 一支支飛箭落下,引燃之前潑下來的熱油,所有的登天梯瞬間被點燃,而隨著一個個滿身是油的火人落下,火勢開始在城下叛軍中蔓延,城墻之下,很快成了人間煉獄一般。
在遠處看到這一幕的端木松雙眼透出殺氣,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四天前太子端木湃與他在巴城之外對峙,兩軍騎兵相交,端木湃被他親手斬于馬下,他認為這越國王位自己已經(jīng)是脫手可得了,可誰想得到,他被這巴城城墻擋了整整三日。
巴城四周環(huán)山,城墻多建于半山之上,當真是易守難攻。
端木松朝一旁的將軍一揮手大聲說道:“繼續(xù)攻城,今日必須拿下?!?p> 雖然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是懂得,但是如今他離王位如此之近,他又怎么會輕易放棄。
不過如果他就此收手的話,雖然按照他與漢王的約定,他會割讓北方大片土地給漢國,但是剩下的領(lǐng)土也夠他稱霸一方了,可他顯然是不滿足的。
隨著他的命令,新一輪的進攻又開始了,登天梯再架,前面還未攀上城墻的步兵被近在咫尺的箭當頭射下,一路下墜,很可能會再砸下一兩個人,而那些落地后,還沒死的傷兵也被后續(xù)上來攻城的大軍給踩踏致死了。
而城上與叛軍交戰(zhàn)的王軍也不輕松,不僅也是相繼被城下射上去的弩箭射殺,還有無數(shù)架投石車不停的朝城墻上丟著火球,一個個發(fā)出巨響后便在城墻上炸開。
在這種高密度的射殺下,有沒有高強的武藝傍身,其實是沒有區(qū)別,因為都會死。
城頭上幾個依然還活著的神射手一個眨眼,就被城下的弓弩手重點照顧了,一個個被射成了插滿羽箭的刺猬。
狄飛更是嗓子早已經(jīng)喊啞,感覺喉嚨在冒煙。
這時幾名叛軍剛一爬上城頭,還未來得及站穩(wěn),便被七八條鐵槍又捅了下去,砸在下面的尸堆上。
王城之內(nèi)同樣上不安生,群臣惶恐不安的立于大殿之上,聽著城外的喊殺震天,一聲聲撞門的巨響也如同撞在他們的心臟之上一般,隨著聲音一次次收縮,這三天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個煎熬,他們自然明白城破后自己的下場,有的甚至要勸降了吧。
越王坐在正中的王座之上,此時看上去人也蒼老了許多,好像一下了便是蒼老了好幾歲一般,親父子啊,又是兄弟相殘,老來喪子,難過也是必然的。
“姜先生,怎會如此???”越王無奈問道。
越國大賢姜虹雙眉緊鎖,思考片刻說道:“王上莫急,還有轉(zhuǎn)機?!?p> “唉,在不急怕是城被攻破了,你我要命喪于此?。 痹酵蹰L嘆一聲說道。
“報,狄將軍急報。”正此時殿下有人朝這邊跑著大聲喊道。
“進來講。”姜虹開口沉聲道。
傳令兵進殿直接跪地開口道:“三皇子殿下已經(jīng)率兵回救王城,此時已經(jīng)與城外叛軍戰(zhàn)在了一處?!?p> 越王聽后大喜,不自覺起身,朝堂群臣也是長長出了一口氣。
“隨我去城墻,孤要親登城門,親自督戰(zhàn),與涼兒一起戰(zhàn)退叛軍?!痹酵跽f道。
一路到了城頭,廝殺還在繼續(xù),雙方都是喊殺聲震天,端木涼一路從楚國歸來,他自己的勢力再加上越國東面與吳國交戰(zhàn)的幾個將軍,他們一同回救,再加上打著回國救主的大旗,正是一身當先救危主,舍生取義寫傳奇之時啊,所以這一路回來,手下人是越走越多。
而叛軍已經(jīng)是一路強攻死戰(zhàn),到了霸昌城下又是三日苦戰(zhàn),早已經(jīng)是精疲力盡,沒了當初的氣勢。
不多時,經(jīng)過幾番沖殺,叛軍的陣型終于是被沖散了,而端木涼則是騎著高頭白馬一直在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很快他便看到了,此時的端木松也知道大勢已去,開始了逃命。
而端木涼又怎會讓他輕易逃走,掉轉(zhuǎn)馬頭,直追而去。
端木涼張弓搭箭,一箭緊擦端木松頭皮掠過,端木松紅著眼回頭,看到自己身后緊追不舍得端木涼,也是滿臉的火氣,自己眼看著就要成功了卻被他給破壞了,此刻的憤怒可想而知,于是也不再跑,拔出腰間長刀。
兩人對峙,胯下馬兒一個加速,兩柄長刀狠狠撞在一起,馬兒再次回旋,兩人相對,此時端木涼想到了荊離教給自己的幾招很實用的招式,就在兩人再次相撞之時,端木涼刀向下壓,可就在端木松舉刀之時突然上挑,大力劈出,同時整個人身子下俯,躲過那當頭一刀,這次有人頭落地。
“叛首端木松已死,降者不殺。”端木涼提著端木松的人頭大聲喊道。
同樣來到城頭的姜虹看到此情此景,也是長出了一口氣,他知道這越國的天終究是沒有變。
隨著不少叛軍的棄甲投降,士兵們開始清理剛才是人間煉獄的戰(zhàn)場,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鮮血如同溪流。
城內(nèi),端木涼下馬單膝跪地說道:“兒臣救援不及,還請父王責罰。”
“快起來,快起來啊,我兒神勇,走,跟我回家。”越王過一臉激動的說道,隨后來到端木涼身邊,一把拉起他朝王宮而去。
端木涼卻是在心里苦笑說道:“回家,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