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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醫(yī)生來自一千年前

第二十一章 入京(3)

  等到張如等人忙活完了回來。

  后續(xù)的考較終究是沒有繼續(xù)。

  在張爺爺?shù)闹鲝埾?,張如也是沒有過多的堅持,可能之前華青衣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她有些服氣了。

  “小華,說實話,一開始我也是不相信中醫(yī)的深度,雖然中醫(yī)一途在生活中也算是常見,但是大病大災(zāi)方面,終究還是天然欠缺了一些...”

  華青衣送張爺爺一行人出去,在等著兩個年前人去開車過來的空檔,張爺爺?shù)故歉锌似饋怼?p>  二人立在門口,午后的太陽已沒有了炎夏之時的酷烈。

  華青衣沒有接話,張爺爺顯然還有后文。

  “我們老一輩的這些子人,從那個時代過來的,骨子里多少都還留著些民族的驕傲,雖說我進了西醫(yī)這一行,但是對于中醫(yī),我還是希望能夠看見它發(fā)揚光大的?!?p>  張爺爺?shù)恼Z氣有些唏噓,這般的語氣,華青衣也曾在老頭子身上見過。

  不過是教訓他的時候了。

  “你這一去京都,以你的本事,揚名立萬也不過而而,不過若是可能,希望你還是能夠為中醫(yī)一途謀些未來?!?p>  張爺爺這般說著,似乎也沒有期待華青衣的回復(fù)。

  華青衣也在想著,這般宏大的理想并不是一個能夠輕易許諾的事情。

  停車的地方并不遠,這會兒的功夫,那車就已經(jīng)是開過來了。

  停在兩人身前。

  張爺爺打開車門,回過頭。

  看著還在沉思的華青衣笑了一笑。

  似是釋然。

  “小華,我不過是這么一說,你也別太當真。”

  這般理想化的事情,也只能是不過一說了。

  “這一別,下次再見可能就是年底了,我就祝你此去京都,前程似錦吧?!?p>  華青衣拱手謝過。

  張爺爺也沒再多言。

  “不送?!?p>  上得車去,漸漸的遠了。

  從始至終,那個名義上的徒弟,張如都沒有望這邊看過一眼,也不知道是何想法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華青衣從不懷疑這句話的正確性。

  在個人的觀點里,其他人很多時候都只是自己的背景板,但是華青衣不這樣認為。

  那都是一個個鮮活的人,他們會煩惱昨日未做完的工作,他們會歡喜今天遇到的喜事,他們會憤怒自身遭遇的不公,他們也會小肚雞腸的計較個人的得失。

  有好有壞,有益有弊。

  但這就是活生生的人。

  他們不是亂世里如同螻蟻一般死去的數(shù)字,他們是每個都需要認真治愈的人。

  華青衣自小受到老頭子的教育。

  人依存族群而活,突出的人都會受到族群的排擠,無論你是優(yōu)秀的突出,抑或是卑劣的突出。

  就算是他們這些離群索居的世外之人,也不免會有些與族群打交道的時候。

  清醒的融入,永遠都是活下去最好的保障。

  華青衣深以為然,也確實是這般做的。

  從醒來到現(xiàn)在,他一步步的融入了這個陌生的時代。

  雖然多少還有些生疏的地方,但是已經(jīng)已經(jīng)不會被眾人當成是“異物”。

  他與不少人都建立起了聯(lián)系,無論是何種聯(lián)系,但是其他人確實是已經(jīng)將他看作了這個時代的一部分,平凡而又普通的一部分。

  但是。

  “唉...”

  華青衣暗嘆一聲。

  但是啊。

  午夜夢回之時,他也更加清楚的認識到他與這個時代的巨大差異。

  這里的所有事情都超出了他的常理認知。

  甚至是他由于某些不明的原因,死而復(fù)生這件事本身,也是一樣。

  他活過來的原因是什么?

  他活下去的意義是什么?

  他不知道。

  他一路走來,也不過是隨著慣性,隨波追流。

  根據(jù)著理智的判斷,作出最好的選擇罷了。

  但是今日決定入京,卻是他拋開了理性的判斷,按照自己本意作出的第一個決定。

  聽了張爺爺?shù)脑?,他不知道這話說出來是否有某些深意,又或者是受某些人所托。

  但是說話的那一刻,他知道那個老人家是真誠的。

  可能是孫女的安排有了結(jié)果,心里放寬了,也可能是看見華青衣有感而發(fā)。

  這是一個真誠的人。

  可是他不一樣。

  還記得老頭子那日的教誨。

  醫(yī)治完,老頭子帶著年少的華青衣從縣城里出來。

  想想剛才的經(jīng)過,華青衣對老頭子有些崇拜。

  “師父,我以后也要成為像你這般高尚的醫(yī)者!”

  老頭子原本溫和的臉卻忽然冷了些許。

  “青衣,我不高尚。”

  華青衣只當作是老頭子自謙了,沒有注意到老頭子的臉色。

  “師父,你違背祖訓不收回報為那戶窮苦人治病,怎么不高尚呢?”

  老頭子沒有回答。

  而是說出了讓華青衣至今仍記憶猶新的話。

  “青衣,若是那戶窮苦人家讓你救,你想不想救?”

  “想啊?!?p>  “不,你不能想。”

  “可...”

  華青衣那時候哪里明白老頭子的意思,只是老頭子卻不容爭辯的繼續(xù)了下去。

  “青衣,若是那戶窮苦人家讓你救,你該不該救?”

  “...”

  這是和剛才一般的問題。

  華青衣猶豫了片刻,支吾著回答道。

  “...,不該...?”

  “不,你應(yīng)該?!?p>  這相同的問題,不同的答案讓華青衣有些懵。

  老頭子也知道他年紀小,聽不明白太深的話,倒是解釋了起來。

  “你應(yīng)該,是因為那戶人家的窮苦,在縣城里都是有些名聲,若是救了,你的名聲也會借著他的名聲扶搖直上。”

  老頭子說著讓年少的華青衣感到又些心冷的話。

  “你不能想,是因為你不能沉浸在事情之中,而應(yīng)該清醒的脫離出來,才能時時刻刻明確的判斷出最好的應(yīng)變方法?!?p>  華青衣難得的反抗了一句。

  “師父...你這般豈不是刻意...”

  話還未說完,老頭子就打斷了他。

  “對,我確實是刻意。”

  看著華青衣有些閃躲的眼睛。

  “你也必須刻意。”

  是的,刻意。

  如老頭子所言,他的名聲是刻意,他不收錢財救人也是刻意,治好皇帝卻不受分文也是刻意。

  而如今,華青衣也是一般。

  他的身體做著事情,他的心卻在旁觀,冷靜的分析著一舉一動的利益得失。

  這,就是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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