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很無趣(2)
“認識一下?!?p> 不再倚著墻,那外國女子走過來,伸出手。
“我的名字是維拉·徐,你也可以按照這里的方式叫我徐維拉?!?p> 這動作自然是想和華青衣握手。
華青衣卻沒有同樣伸出手,只是笑了笑。
“華青衣?!?p> 這算是通過姓名了。
見華青衣沒有握手的意思,這徐維拉的細眉挑了挑。
也不堅持,收回了手。
“你果然很無趣。”
對于這個評價,華青衣沒有反駁的意思。
與這個色彩斑斕的年代相較,他確實是有些無趣了。
每日的作息規(guī)律,不飲酒,至于那煙更是不沾。
與異性交往也保持著距離,便是一個人獨處也是怡然自得。
對于這年代的人而言,這般確實是有些無趣了。
華青衣也是有些自知之明。
如今說起雖有些遲了,那時候沒有應下張春華的告白,可能也有些這般的考量在內(nèi)吧。
他這一盤清水豆腐,那些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偶爾嘗嘗,會覺得清淡宜人。
可若是讓那些人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品嘗這道清水豆腐,想來他們也是不愿的。
想著這些,華青衣失笑。
這會兒還是在與這徐維拉說話,這般做自然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嫌疑,便拱拱手致歉。
“我來了有段時間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剛才坐在那里是在干什么?”
徐維拉本來見這華青衣聽了她說他無趣的話,卻笑出了聲,有些不快。
不過既然表示了歉意,她也就懶得計較這些了。
倒是對于方才一直以來的疑問,顯得更為迫切。
徐維拉在帶著她弟弟徐楊離開之后,以那徐楊憋不住話的性子,自然是把之前沒說完的話都抖擻了出來。
徐維拉對于她弟弟的性子了解得很,說話沒個準的,不過多少對于這個弟弟口中故事的主角,華青衣,產(chǎn)生了些興趣。
弟弟徐楊說的話雖然可能會有些添油加醋,但是具體的事實應該出入不大。
這人真有說的那么神奇?
她是醫(yī)院特聘的外籍醫(yī)師,相較于其他醫(yī)生,自然規(guī)矩少得多,加上她本身又是個漂亮的女人,這身上的規(guī)矩就更少了。
徐維拉很擅長利用自身的優(yōu)勢,對于這一點,她反而覺得這里的女人有些太過保守了,不過據(jù)說以前還要更加保守一些。
讓她實在是有些無法想象。
這樓雖然還沒有什么病人被安排過來,不過大多數(shù)人還是需要正常上下班的。
便是如昨晚華青衣遇見的那樣提前溜號,也多少還得偷偷摸摸的。
哪像徐維拉這么光明正大?
華青衣都還在工作時間,她卻已經(jīng)結束了工作過來觀察他了。
只是真見著了,她卻是想起這里的一句古話來。
見面不如聞名。
這個年輕的男人,在她弟弟徐楊的口中,都快變成一個神秘的巫師了。
不過她看著的這段時間,卻只見到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人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發(fā)呆。
若只是走神發(fā)呆,徐維拉都還不會有什么疑問,那樣發(fā)呆混點的人可多了去了,也不差這一個。
但是像華青衣這樣。
眼神明顯凝實而不像平常發(fā)呆一般發(fā)散,而且身上半點動靜都沒。
平常人坐久了都還要換個姿勢呢,他卻就那么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簡直像是塊石頭!
而不是一個活人。
所以徐維拉才這么發(fā)問,她實在是想知道,這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聽到徐維拉的問題,華青衣有些愕然。
這白天里,樓道里還是有不少人來來往往的,他雖是聽的到聲響,卻也沒有刻意的去關注。
方才只是看出這徐維拉應是來了有一會兒了,現(xiàn)在聽著這問題才知道。
這哪只一會兒,這是老早就來了啊。
“嗯?!?p> 這問題并沒有什么不好回答的地方。
“剛才我是在調(diào)息?!?p> 華青衣直接給出了答案。
只是這答案,那徐維拉似乎聽不太懂。
“調(diào)…息?”
學著華青衣的語調(diào)念出了這兩個字,只是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顯然是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華青衣一直聽著她在說著和他一般的語言,這會兒再看,這徐維拉的語言水平應該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好。
“對,調(diào)息,就是調(diào)整,呼吸?!?p> 華青衣不會去拿著這個當笑話看,耐心的將詞拆開又重復了一遍,和小時候老頭子剛教他識字一樣。
能夠說好一門額外的語言,已經(jīng)很優(yōu)秀了。
華青衣在學校里聽課的時候,許多專業(yè)術語都是用的外語,想來也是,西醫(yī)畢竟都是從外國傳來的,這名稱用外文也是再正常不過。
不過對于他來說,這可比去理解這些名詞的意思都要難得多。
好在有了老教授的幫助,惡補了一段時間的外文,如今總算是能看得懂了。
只是平時沒什么用的機會,也就說不上來了。
這徐維拉說的這般好,已經(jīng)強過他許多了。
聽著華青衣這么淺顯的解釋,徐維拉也是明白過來了那個詞的意思。
“調(diào)整…呼吸?”
做著控制呼吸的動作,向華青衣確認。
華青衣看著她,這動作哪里是什么控制呼吸,這明明是憋氣!
不過意思算是到了,也就點了點頭,算是確認了。
徐維拉作為特聘的外籍醫(yī)師,醫(yī)學水準自然配得上這個角色。
單是調(diào)整呼吸就能變成那樣?
跟石頭似的那樣?
她可不信。
西醫(yī)學里,對于呼吸的認知無外乎是提供氧氣,哪里有華青衣說的這樣。
指了指那邊墻上貼著的“中醫(yī)”招牌。
“你說的是中醫(yī)嗎?”
對于中醫(yī),徐維拉可沒有什么好印象。
把一些不能吃的草木根莖煮一下,就能治病了?
用針扎滿全身,就能治病了?
對于受過現(xiàn)代高等教育的徐維拉來說,這些不能證實功效的東西,實質(zhì)上與西方的那些傳說里的巫術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都是些糊弄人的東西!
對于什么中藥治好了病之類的問題,徐維拉也是不屑一顧。
在西方醫(yī)學中,早就證明了“安慰劑”的作用。
給病人吃下沒有藥效的藥品,然后告訴病人這是特效藥。
就會有痊愈的病例出現(xiàn)。
“中醫(yī),不是安慰劑嗎?”
這般想,也就這般說了。
華青衣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