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里氤氳著濃濃地中藥味,其實從一進門,許疏蕪就聞到了淡淡的中藥味,只是此刻更濃烈了些。
她垂下眼簾,思索起來,最后看向夏夫人,伸出白皙的小手掌:“夫人,建議我給你搭個脈嗎?”
“?。俊毕哪刚乜戳讼母敢幌?,以征求意見,夏父動了動眉,表示可以。
夏母也沒多說,把手伸到許疏蕪面前。
纖細蒼白的手指在夏母皮肉松垮的脈搏處搭了一會,許疏蕪收回手,對她說:“阿姨您是不是經(jīng)常四肢關(guān)節(jié)僵硬,皮膚不好,比如會經(jīng)常起水泡,感到瘙癢難耐之類的。”
夏母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點點頭,的確如此,所以最近在喝中藥。
許疏蕪:“舌頭伸出來一下。”
雖然被一個小姑娘這樣使喚有點尷尬,夏母還是不受控制地伸出了舌頭。
許疏蕪看了眼,讓她收回去:“您這是濕氣重,想必您已經(jīng)抓了藥,不過看您發(fā)質(zhì)枯燥暗沉,可以吃些黑芝麻,方可緩解?!?p> 聽了這么一番話,夏母深深覺得眼前這個黃毛丫頭不簡單
她握住許疏蕪的手:“明天我給你收拾一間房間,記得帶行李來,還有我們夏望不會的地方,你多教教她。”
夏父:“......”
說好的細水長流,委婉拒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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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洗完澡后,被放到了貓房里,看著亂糟糟的客廳,沈秋野的強迫癥和潔癖精開始作祟。
閉眼養(yǎng)神了一會,便著手打掃起來。
他擦干凈了地上的泥巴,打算收工時,視線陰差陽錯瞟到了圓木桌底下躺著的一本香芋色日記本。
沈秋野遲疑了一會,俯身撿起來,翻開第一頁,娟秀的幾個字跡映入眼簾:許疏蕪。
墨眸微微睜了睜,正當(dāng)他努力思考許疏蕪是誰時,心口一抖,他陡然反應(yīng)過來。
原來是許疏蕪不是許舒服。
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在他嘴角蔓延開來,沈秋野打起興致,慵懶地往在沙發(fā)上坐去,身子隨意地往后靠,雙腿自然交叉著。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此時的窗外只有風(fēng)聲與月光。
落地窗內(nèi)的客廳,一片靜謐。
好聽的笑聲緩緩打破了這般寧靜,沈秋野輕輕顫著肩膀,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揚,原來這是那女的的日記本。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合上日記本,往茶幾上看去,許疏蕪的名片還躺在那,他抄起那張卡片,夾在修長的兩指之間。
狹長的眸子輕垂著,視線準(zhǔn)確無誤的落在名片的內(nèi)容上。
首先進入眼簾的是,姓名,再下面是郵編,詳細住址。
他的視線再往下,最底下是——有事寫信。
簡直讓沈秋野苦笑不得。
都什么年代了,居然還有人用書信的方式來往。
翌日。
月考成績下來了,這次的月考成績說白點,就是分班考,因為僑英高中地位今年剛提上去,校領(lǐng)導(dǎo)都鼓足了勁兒。
即使高中剛升學(xué)就是按成績排的,還是進行了分班,分別為ABCD四個級別,從優(yōu)到差,以此類推。
其目的是讓優(yōu)秀的更優(yōu)秀,待努力一起努力。
高二十一理科班,D班。
劉清老師面朝著底下的同學(xué),笑容可掬:“雖然咱們這是低級班,但是,我們也要爭取能考上大學(xué)?!?p> 下面沒有人回應(yīng)他,不以為然地各玩各的。
他尷尬的笑笑,目光移到了坐在第一桌的許疏蕪身上,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注意到班主任灼熱的目光,許疏蕪坐直身子,模凌兩可朝正在睡覺的同桌沈秋野看了看,又朝旁邊在偷玩手機的同學(xué)看了眼。
確認過了,是在看她。
她迎合老師的視線:“看我干嘛?”
劉清:“你剛轉(zhuǎn)來沒多久吧,聽說還是御風(fēng)轉(zhuǎn)過來的,整個年段的老師都覺得你能考個年級第一,怎么在D班見到你了?”
“......”許疏蕪默然。
說劉清在挖苦和譏諷她吧,可看過去,不知是不是天生長得比較猥,還是笑起來猥,他臉上的笑容很猥瑣,卻跟譏諷鄙夷完全沾不上邊,除了話有點那意思,其它根本感受不到。
見許疏蕪不說話,劉清斂起臉上的笑容提高了聲音分貝:“都給我別玩了?!?p> 雖然普通話不是那么的標(biāo)準(zhǔn),但他聲音夠大夠量,響徹在空蕩蕩的教室里,擲地有聲,讓聽者生出一點點敬畏。
眾人停下手里的動作,呆呆地向講臺上看去。
沉睡的沈秋野也緩緩抬起了眸子,惺忪著睡眼,神色慵懶。
“你們不要自暴自棄,才高二,離高考還有兩年,雖然你們分到了低級班,但對于上大學(xué)還是很有希望的?!?p> 劉清站在講臺桌上,用他并不標(biāo)準(zhǔn),平舌翹舌分不清的普通話侃侃說道。
“不是,老師你幾個意思,我們也是憑實力進來的?!?p> 到底還是有人不服的,劉清一邊說他們有希望,一邊又說他們被分到低級班,雖然的確是分到低級班,但身為低級班的班主任也不能這么一直強調(diào)吧。
“好了好了。”
劉清伸出手掌,在空中微微曲了幾下,示意他們不要激動,待他們平靜下來后,劉清說,
“理科是將來就業(yè)前景最好的,你們既然能選擇理科,說明你們還是有考慮到這點,有考慮到這點,證明你們還是很有希望的,至少沒有像文科班成績差的,
文科本來就難學(xué),他們成績不好,還選,那就是破罐子破摔。”
什么鬼邏輯,許疏蕪撇撇嘴,她選理科是因為背得少,寫得少,并非考慮到什么就業(yè)前景。
想必在座的肯定很多跟她一樣的,選文科不能說明什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成績不好也不代表沒有努力。
有些人就是怎么努力都考不好。
“許疏蕪!”劉清的聲音陡然打斷她的思緒,“你以后就是我們十一班的班長了。”
許疏蕪“啊”了一聲,當(dāng)即搖頭拒絕:“我不當(dāng)?!?p> “果然,我就知道咱低級班的同學(xué)對班委沒什么興趣,不像實驗班的同學(xué),爭著當(dāng)班委。
”劉清十分自信地笑了笑,又引來底下同學(xué)一度不滿。
這到底是遇到個什么狗屎班主任,以偏概全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強。
然而劉清才不管那么多,繼續(xù)進行著他的節(jié)奏,
“給你當(dāng)班長是看你是從御風(fēng)轉(zhuǎn)過來的,其實在咱們低級班,誰當(dāng)班長都差不多,你就是比他們稍微好點兒?!?p> 劉清話音還未落,就感受到數(shù)幾十雙寒光朝他射來。
他身子一涼,立馬改了口,“這樣吧,你找個人替你,你就不用當(dāng)班長?!?p> 許疏蕪?fù)滓涣粒@也太簡單了吧,她俯身慢慢湊近沈秋野。
還在殘留著睡意的沈秋野微瞇著眸子,往后靠了靠,冷聲道:“你干嘛?”
聲音雖然冷,竟然也沒有了昨天她去他家,他讓她滾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