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疏蕪坐在圖書館,一整天下來都心神不寧,手里的書合了又翻合了又翻。
直至一個女生走過來,把手里一張折疊整齊的紙張遞給她,她才得以靜心。
“這是一位魏拓的同學(xué)讓我給你的。”
“謝謝?!痹S疏蕪接過紙張,打開,是魏拓很整齊卻很丑的字跡:疏蕪妹妹,來KTV嗎,呃……KTV就是唱歌的地方,晚上六點(diǎn)校門口等你夏妹妹也在哦。
本想著,有魏拓的地方,百分之九十九有沈秋野,就不打算去,但看到夏望許疏蕪猶豫了。
不一會,她把紙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算了去吧。
“誒,疏蕪,剛剛在那門口叫魏拓的小帥哥是你朋友啊?”
許疏蕪的大學(xué)舍友水青抱著一本書小碎步跑到許疏蕪跟前,水青屬于好看那一類型的美女,跟她認(rèn)識一兩天,她的愛好大概就是擼妝。
不得不說,她化妝技術(shù)好,底子也不錯,隨便畫畫,就很迷人了。
許疏蕪點(diǎn)點(diǎn)頭:“不過你別打他主意了,他前女友無數(shù),在愛情上是渣男一個。”
水青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這有什么,你這思想不對,談過很多前任不一定是渣男的。”
許疏蕪:“那他約我去KTV你要去嗎,他很樂意?!?p> 水青激動地點(diǎn)點(diǎn)頭:“很樂意好嘛。”
許疏蕪:“帶人去五十?!?p> 是夜。
許疏蕪和水青肩并著肩走到校門口,魏拓的身影沒見到倒是看見了沈秋野。
許疏蕪頓下腳步,險(xiǎn)些站不穩(wěn),她光速從中褲口袋里掏出那五十塞給水青:“你跟著那人去就行了,這錢我不收了,我還有功課沒做?!?p> “?。俊彼喟l(fā)愣地望著不遠(yuǎn)處站著的少年,面前這個少年,站在紫紅色暮色里,光看背影就能深陷其中。
十八歲少女的情懷就這樣又被激發(fā)了,水青很樂意地走過去,戳了戳他的背。
沈秋野轉(zhuǎn)過頭來,眸子先是一沉,但馬上又敏銳地捕捉到了就要溜走的許疏蕪
“許疏蕪,過來?!鄙蚯镆暗穆曇綦S著年齡的增長愈加磁性好聽,神奇地與此刻的風(fēng)聲融合為一,許疏蕪忍不住停下腳步再聽一次他的聲音。
但也只是頓步,沒有走過去。
見許疏蕪不為所動,沈秋野輕挑眉毛:“你是要跟我絕交么?”
“……”許疏蕪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之前在w高中那些想跟她談戀愛的人她都跟他們絕交了,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用力咬著下唇,一視同仁,“絕交吧,我們的感情里一旦參雜一點(diǎn)兒雜質(zhì),就不值得保留?!?p> 什么感情?什么雜質(zhì)?水青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綜合許疏蕪見到面前這個男人就不愿意去的種種表現(xiàn),最終得出來一個結(jié)論。
這是冤家路窄,前任相見啊,絕交難道是分手的潛臺詞嗎?
不過……水青靜靜地欣賞著面前少年的臉,鼻梁英挺,棱角分明,嘴唇不薄但很迷人,最為極致的是那一雙狹長的眼眸,深邃瞳孔里,仿佛藏著許多秘密,神秘,看不透。
沈秋野被她盯得有些不耐煩,偏過頭:“不好意思,小姐你能回避一下嗎,我有事要和許疏蕪?fù)瑢W(xué)處理。”
“當(dāng)、當(dāng)然可以。”水青悄咪咪地退到一旁,指了指身后的校門,“我去買根冰激凌吃?!?p> 沈秋野散漫地瞥了眼水青遠(yuǎn)去的身影,站到許疏蕪身旁:“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談戀愛?既然你之前是覺得純潔的友誼之間不能有雜質(zhì)。
我們現(xiàn)在不是絕交了?我可以追你了?!?p> “你別亂來,我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p> 許疏蕪面無表情地望向遠(yuǎn)處,掩飾心里早就冒出的一百萬個粉色泡泡,“我以后要出家?!?p> “那我這是得在以后之前把你搶到手啊?!?p> 沈秋野慢慢湊近許疏蕪,唇角的笑意不明,霎時,一個紅色的小本子晃到了許疏蕪面前,“這可是你當(dāng)年做的,你敢說你不喜歡我?”
許疏蕪下意識伸手就要去搶,搶不到,心里一賭,更沒底氣了,“你無恥?!敝刂孛摽?。
“夏望你真不想去見見?”沈秋野把小本本塞回去,扯了扯領(lǐng)子,不羈中又帶著點(diǎn)貴氣。
許疏蕪抿著唇,澄澈的眸子里泛起了點(diǎn)點(diǎn)漣漪,沈秋野就是這樣神奇的一個男生,所有相違和的氣息在他身上都能化解成一灘水一樣的性質(zhì)。
融合在一起,不但不矛盾還散著獨(dú)一無二的氣質(zhì)。
“去?!痹S疏蕪回過神。
是夜。
“親愛的,愛上你從那天起……”
一進(jìn)門聽到的就是魏拓油膩的歌聲,許疏蕪捂著耳朵,怎么魏拓聲音聽上去挺好聽的,唱起歌來就跟唱歌前喝過油一樣。
油膩的要死。
夏望看到許疏蕪,抿著唇,緊緊盯著她,似是許疏蕪身上有光,她眸里也折射出點(diǎn)點(diǎn)星光。
雖然沒有很激動地跑到她跟前拉著她的手,問各種問題,什么你怎么又瘦了,過得好不好之類的。
完全沒有,不過對于許疏蕪來說,她一個眼神已經(jīng)足夠。
她坐到她身邊,兩個人不像離別很久而重逢的好友,更像一次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朋友聚會。
沒有討論以往,過去,而是望著眼前。
看夏望輕輕左右搖著手給魏拓捧場,許疏蕪心生疑惑:“夏望,他唱得好聽嗎?”
“不好聽?!毕耐麚u搖頭,“不過,聽別人唱歌不都是要這樣的嗎?
許疏蕪:“……”一定是魏拓哄騙她的。
“要不要我唱給你聽?”
沈秋野翹著大腿,認(rèn)真地盯著許疏蕪,對上許疏蕪目光時,眼角一陷,許疏蕪這張臉真是怎么看也看不膩。
“不要?!?p> 說罷,許疏蕪的視線落到了茶幾上的幾罐啤酒,那幾罐啤酒在彩燈下變換著各種顏色,撩起了她的興趣。
只是她手還沒碰到啤酒罐,就被一只觸感冰涼的大手攥住了:“這是毒藥,別亂喝?!?p> “我看你才有毒吧,你真當(dāng)我沒見識啊?!?p> 胡說八道也要看對象好嘛,還想糊弄她?
這只手動不了,換另一只唄,許疏蕪輕而易舉拿到了啤酒,伸到夏望面前:“打開它。”
“說了不準(zhǔn)喝,夏望你敢打開試試?!?p> 沈秋野這樣兇的語氣,夏望不開心了,她瞪著沈秋野:“不許你兇疏蕪。”
“啪”一股氣從啤酒罐罐口沖出來,許疏蕪得意地舉著它,送到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