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預言家,三號是我昨晚的查殺牌,沈……不,四號和五號是雙狼,四號給五號發(fā)金水,犧牲自己坐實狼隊友五號牌的身份,三只狼已經浮出水面了。
四號,五號還有三號,先把五號投出去,晚上把三號毒了,再把四號投出去,游戲結束,好人勝利?!?p> 張肆雪輕柔的說道,嫵媚的眼眸垂下來,看著手里的牌,中間顯示“平民”兩個大字。
本以為真的預言家會在后面,結果沒想到,后面根本沒有人跳預言家。
最終投票結果,許疏蕪五票,張肆雪三票。
看到五個人指向自己,本對自己信心滿滿的許疏蕪,臉火辣地燒著,跟著她投張肆雪的居然還不是自己的狼隊友,而是沈秋野和夏望。
“請發(fā)表遺言。”
這是許疏蕪玩游戲有史以來第一次生氣也是第一次這么生氣,對手強她沒辦法,可這都是什么隊友,竟沒有一個跟著自己上票的,但凡另外兩個跟著她投,張肆雪必死無疑啊。
還有她拼盡全力去撈的二號牌,也把投票的大刀舉向了她,實在寒心。
又氣又無可奈何,大概就是這樣。
許疏蕪搖了搖頭:“你們真的是不會盤邏輯,她一張被發(fā)查殺原地起跳的牌,力度能有我這個被假預言家發(fā)金水的牌大?會不會玩啊,她又是怎么盤到四五雙狼的,有沒有想過,我都要女巫去毒四號了,能盤我們四五雙狼?
我是一張狼人牌,我為什么還要去認不在她狼坑位的二號牌是好人?但凡四五雙狼,四號說歸票二,我還跳出來找死嗎,直接打飛二,因為她的狼坑是三四五,那照她的邏輯,二就是好人,我完全不用跳出來,四號一個狼隊友足夠攪局了。
我的狼坑原來是四六雙狼,三七八九開容錯,現(xiàn)在排除三號牌,那么七八九里面出一只,四號是她的狼隊友,她都不敢票他也不敢毒他,為的是什么,狼多留一天,狼隊的利益就大,既然四都入我們兩個預言家的狼坑,不管是不是打平衡預言家都走的局,那也應該先走四,她就是為了出來撈她自己和四號牌的,腦子會不會轉,她點的狼坑和邏輯都有錯誤,我才是預言家,晚上給我把六號牌毒了好吧。”
“你說誰邏輯有錯呢?”突然,張肆雪把手里的牌丟到茶幾上,“你很厲害嗎?我記得當時你是僑英十一班的吧,我實驗班的,姐妹,你說我邏輯有錯?
在我是預言家的視野,你四五就是雙狼啊。”
“你不是預言家?!毕耐咽掷锏呐埔瞾G到了桌上,“疏蕪說得沒錯,你邏輯就是有錯誤?!?p> “你邏輯沒有錯嗎?我跟五號是對立面的,你怎么盤到我們四五雙狼的?”
一直以來爭強好勝的許疏蕪也不服氣,魏拓隔著好幾個人都能感受到火藥味。
“我有沒有說過四號牌犧牲自己來坐高你五號的身份?”
“在他跳預言家的情況下,我反跳出來完全沒必要,如果我不跳,我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把二號好人牌投出去,但,沒必要玩那么高端,他給我發(fā)金水,我跳出來必定是力度很高的,把我狼隊友票死的幾率大于百分之五十,所以,我完全沒有理由讓他來坐高我身份?!?p> “說不定你們就喜歡玩那么高端呢,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優(yōu)越感十足的樣子。”
“二位美女,游戲而已,真沒必要。”魏拓笑著出來勸架。
張肆雪瞪著他,不耐煩地問:“要你管?”
許疏蕪伸手拿起桌上的啤酒:“我快贏了。”
“呵,你可能還不知道你轉學后——”張肆雪話說到一半,沈秋野的目光如寒劍一樣射過去。
感受到目光的張肆雪聲音戛然而止,心底的不甘愈來愈濃重,她在別人面前一向是溫柔端莊的人設,今天因為許疏蕪全部塌了。
她不甘心。
“我轉學后怎么了?”許疏蕪看向沈秋野,在剛剛的時間里又喝完一罐啤酒。
臉上仍舊沒有一絲醉意。
一秒、兩秒、三秒,屋里還是沒動靜。
陪玩的服務員小哥哥連尷尬癥都犯了,尋思著要怎么離開這個火藥之地,只是顧客至上,不讓走他不能走啊。
“抱歉,失陪了。”張肆雪扭頭對那幾個男生小聲說了幾句,又扭向林香梨,“我們走?!?p> “慢走啊,路上注意安全?!蔽和負]了揮手,門一關,他的表情也隨之一變。
“我轉學后到底怎么了?”許疏蕪又一次問道。
骨節(jié)分明的指間夾著那張牌伸到許疏蕪面前,沈秋野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說自己的:“我才是真預言家?!?p> “你們玩吧,我走了?!?p> 被許疏蕪推到一旁的沈秋野一愣,提腳追了上去。
走廊過路的都是服務員和縈繞在走廊里聽起來很遙遠的歌聲。
月黑風高夜。
“別生氣別生氣別生氣?!绷窒憷姹еp手,手里提著給張肆雪買的奶茶,小碎步跟著她。
心都在幫張肆雪消氣的活上了,完全沒注意到前面的張肆雪停了下來,一聲悶哼,撞了上去。
張肆雪望著前方融入黑暗處的許疏蕪,眼神變得更加森冷陰鷙,仿佛也快要和那黑暗融為一體,抬腳就跟了上去。
許疏蕪低頭玩著手里已經過時的按鍵手機,點到聯(lián)系人那一欄,點開一個沒有備注的聯(lián)系人號碼,彈出對話框界面。
不知不覺走進一條流車、行人、路燈幾乎都沒有的馬路上。
若不是手機屏幕上多了一粒豆大的淚水,她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轉學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些關于她的事情,留在僑英的事情,又能有多少,這么多年過去了,她以為她可以釋懷了。
沒用,真的沒用,她知道的古代詩人,哪一個是不愛喝酒的,借酒消愁啊借酒消愁,為什么她今晚喝了六罐啤酒,心里濃稠的情緒始終消不了?
她吸了吸鼻子,仰頭望著天上早已喪失了當年那有著億萬繁星的夜空
大概是太入迷了,她聽不到有人喊她,連有人朝她擲石子都不知道。
只感受到后腦勺突然很痛,伸手摸過去,手指掌心里都是鮮血,映射出路邊微弱的燈光,像是在發(fā)光。
她轉身看去,只有幾片樹葉吹過,看不到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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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再敢動許疏蕪信不信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沈秋野眼神接近空洞地冷視著張肆雪。
一字一句都充斥著不可置否,凌人的殺氣,四周的溫度,已經低到不能再低。
這種壓迫感,連空氣都變得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