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疏蕪伸出左手在右手脈搏上搭了一會,搖搖頭:“我中暑跟你沒關系,只能說明我身體素質不好,需要加強訓練?!?p> 她視線挪到舒韻霜流滿憂愁的眼睛望了一會,想說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要怎么說出口,道歉說沈秋野親了她,并且告訴她沈秋野這個人不可靠嗎。
這還不是棒打鴛鴦,更何況,沈秋野曾經(jīng)是她好朋友……
本來沈秋野也在的,但因為不是同一個連的,被教官強制叫回去了,張教官就把照顧許疏蕪這個輕松的工作交給了舒韻霜。
接下來的幾天,許疏蕪對沈秋野是能躲則躲,有好幾次是同時吃完飯出去洗碗的,不知道沈秋野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就那么巧。
她總不能傻到去問沈秋野說,他是不是故意的吧。
于是碰見的時候,許疏蕪會故意放慢腳步,在這期間,她也質問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高中的時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即使沒有許白聽和父母的大傘在,她也沒什么在怕的。
但是現(xiàn)在她怕啊,怕自己會影響沈秋野和舒韻霜的生活。
她盯著裝滿水的碗,從水龍頭里流出的水依舊毫不留情地打在上面,濺出無數(shù)滴水花,開辟出一個又一個小漩渦。
好半晌,她快速關掉水龍頭,在心里罵著自己,想那么多干嘛,我以后是要出家的人,要清心寡欲,清心寡欲!
不能因為沈秋野那個死渣男,浪費水吧,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很少人注意她,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她仰頭,把碗里的水一飲而盡。
節(jié)約用水,從我做起。
-
魏拓和沈秋野靠在大樹上,每經(jīng)過一個美女,魏拓就對著她們吹口哨,要是沒有大學生這個頭銜,放到外面,他就是個妥妥的流氓二痞子。
接收到口哨信息的女孩都會好奇地看過來,有些在他還沒吹口哨就注意了過來,他一吹,直接上來要聯(lián)系方式了。
沈秋野一臉嫌棄地往旁邊挪去,望著對面一食堂對著這邊的窗戶。
窗戶很大,這個位置剛剛好可以看到許疏蕪所在的那桌。
魏拓看他這幾天心不在焉的,覺得美女也沒有多香了,停止自己的二痞子行為,打發(fā)走她們,湊過來撞一下他的肩膀。
撞肩膀這個動作,好像是很多男生之間的迷之動作,就像女生結伴上廁所不是手拉手就是手挽手一樣。
而被撞的那方,總是會習慣性地瞥過去,沈秋野也不例外。
“干嘛,疏蕪妹妹不理你了?”
魏拓問。
“你怎么知道?”沈秋野微蹙眉頭,冷視著魏拓。
“拜托,我們認識二十年了,雖然加上去那十個月是在娘胎里認識的,我也能知道你那點兒心思,別人看不懂我還能看不懂,除了那二位就是我還有就是疏蕪妹妹了?!?p> 沈秋野收回視線,也是,就像他了解魏拓一樣,魏拓看上去沒心沒肺,察言觀色的能力卻不是一般地強。
從許疏蕪洗碗到擠洗潔精再到沉思,沒有一刻他是不看在眼里的。
“你猜她沉思的那一分鐘里,她在想什么。”魏拓開口。
沈秋野漠然不語。
魏拓輕聲一笑,也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魏拓直接哭笑不得,疏蕪妹妹果然是女生中的極品。
他交往過的所有女生里,都是用自來水洗蘋果不削皮的不吃,而眼前這樣的景象,不僅僅只是用自來水洗蘋果那么簡單的。
她是直接喝自來水。
“這自來水還沒我口水干凈?!鄙蚯镆罢砭鸵^去找她,被魏拓勾住了肩膀。
沈秋野拍開他,冷聲道:
“節(jié)約用水不是這么個節(jié)約法?!?p> “原來你也知道她是為了節(jié)約用水?!蔽和貜澤硎捌鸬厣系囊黄~子,順著風丟過去,葉子意外地在空中劃出了一條直線的軌跡,最后掉落在地上。
“我以為,我是你和夏望當中,最了解她的。”
看沈秋野不說話,魏拓又說:“讓她靜靜吧。”
就這樣,軍訓又過去了幾天,食堂的飯菜始終是那幾樣,就連最開始愛吃的,吃到現(xiàn)在也不行了,再不換飯菜就真的要吐了。
更有個別幾個心理素質差的,吃著吃著就進醫(yī)務室了。
-
這天下午,蟬在枝頭上鳴。
教官稍稍訓練了半小時,就開始組織起了活動。
陳煜提著一筐軍綠色繩子過來,然后在地板上畫了橫豎白線各兩條。
張教官拍手示意幾個脖子伸的比長頸鹿還長的學生收心,走到橫線邊上,說:“我們和隔壁一連一班進行一場競走游戲比賽,規(guī)則是兩個人腳綁著一條繩,誰先到這條長白線盡頭,誰就獲勝,聽清楚沒有?!?p> “可是教官,隔壁一連一都是男生,腿長個子高,我們明顯是劣勢啊。”
文藍嘴上是這樣說,其實心里早就盤算著其他主意了。
張教官張著嘴正要說什么,陳煜就搶先開口了:“沒事啊,你們教官是我兒子,分什么你我,直接男女合作,獲勝的能獎勵兩只雞腿?!?p> 一只雞腿意味著什么,對吃了十幾天一直吃摳門兒的基地食堂的學生意味著什么?
女生倒是沒多少有感覺的,只是那些男生,一聽到雞腿,還沒見到呢,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那要怎么組隊???”文藍又問。
“自由組隊,每個人都要參加。”陳煜壞壞一笑,他就喜歡看那么刺激的場面。
張教官相對來說就比較正經(jīng),原來還想著他來安排,聽到陳煜的話無奈地笑笑,這天下要是不亂,陳煜怕都活不下去。
“哎呀,那一定有很多人找韻霜的。”文藍偷笑著。
“切?!甭愤^她旁邊的男生聽到文藍這句話,不屑地冷哼一聲。
文藍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反應過來鄙夷地看著他,一點形象也不顧道:“哎,你這個丑男,切什么切,我們家韻霜還看不上你呢,是沈秋野的知道嗎?”
舒韻霜臉一紅,輕輕扯著文藍的衣服,嘟囔著嘴:“好啦,別亂說?!?p> 男生自信地甩了甩額前的劉海,自以為很帥傲嬌地擦身而過,實在是中二病的典型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