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殘存一絲的印象,易安模糊地記得,最后一次的場景那是在一場聚會,周圍人群流動,只有那個人的臉模糊不清,自己真的認識他嗎?他對自己有什么意義?他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
易安完全不記得了。那場聚會以后,自己總是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話,但是完全是下意識的,卻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每次說完也感到奇怪,說的內容無非是一些日常生活相關,好像自己失去了一個很親近,很重要的人。
“易安同學,你或許只是因為父親的事打擊太大了,所以會構想出一個虛擬的人,他其實并不存在,這種事在你這個年齡很常見,年少的心智不成熟,在遭遇重大打擊時,內心往往是抗拒的,這是人大腦自身在逃避?!?p> 素老師并不相信自己。
但是易安心里清楚,且無比相信那個人的真實存在。
現(xiàn)在既然素老師不愿意幫助自己,易安并沒有灰心,他還有最后一條線索。易安雖然對那次會議的記憶模糊了,但是他記得自己有一位同班同學也參加了那次會議,在打聽了她的大學后,易安來到了這座城市,并約見了她。
“易安?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誰的惡作劇。”
“為什么這樣講呢?”易安顯得有些尷尬。她叫蘇木木,成績同樣十分優(yōu)秀,所以當易安得知她報考的這所一流大學時并不驚訝。
“呃,沒什么……”蘇木木顯得有些拘謹。
易安印象里自己并沒有跟她產(chǎn)生過什么交集,冷不丁找上來感覺有些奇怪,正在想如何開口,蘇木木卻先開口了。
“你是來要這個的吧!”蘇木木說著,一邊掏出一個吊墜,橢圓形,外表看上去十分光滑,像是一個鵝卵石,不過中間有一道裂縫。
“這是什么?”易安接過吊墜,卻感覺十分熟悉。
“這個是你的啊,你當時要我替你保管的?!?p> “可是我怎么沒有印象……”
“是的啊,自從那次會議之后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我好幾次想把它還給你,可是你一拿到就摔開,還自言自語的,那道裂縫就是你自己摔的啊,跟我可沒有關系哦?!?p> “會議?你說的是高二那次專門接送我們的會議?”易安聽到這個詞腦袋里猛然開始浮現(xiàn)一些畫面。
“是啊,你不記得了?這個吊墜是那天結束了,你追出來要我?guī)兔Ρ4娴?,然后你又火急火燎地跑了,不是,到底是什么情況???你是精神失常了嘛?”
“我不太記得了。”易安仔細看著這個吊墜,那縫隙里面似乎有一道光,他順勢直接用力掰開。
“喂,你別搞破壞啊!”蘇木木很氣憤,自己仔仔細細保存了這么久,他居然見面就給掰成兩半了。
吊墜的里面是實心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質,順著裂縫的截面能模糊地看見人影,像是兩塊鏡子。
易安看著映出的自己,好像有印象,卻又想不起來。
蘇木木搶過另一半,看了看,里面倒影出的人像怪怪的,也許是截面凹凸不平的緣故,其他沒什么發(fā)現(xiàn)。
“所以,這到底是什么?”蘇木木問道。
“不知道,不過不重要了,”易安收起兩半吊墜,繼續(xù)問道:“木木,你能不能幫我一起回憶一下,那天的聚會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實在記不起來了,包括這個吊墜也是,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看著易安真摯的眼神,蘇木木也明白過來,這里面好像有什么情況。
“我想想看哈,我記得那天有點冷,是九月剛開學的那幾周……”
會議的主辦人據(jù)說是一位學術界頂端人士,熱衷于發(fā)掘各類科目年少天才,對有潛力的學生進行投資,相傳其已經(jīng)在國外舉辦了多場類似的聚會,在國內這是第一次,都是不超過十八歲的天才少年,那場聚會很貼心的把舉辦地點定在隔壁市的一座小學,且全程專車接送,并且可由一名家長陪同,這讓易安和蘇木木感到安全且方便。
到了會議地點,家長們被安排在一間有全方位的監(jiān)控的房間。真正參加會議的孩子們則是被聚到了一起先是在大廳吃了一些甜品和飲料,然后會議主題開始。
“會議主題是什么?”易安問道。
“就是一個比賽,積分制的比賽,第一輪是答題,我現(xiàn)在還感覺那個創(chuàng)意不錯呢,每間教室的每張桌子上都有一道題,答完了題按照答案選項去往下一間教室,一旦答錯得到錯誤的選項就會走到錯誤的教室,也就是說只要答錯一題就無法到達最終答案的教室。”
“但是這是不是有一個問題,如果先到達下一題的人把教室桌子上的題給藏起來或者扔掉,那豈不是所有人都無法到達最后的教室?”
“我記得這種情況確實發(fā)生了,但遺憾的是,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不過是徒勞,初始的教室就是最終的教室,第一題的答案就是原地不動。”
“好吧?!币装哺械綗o奈。
“第二輪是類似感官的測試,第三輪是……”
“等一下,”易安打斷道:“積分制,這個積分滿了到底有什么好處?”
“我還想問你呢!”蘇木木反問道:“我的積分根本沒走到最后,第一輪要不是你提醒我也走到錯誤的教室了?!?p> “這是什么意思?我?”易安疑惑道。
“最后選擇了積分最高的十二個人,進入最終的環(huán)節(jié),我們剩下的在那之前就已經(jīng)結束了,沒有參與到那最后的環(huán)節(jié)。而你,易安,你是那十二個人之一??!”
“啊?”
“拜托,我講的這些都是我們一起參與的,你怎么想在聽我講故事一樣?”蘇木木感覺好氣。
“我,是真的記不得了……”
“我真的很好奇,最后那個環(huán)節(jié)究竟是什么?你們到底做了什么測驗?本來那天我想等你一起回去的,你出來就塞給我這個吊墜然后就跑了,發(fā)生了什么呢?好吧,反正你又記不得,當我沒問。”
“十二個人嗎?”易安思索著,然后說道:“木木,你還記得那十二個人的名字嗎?都有誰,有我們認識的人嗎?”
“不認識,除了你我一個都不認識,那些其他省份的什么學霸,哎呦,早記不得了。”
“呃,好吧。”
看著易安欲言又止的樣子,蘇木木不僅問道:“你該不會想去找剩下那十一個人吧,那你不如直接找主辦方快一些。”
“已經(jīng)在找了,我現(xiàn)在要抓住所有的線索?!?p>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有必要嗎?!?p> “或許吧,我總覺得沒辦法不去做這件事?!币装部粗莻€吊墜,若有所思。
“我想問你個問題,我怎么聽說你去了一個普通院校,叫什么來著,你不是狀元嗎?”
易安聞言,抬頭看了看蘇木木,說道:“怎么會,我報的你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