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介夫先停下了腳步,然后是梁成平,于是鐘名也停了下來。
“我覺得我們得回去了,回去匯報?!绷撼善教嶙h,“這事交回管理局,讓上面來處理?!?p> 鐘名:“核心區(qū)里,究竟有什么……”
梁成平搖頭,“我之前就說過了,我不知道,我只是被叮囑過,絕對不能進入里面。不過……”
他看向樊介夫。
而樊介夫擰著眉毛,在思考著什么。
過了一會,他才含含糊糊地說,“我確實知道一些,但我可不敢亂說。你們知道這一點就行,里面的東西,是……裂隙?!?p> 樊介夫最后一個詞說得很小聲。
但鐘名聽得很清楚,然后很意外。他差點忘了這奇奇怪怪的東西了,但是,這和他從李悅口中聽到的描述不符合啊。
按照他的印象,裂隙應該是一個少見的可能會有危險的但是都能解決的神秘現(xiàn)象。
可核心區(qū),已經(jīng)存在了很多年了。是什么原因,讓管理局哪怕荒廢這么大一片地方,也要丟著不管?
“快走吧,這事不歸我們管了?!绷撼善絿@口氣,不再多想。
“贊同。”樊介夫點點頭,“而且,你們別忘了那個家伙,他不是進去里面了嗎?說不定他就是知道了什么,去解決這件事的?!?p> “他……是誰?”鐘名立馬想起那句莫名的“風的呼救聲”,是預知危險信息的能力嗎?
“你不知道?”樊介夫有點意外,隨即想到鐘名的年齡又了然了,“也是,他似乎也很少出面了,認不出來也正常。那個人是副局長,還有,你好像也不知道,今天見到的那四個人,都是他?!?p> 副局長?四個人都是他?
鐘名使勁回想,卻記不清那四人的外貌,只記得……四個人的年齡分布在青年到老年各個階段,那么他的能力是喚來不同年齡的自己?哪一個是現(xiàn)在的他?
鐘名問樊介夫,結(jié)果他也不知道。
“好問題。”樊介夫道,“但很久以前副局長就變成這樣四個人了,沒幾個人知道哪一個是現(xiàn)在的他。他是管理局中最神秘的一個人,做事有自己的考量,大概只有和他同級的另外兩位明白他在干什么了?!?p> 聽起來更奇怪了,這位副局長的能力和行事,都是。
“他的能力是什么?”
“詳細的得問他本人了,不過嘛,他的能力叫做‘回音’,自己悟吧?!?p> 摸不著頭腦,奇奇怪怪的能力太多了。
談話結(jié)束,眾人的活力好像一下散去了,疲憊又倦怠地拖著身體往回走,氣氛變得沉悶。鐘名倒是沒有特別的感受,只是有些使用能力后的精神疲倦。
事情在以為要結(jié)束的時候出現(xiàn)了變故,又要虎頭虎尾的結(jié)束了。
鐘名從頭回憶整個事件。
這次事件是因什么而起的來著……對了,可伶孩子遇到了兩個變態(tài),然后引出了大魚,面具、情欲,還有這把刀。
黑色的插手……影的力量……神秘的副局長……不安的風……深處的裂隙……
他皺緊眉頭,一切已知的信息都連不到一起。
等會,還有一件事。
鐘名的手蓋在褲子一側(cè)口袋上僵住。
空彩橋的失蹤,在這個時刻,不是巧合!
他有了不妙的猜想,不會,又是那個家伙干的吧?
“等一下?!辩娒×撼善?,“我問一件事,那個叫空彩橋的女孩,那天發(fā)生了什么事?!?p> “上次不是說過了么?”
“沒有,上次聊著聊著話題聊飛了?!?p> “是嗎。事情不復雜,就是小姑娘在路上感覺有人跟蹤,找到安保趕走他們后放松了警惕,結(jié)果不知不覺被追到那個地方去了,然后就到你們出場了。”
“那么,為什么那兩個人會盯上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子。”
“好像有聽見他們討論身體什么的,大概就是些齷齪的下流念頭吧。”
“就這?”
“就這。”
梁成平一副看多了的平淡表情,而鐘名是不相信就這么簡單。
“方正心就算了,普通人一個,另外那個甚至名字都沒的人,可是隱藏到現(xiàn)在才暴露的異能者,他就為了這種理由,把他們所有人的人生全砸的稀巴爛?不知怎么說,有點……”
“沒有格調(diào)?”樊介夫幫他補充。
“嗯……”
“可能是這樣,不過,別把人心想得太復雜了。”樊介夫咧著嘴,“人類總是因為毫無意義的原因做出毫無意義的事?!?p> 鐘名詫異地看了大塊頭一眼。
很有道理,但是,不能讓他信服。
他出神地思索那個男人能力的各種可能性。
直到某個瞬間,他似乎聽見了小聲的交談聲,不是他們這行人中任何一個的聲音。他抬起頭,前面三個依然是熟悉的身影。
但是……
“我視野怎么好像有點花?”鐘名疑惑地自語。
隨即他意識到出問題了,他這話聲音并不算小,但他的同伴對他的話完全沒有反應。
鐘名連忙使用能力,卻感受不到其他人的情緒,視野也越來越模糊。明明只有幾步之遙,感覺卻遠得無法觸及,于是他加快腳步想要追上去,只是剛邁開腳步又停了下來。
空間被切成了碎片,就像破碎而不平整的鏡子,每一個區(qū)塊映照的場景都是獨立的,重重疊疊,無法拼接到一塊。
他不敢跨過去,他不知道這是視覺的效果還是真實的空間破碎,他怕一過去就被切成零碎的尸塊。
在此期間,那若有若無的對話聲明顯了一些,但是仍然聽不真切,語氣很平淡,許久未見的寒暄一般,讓人想到陽光、下午和茶。
下一秒平和的假象消失,凌亂的思緒隨之一同破碎。
顛倒、翻轉(zhuǎn)、回旋、碰撞,他覺得像被丟進了洗衣機里,天旋地轉(zhuǎn)。
身體像被兩只巨手揉吧成一團,被迫回歸成混沌形態(tài)。
對時間空間的感知也丟失了。
他只知道,自己被甩飛了出去,脫離束縛,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最后摔到地上。
“頭好疼,”鐘名掙扎著睜開眼,自言自語,“發(fā)生什么事了……這是哪里……”
然后他聽見了回答。
“這里是,心靈的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