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國王繼續(xù)說,“王后管教親弟不善,罰俸半年,閉門思過一個月?!?p> 王后面無血色地由侍女?dāng)v扶著離開。
對于國王的裁決,卡文迪許公爵并不滿意。
霍克納茨家沒有受到任何處罰。
想到貝芙安房間里的血跡,他一陣后怕。
倘若死的是卡文迪許家族親的任何一個,他今天是不可能就這樣讓王后全身而退的。
而對于國王……
那醫(yī)士是什么來路,其實只要稍微一查,就可知道結(jié)果。只不過看國王的樣子,他并不想再鬧的太大——再挖下去,后果會比他們想的更嚴(yán)重。
能順著卡文迪許公爵的意懲辦亞瑟,懲辦霍克納茨家,已經(jīng)是國王可以做的最大的讓步。
王后畢竟是他的妻子,身后還有那么龐大的家族,一旦過度觸及他們的利益,對于王室而言并不是好事。
暫時這樣吧,他想。
以后再跟這個女人慢慢算賬。
……
從議事廳出來后,約書亞徑直去了王后的寢宮。
“哥哥!你一定要為亞瑟報仇??!”她哭道。
“你太糊涂了!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關(guān)系?”約書亞氣不打一處來。
“我……”王后支吾著,隨后屏退了侍女。
“你怎么能這么糊涂?”約書亞數(shù)落她,“卡文迪許家是什么地位?哪里是簡簡單單一件事就能被擊潰的?你還讓亞瑟親自去……”
對于妹妹的愚蠢,他簡直無話可說。
“都是那個貝芙安!”她怒道,“早不醒來晚不醒來,偏偏這時候醒!不然亞瑟哪里會失手?”
約書亞看著她:“是你派那醫(yī)士去的?”
王后不說話,就是默認(rèn)了。
約書亞說:“大祭司已經(jīng)去看過了,他都沒說有什么事,那醫(yī)士再說她得瘟疫,那不是打大祭司的臉么?”
“什么?你是說大祭司……”
約書亞搖頭:“不。陛下如此看重大祭司……你這么做就是在挑戰(zhàn)陛下的威嚴(yán)?!?p> “你怎么老是數(shù)落我,”王后不滿,“要不是露辛達(dá)昨晚說貝芙安一直昏迷不醒,我也不會下手那么快?!?p> 約書亞一驚:“你是說露辛達(dá)昨晚找過你?”
“是……”王后答道,但隨即,她又預(yù)感到了什么,“難道是……她知道了那個八音盒……”
約書亞奇怪:“哪個八音盒?”
王后道:“就是……母親大人留下來的那個呀……”
約書亞驚訝道:“什么?你居然用那個八音盒對付貝芙安?”
“……”
“那她怎么還醒過來了?”
王后緊握拳頭:“是她,一定是那個賤人……難怪昨晚還說什么貝芙安睡著的時候還緊緊抱著八音盒不放……現(xiàn)在想來,一定是被她砸了!不然那小賤人怎么會醒呢?”
約書亞恨恨道:“這個女人這些年一直深居簡出,沒想到竟然深藏不露。以前是我小看了她了……”
王后道:“哥哥!我們一定不能放過他們!一定要為亞瑟報仇!”
約書亞看著她:“哼,我一定會讓卡文迪許家付出代價!”
“……”
“死了一個女兒……呵,那就讓他們再死一個吧?!?p> ……
“王后就被罰俸和禁足而已?”露辛達(dá)夫人坐在窗前,撫弄著懷里的一只雪白的波斯貓。
“是,霍克納茨家并未受到任何處罰?!笔膛?。
“哼,”露辛達(dá)夫人冷笑一聲,“便宜他們了?!?p> “……”
“陛下現(xiàn)在不動他們,以后就說不準(zhǔn)了……霍克納茨家這些年靠著礦山發(fā)了不少橫財,在王城里可謂順風(fēng)順?biāo)?,陛下早看他們不順眼了?!?p> 侍女說:“夫人要不要再去添把火?”
“不,”她淡淡道,“哥哥自有定奪。倒是那貝芙安……”
“她醒的也真是時候,所幸伯特萊姆保護(hù)得也盡心?!?p> 侍女遲疑道:“夫人……我有個姐妹在小姐房里伺候,她說……那亞瑟是被小姐殺死的……”
露辛達(dá)夫人瞪大雙眼。
“聽說死相可慘了,腦袋都被削掉了半邊……”侍女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貝芙安做的?她的劍術(shù)居然這么精湛了么?”她疑惑道。
哪個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少女,竟然這么強(qiáng)悍?
“畢竟是將軍大人教導(dǎo)的,總不會差到哪里去的?!笔膛潎@道。
露辛達(dá)夫人微微沉思,隨即她話鋒一轉(zhuǎn):“我不過離開了一會兒,王后竟然就敢這么做,當(dāng)真是蹬鼻子上臉!”
“……”
“為了引我出去,還故意在彼得的飲食里下藥,害的他腹痛難忍……這個女人真是費了好大的心思?!?p> 侍女又問:“彼得殿下沒事吧?”“自然沒事……”說完,她又哀傷地自言自語,“每次看到彼得的腿,我就特別難過和自責(zé)?!?p> “夫人……”侍女安慰,“都是麗茲的錯……當(dāng)年要不是她,殿下怎么會……”
她閉上眼睛:“算了,不提也罷。”
……
三天后
一群人正一個接一個地往房間里搬東西出去。
而貝芙安正坐在一邊看著忙忙碌碌的人發(fā)呆。
“呀,小姐?!边@時米娜走進(jìn)來,輕聲道,“您怎么還坐在這里呀?這里有我們就行了,您過去那邊歇著吧?!?p> 貝芙安看著這個顯然已經(jīng)老實了不少的女子:“這房間以后就不能住了嗎?”
米娜笑道:“小姐,公爵大人說這房間死過人,不吉利,再者離前廳太遠(yuǎn)了,冷清得很?!?p> “……”
“公爵大人給您換了更寬敞的居室,您移步過去看看吧?”
貝芙安躊躇地站起身,然后木然地跟著米娜走了出去。
“小姐,您是還有什么東西沒拿嗎?您放心,大人吩咐我們會把這里的東西都搬走的……”見她回頭看了一眼房間,米娜不禁安慰道。
貝芙安悶悶地點了點頭,然后走在前面,過了一會兒,她說:“米娜?!?p> “是?!?p> “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總是空蕩蕩的?!?p> “……”
“好像丟了什么東西一樣?!?p> “……”
“我想去找,可是又不知道去哪里找?!?p> 米娜看著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勸說道:“小姐,您是不是太累了?”
“……我也不知道,算了,走吧?!彼聊吡?。
米娜看著她有些瘦削的背影,若有所思。
新房間離前廳很近,兩個地方之間就隔了一片梨樹。
推開窗,入目皆是一片純白,一陣清香撲鼻而來,貝芙安終于笑了起來。
只見純白的盡頭,是一棟棟哥特式的建筑。
卡文迪許公爵考慮到她的習(xí)慣,特意讓她繼續(xù)住在這邊的二樓,且房間里的布局和之前的差不多。
這確實也是貝芙安所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