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遲早得嫁,齊家在海云城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庶人家,我嫁過來不虧,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彼膊皇鞘欠遣环值娜?,封印她要挾她的是空冥,這齊霄也是一個可憐人,也不知道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今生才遭受這病痛之苦,不過她現(xiàn)在沒空細究這些,一門心思只想著怎么解封印。
“姑娘真是快人快語,你若真心待我,我絕不會虧待你,你要什么我都會盡力滿足,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這……”說到這兒,齊霄蒼白的臉上忽然泛起一抹紅暈,“只是這夫妻之實恐怕我……”
夫妻之實?嘿,這家伙倒是想得美!“你還是先把身子養(yǎng)好了再說吧。”
“時辰不早了,今天你睡這里,我去書房?!?p> 眼看齊霄拖著病怏怏的身子就要往外走,暮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哪有分房睡的道理,這床不小,你睡里面,我睡外面就行了。”
能和她睡同一張床,這家伙真是三生有幸!
“可是這……”
“啰里啰嗦的,你有完沒完?”暮雪一時著急,想要封住他的嘴,可是一抬手才記起自己現(xiàn)在根本用不了靈力,頓時來了氣,“廢話少說,快睡!”
齊霄或許沒料到她居然如此大的脾氣,只好一聲不吭小心翼翼地脫了鞋上床,可是身邊躺著這么一個陌生人他哪里能睡得著,有好幾次想要咳嗽卻又怕吵著了她,只能小聲隱忍。
偏頭看著同床共枕的人,他忽然有了一絲心疼和不甘。從小到大,二十多年的時光他幾乎都泡在藥壇子里,他早就心如死灰,在此之前,他并未想過要拖累誰,所以沖喜之事他一直是反對的,但是這婚如今已成,他忽然萌生了一種想要活下去的念頭。
他不想辜負了眼前這個女子,他們都還年輕,還有大好的時光可以共度,前提是他能繼續(xù)活著。
對,他必須得活著!
“看夠了沒有!”
暮雪忽地睜開了眼看向了他,四目相視那一刻,齊霄忽然感覺到一股電流流遍全身,最終在他心底深處重重一擊。
“還看!”暮雪知道自己容顏傾城,但是被一個人這樣盯著看而她卻束手無策這種感覺讓她特別懊惱。
而且這個男人的目光與剛才略有不同,他現(xiàn)在的目光中帶著隱隱的堅毅,像是在珍視自己的某種東西,仿佛她是屬于他的,而她不屬于任何人!這種感覺讓她徹底爆發(fā),一拳重重打在了齊霄身上,后者開始咳嗽起來,并且越來越劇烈,最后居然咳出了一絲血。
暮雪癟嘴,自己好像忽略了一個事實,這個男人真的實在是太弱不禁風(fēng)了!
洞房花燭之夜,齊家少爺病發(fā),郎中們一個接一個進進出出,直到下半夜,齊霄的病情才穩(wěn)定了下來。好在他并未對外說起是她打的,否則她這個買來沖喜的媳婦怕只有被趕出去的份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守夜的下人們已經(jīng)沉沉睡去,而暮雪早就趴在桌上睡得香甜。
迷迷糊糊中,一直守在齊霄床邊的當(dāng)歸似乎看到有個人影在眼前晃動,睜開眼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是自家少爺正拿了一件披風(fēng)下了床。
“少爺!”
“噓……晨曉時分最是天涼,我拿件衣裳給她蓋上?!?p> 明明自己走動就已經(jīng)那么力不從心了,但是看到那個人兒,少爺眼里居然生出一絲暖意,當(dāng)歸當(dāng)即愣住了。
“少爺,您昨天才跟這個陌生女人成婚,現(xiàn)在就知道心疼人了?”他從來沒見過少爺像今日這般溫柔,更沒想過守在少爺身邊十幾年的他居然怎么輕而易舉就被奪了寵愛,心里不免有些悶得慌。
“她既已嫁我,我自當(dāng)好好對她,傻小子,等你以后娶妻了就知道了。”
“當(dāng)歸不娶妻,當(dāng)歸會照顧少爺一輩子?!?p> “傻瓜,好了,別吵著她了?!?p> 房間里再次安靜了下來,早在齊霄靠近她那一刻就已經(jīng)醒來的暮雪忽然有了那么一絲絲歉疚,也許昨晚不該下那么重的手,也許自己也應(yīng)該對他好點,不應(yīng)該那么小家子氣,跟一個凡人計較那么多。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齊霄的病反反復(fù)復(fù),好幾次差點沒救過來,齊府儼然沒有了前幾日的喜慶。
甚至因為沒有達到?jīng)_喜的效果,齊家父母每每看到暮雪就來氣。而她本來就不會照顧人,一有不足的地方就受到漫罵,要不是靈力被束縛,依她的脾氣,這齊府上下估計沒幾個活人了。
想她哪里受過這種氣,可大婚那天之后空冥就不見了蹤影,現(xiàn)在也聯(lián)系不到風(fēng)道士,她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yīng)。
這天,她正要去齊霄房中送藥,卻見丫頭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屋里,老夫人偷偷抹著眼淚。床上,齊霄氣若游絲,看樣子是挺不過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