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的雨還在下個不停,齊禪從床上醒了過來,瞅著房間內(nèi)的木質(zhì)房頂,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在哪。
他倒是想睡一覺就能重新從自己出租房的床上醒過來,可惜沒能如愿。
洗漱完畢,要了飯菜,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吃著,一邊發(fā)呆。
大髯漢子關(guān)海山和年輕道士張靈秀,一大早就走了,他們要趕著返回妖洞去把妖洞里的東西給取回來。
畢竟對于他們來說,那妖洞里的財富可是一筆潑天般的大錢,闖蕩江湖也是需要銀子的。
齊禪把白玉劍借給了張靈秀,他倒不怕這兩個欠了客棧錢的窮朋友跑了,因為短短時間的相處,就知道這兩位絕對不是那樣的人,時空可以改變,人性是不變的,哪個世界都有好人壞人,而齊禪很確定,大髯漢子和年輕道士都是重情重義的人。
吃完飯,齊禪等了片刻,知道他們得很晚才回來,有些百無聊賴。
突然想起自己從妖洞里得到的東西,就仔細查看起來。
首先讓齊禪最重視的是那把青玉酒壺,這個酒壺是金蟬專門交代過的,叫什么‘斗星劍壺’,可是個仙器。
齊禪把青玉酒壺拿在手里把玩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外觀看上去,這個酒壺就是用不起眼的雜玉制作而成的,根本看不出神奇在哪里,他也沒發(fā)現(xiàn)那道落入酒壺的白光去哪了。
酒壺內(nèi)有不少靈液,這個靈液可是好東西,因為昨天喝了幾口,今天就明顯感覺身體強健、耳聰目明了不少。
不過齊禪怕醉倒,所以只是輕抿了少許。
除了青玉酒壺外,他還有三件東西,白玉劍、紫玉金簫、一個得自狐妖身上的錦囊。
白玉劍已經(jīng)借給張靈秀了,就剩下紫玉金簫和錦囊在身邊。
那紫玉金簫確實比較特殊,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齊禪以前倒是自學過吹簫,雖然吹的不好,卻也能隨便吹幾首曲子。
但是這把簫,古怪的很,齊禪嘗試了半天,也根本吹不響,最后只得放棄了。
剩下的那個錦囊,他嘗試了半天都沒有打開,直到碰到了錦囊上的珠子,竟然一下從錦囊里傾倒處很多東西,把齊禪嚇了一跳。
那些東西雜七雜八,落了一地,大多是一些金銀珠寶和盒子、瓶瓶罐罐,還有一本書,一小摞符箓。
饒是齊禪不懂的珠寶,看到地上的東西也知道絕對都不是凡品,那嬰兒拳頭大小的珍珠就有三個,更小一些的有數(shù)百個,白瑩瑩半透明的、巴掌大小的玉石也有十幾塊。
黃金就更多了,大概有上百斤。瓶瓶罐罐里裝著的都是丹藥,玉匣盒子里裝著的是一些藥材。
齊禪拿著那個錦囊看了半天,知道這大概是傳說中的仙家儲物袋之類的東西,要不然巴掌大的錦囊絕對放不下這些東西。
但他不知道,這個最低級的芥子儲物袋,原本不是他一個從未修煉的凡人能夠輕易打開的。
之前妖狐胡九為了防范虎妖王和鄂青,怕兩妖謀害他,他做好了借助符箓逃跑的準備,提前打開了這個芥子袋。
所以齊禪觸動機關(guān),這才能把所有東西倒出來,要不然單憑他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的。
齊禪把地上的東西查看了一番,把所有東西重新扔進了儲物袋中,只留下了那本書。
那本書名叫《真雷清音靈簫譜》,上面記載了吹奏了紫玉金簫的方法,只是這卷簫譜是給修行到真炁三境以上的修士用的,他一個凡人根本用不了。
嘆了一口氣,心有不甘的把《靈簫譜》給放進了儲物袋中,齊禪在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神仙妖魔之后,就打定主意要修道成仙,反正是回不了地球了,有機會成為一個瀟灑的神仙,誰又愿意放過。
平淡的生活雖然安逸,但是卻也乏味無聊,茍且的人生、無趣的生活經(jīng)歷多了,齊禪也幻想過飛天遁地、搬山移海、降妖伏魔的天外飛仙的生活。
只是在之前的世界,他知道那都是自己的幻想,當不得真,但現(xiàn)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前的夢想?yún)s有機會實現(xiàn),他就有些難以抑制的興奮激動,對未來、對這個世界他都充滿了好奇。
坐了一會兒,讓自己冷靜下來,齊禪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小塊金條,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他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妖狐身上的紅衫,實在是和他不搭,想去買件衣服。
原本他想著把青玉酒壺和紫玉金簫也放進儲物袋中,但嘗試了半天,卻根本放不進去,這才知道為什么妖狐胡九會把這兩件東西掛在身上。
齊禪可不想像妖狐胡九一樣招搖,但又怕丟了,不敢把東西放在客棧內(nèi),就用包裹裹了背在身上。
他和客棧掌柜打了個招呼出去的時候,祝三掌柜高聲的問好,今早大髯漢子把一塊玉佩壓在他這里了,所以哪怕齊禪三人欠了房錢和飯菜錢,客棧老板也不怕他們會跑了。
齊禪知道這事,他倒是想要拿黃金把帳結(jié)了,但是又擔心黃金太顯眼,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想到街上換成普通錢再說。
外面的雨已經(jīng)下的小了很多,只有蒙蒙幾點雨滴。
齊禪來到街上后,看著街道上特別有煙火氣的人群,沒來由的感覺心里平靜下來,都是人類,離著近了也就沒有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心。
街上的人看到齊禪,覺得這個僧人的打扮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因為奇人怪客見多了,所以也沒人太過關(guān)注。
齊禪先是找了一家錢莊,用手里的金條兌換成了一些散碎金銀銅錢之類的。
錢莊的掌柜的倒是沒覺得一個金條有什么大不了的,畢竟這年頭,外出在外,金銀珠寶這些高價值的東西是最省事的。
從錢莊出來,齊禪去了一家裁縫店。
“小師傅是要僧袍還是袈裟?我們這里都有,面料都是上等的,若是店里的成衣您不滿意,我們可以比照您的衣服現(xiàn)做。”裁縫店的掌柜看生意來了,招呼的很殷勤。
齊禪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和尚。”
掌柜的心想,您不是和尚怎么會有這樣的發(fā)型,莫不是剛剛還俗?雖然心里有疑問,他也沒敢問走出來,只在旁邊陪笑說話。
“那公子您想要什么衣服?”
裁縫店里有現(xiàn)成的衣服,齊禪也看不大懂現(xiàn)在人的穿著,就讓掌柜的隨便推薦了幾件。
因為貼身穿著睡衣,齊禪直接在店里把妖狐的那件華麗紅衫給脫了下來,換上了一件素凈結(jié)實的青袍。
又把昨晚找掌柜要的一雙鞋子給換了下來,那鞋子有些小,夾腳得很。
“公子這件紅衫真是精細,這上面的花紋是山上神仙用的靈蠶絲繡的,價值可是不菲?!闭乒竦囊贿吔o齊禪疊著衣物,一邊說道。
原本齊禪很不喜歡這妖狐穿過的紅衫,哪怕是隔著睡衣,依然讓他很不舒服,原本買了衣服就想扔掉的,現(xiàn)在聽說什么靈蠶絲,就不扔掉了,送到當鋪,說不定也能換些銀錢。
他到不是覺得能換多少錢,關(guān)鍵是對傳說中的當鋪很好奇,想去看看。
穿著青袍,踏著黑靴,背后背著包裹,額頭上扎了一根青色帶子,這模樣打扮,就沒誰把他當和尚了。
路過街邊小攤的時候,齊禪又買了一頂斗笠戴在頭上,這樣看上去,就有了些江湖中人的風范。
在街上逛了逛,看到有一個巨大的“當”字招牌的當鋪,齊禪就提著那件疊好的紅衫走了進去。
當鋪不小,果然有那種一人多高的柜臺,柜臺下面正有三個客人,看他們挎刀背劍,應(yīng)該也是江湖游俠兒。
“掌柜的,俺這個金簪子,是俺娘留給俺的,掌柜的您再仔細看看,咋可能是鍍金的呢……”
“就是,掌柜的,您可不能這么坑人,明明是金簪子,給說成鍍金的……”
“掌柜的您再好好看看……”
三個年輕人人踮腳站在柜臺邊,一臉緊張、焦急的詢問著,要不是背著刀劍,單看他們的衣著打扮以及腳上的草鞋,倒是跟進城的農(nóng)夫沒什么區(qū)別。
那當鋪掌柜的探出腦袋,頗有些不耐煩的道:“我說幾位,我趙老二做這鼎泰豐的掌柜的已經(jīng)二十多年了,就沒打過眼,會連一個簪子是鍍金還是真金都分不出來?要是傳揚出去,我還不得上吊啊,您幾位要是不信,就到別處去看看鍍金銅簪子,十五文錢,只這個價了?!?p> 其中一個年齡稍大一些的拉著身旁的伴當?shù)溃骸按笈?,咱不當了,才給十五文錢,不值得當,再說,這是你娘留給你的,當了也不合適,用這錢,我和小石頭心里也愧的慌?!?p> 另一個稍小一些的也勸說道:“大牛哥,聽鐵頭哥的吧,十五文錢也不夠咱們住店的,咱們現(xiàn)在城門洞下忍忍,說不定天氣好了就能找個當護衛(wèi)的活呢?!?p> 名叫大牛的樸實年輕人,聽到兩個伴當這么說,只能點了點頭,唉聲嘆氣的和兩個伴當離開了當鋪。
當鋪掌柜的頗有些鄙夷的搖搖頭道:“呸,這年頭不管什么山野村夫愣頭青,挎?zhèn)€刀劍就把自己當游俠兒了,還真當江湖是這么好混的……”
轉(zhuǎn)頭看到齊禪,忙堆起笑臉問道:“這位客官,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勞的?”
齊禪把那件紅衫放到了柜臺上道:“掌柜的給掌掌眼,這件衣服能值多少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