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根本就不敢在他面前太過造次。
她想要活著,為家族報仇。
所以,無論經歷什么樣的委屈,她都愿意。
正如贏淵所說,她確實姓殷,本名殷月。
時至如今,他不可能在繼續(xù)待在這里了,準備離去,明日差人將她接到行宮,但是剛準備要走時,就聽到屋外有吵鬧聲音響起,
“蘇月姑娘是不是在里面?給爺滾開!”
“哎呦,李大爺,蘇月姑娘現(xiàn)在真的不方便見客,我給您免費多安排幾個姑娘,姿色絕對上等,您不妨去看看?”
“爺今日,非要蘇月伺候,誰來都不行!爺為了約她,排了這么長時間隊,她說不干就不干了?哪有這么容易的事情!”
聽著門外的喧鬧之聲,贏淵眉頭微皺。
蘇月也在這個時候,起床穿衣,外面吵鬧成這個樣子,于情于理,她都要出去看看。
等她穿好衣物之后,將房門打開,向那位老鴇口中姓李的大爺作揖道:“李爺,您先回去稍等片刻,奴婢這便梳妝打扮一番?!?p> 老鴇見她出來,心里松了一口氣。
這位姓李的風月樓客人,乃是晉陵郡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他們家族,與慕容家有很多利益往來。
兩家的關系,總結起來,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p> 所以,老鴇自然不敢怠慢這位李家大少爺,李長風李公子。
這位李公子見蘇月出來以后,一雙眼睛便是徹底魂不守舍起來,夸張一點說,哈喇子都快流一地了。
可見,他是對蘇月有多么垂涎三尺。
但是蘇月對他只有厭惡。
其程度,要比厭惡贏淵,還要更多。
因為她對贏淵更多的是濃濃恨意。
蘇月忍著下體傳來的疼痛,強顏歡笑道:“爺,請您耐心稍等,奴婢馬上就好?!?p> 興許是李長風色欲蒙心,他不想在有所等待,便讓自己的下屬,在門外把守,他冒然闖入了云雨閣內。
蘇月大吃一驚。
老鴇心中也是微微一愣。
因為這房間內,還有一位客人?。?p> 李長風進了房間,看到面無表情的贏淵坐在板凳上喝茶,便是嚇了一跳,他回過神來,連忙質問道:“你是誰,你為什么在這里?”
贏淵不屑回答他的問題,依舊是在自顧自的悠閑喝茶。
這個時候,他早就將所有衣物穿好。
李長風見到他這副模樣,便是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踩在他旁邊的板凳上,將綁在靴子上的匕首拔出來,在他面前比劃了比劃,開口道:“我在給你說話,你不回答我,就是蔑視我,不懂禮數,你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嗎?你要是再不回答我的問題,待會讓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你信不信?”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蘇月在心中唉聲一嘆,沒辦法,事已至此,是能讓他自求多福了。
贏淵莞爾一笑,也不出聲言語,就像是在看著一名小丑一樣,看他究竟還能鬧出多大的笑話。
李長風見他還是穩(wěn)坐如山,心中就有些打鼓,這次不會惹上一個硬茬子了吧?
但是轉念一想,江南道這地界,還有什么不是自己背后的家族,不能解決的?
他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和蘇月姑娘共處一室?”
贏淵還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李長風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能夠清晰感覺到,對方根本沒有將自己看在眼里,一種‘士可殺不可辱’的念頭,便是在心中浮現(xiàn),拿著匕首指著他的鼻梁,惡狠狠道:“你在這跟爺玩扮豬吃虎呢?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李家,在附近一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要是想扮豬吃虎,只怕也得掂量掂量,我們李家這只上山猛虎,你能否吞得下去!”
蘇月不敢在看下去了,她連忙來到二人中間,賠笑著將李長風握著匕首的手放下,“李爺,您先出去,您今個兒是來尋樂子的,不是來找麻煩的,要真是鬧出什么矛盾,也不太好看不是?”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李長風一步錯步步錯。
然而這個時候,贏淵卻淡淡開口道:“從今以后,你只能叫我一人爺,只能對我一人自稱‘奴婢’二字。”
本來李長風就覺著沒什么大事,畢竟,說到底,不能為一名娼妓而爭風吃醋,在青樓妓院與別人大打出手,這要是傳了出去,成什么樣子了?
世人得怎么議論李家??!
樹大招風!
這是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學會的一個道理。
剛才那番言語沖動,只是覺得,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丟了面子,對方的不尊重,讓自己很生氣。
當聽到對方又說出這么一句話的時候,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李長風是徹底穩(wěn)不住了,他當即怒聲說道:“說你扮豬吃虎,你還真扮上了?你就算是咸陽城過來的達官顯貴,今日來到江南道,也得給我李家?guī)追直∶妫竟优c你言談,你不予理會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指使蘇月姑娘做事,你到底誰?。?!”
贏淵低頭喝茶,微微一笑,然后豁然起身,也就是一瞬的功夫左右,在門口匯聚的眾人還都沒來得及看到什么,就見,李家的這位大少爺,已經仰面倒地。
扮豬吃虎?
贏淵根本就沒興趣。
他從一開始,就不愿對這種小人物出手,生怕臟了自己的手。
而且,這樣也有辱自己的身份。
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耳邊聒噪,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于是,他便出手了。
剛才肉眼難察的一幕,是因為贏淵動用了自己的武者領域,在這個領域內,無數道躍然生起的劍氣,已經將李長風的五臟六腑,都是全部打爛。
毫不違言的說,李長風也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事實上,此刻倒地不起的李長風,已經口吐鮮血,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門外很多李長風的侍衛(wèi),一個個都呆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就突然倒地吐血?
對方什么時候出手的?
他們腦海里,瞬間便是胡思亂想起來。
沒有一個人,敢進‘云雨閣’里,向贏淵出手,或是攙扶起來李長風。
因為他們已經感覺到,對方身上顯露的殺氣。
五境強者的氣息一展開,目前身為四境的蕭懷玉,便是在第一瞬間就察覺到了。
這個時候,他正率領著大軍來風月樓的路上。
察覺到五境強者的氣息,正是從風月樓那邊傳過來時,便是不敢有一瞬耽擱,立即命令麾下將士們加快腳步。
云雨閣外的眾人,全部膽顫心驚。
贏淵看向即將成為一具尸體的李長風,什么話都沒有說。
像這種小人物,殺也就殺了,本身就沒什么好說的。
他也不配,自己費口婆心的說些什么。
贏淵看向蘇月,淡淡開口道:“我對你說的話,你記住了沒有?”
此前,蘇月已經被他的手段深深驚訝,在聽到他的問話后,也只是木訥的點了點頭。
到現(xiàn)在,她才算是明白,自己跟他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老鴇見李家公子,一個勁兒的口吐鮮血,自身便是感到頭暈目眩,像是要即將暈倒一般。
只怕今日過后,自己這個鴇母的位置,也是做到頭了。
看到蘇月的點頭回應,贏淵贊許道:“很好,你在這里等等,我馬上安排人來接你?!?p> 贏淵剛走出云雨閣,將要下樓的時候,有些頭暈的老鴇,便是想起來什么,急忙叫住他,道:“站??!你不能走!好啊你!殺了人就想走?”
聞聲,他轉過身來,看了看老鴇,皺了皺眉頭,心道:“這老娘們,看著不像個好人啊,莫非是個傻子?剛才寡人施展的手段,還不足以讓她明白一些事情?”
正當他要對這個老鴇,出口訓誡之時,就聽到一樓有道聲音響起,
“末將蕭懷玉,參見君上!不知君上,可受驚否?”
話音剛落,便有百余名身著甲胄的大戟士涌入風月樓內,把控住了風月樓各個地方。
另有百余名將士們,迅速占據一到四樓的樓梯,僅僅只是這樣靜靜矗立著,就讓人望而生畏。
大秦銳士的鋒芒,在他們這些將士們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