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遠(yuǎn)沒有表面的那樣平靜,所謂的平靜只是江凜蓄意打造并努力維持的假象。
進入這里,心思也變得敏感幾分,我并非絕頂聰明的人,不能一眼便看穿這其中的玄機,只是不尋常的氣息時??M繞在四周,就像挨的打,吃的虧多了也漸漸有了防備。
江府的下人一部分隨江綏陪嫁到了葉府,一部分被遣散回家,只剩下一個廚子,一個先生,這廚子不是一般的廚子,先生也非尋常的先生,廚子的刀可以切菜,也可以殺人,先生的筆可以寫字,也能指點江山,加上江凜,整個江府再也找不出第四個人。
所以說,我就是來打雜的,說是要江凜照看我,實際上,他才是要被照顧的那個。
廚子有病,經(jīng)常胡亂發(fā)瘋;先生很老,記性很差,老是忘記事情;江凜從小落下的病根兒,不宜久站;而我失去了自己的記憶,身子骨又十分畏寒,就是一個小弱雞……
一家子老弱病殘都湊齊了,我每天的任務(wù)就是煎藥,一個人煎四個人的份兒,一天三次,火候,劑量,時常各不相同,不能出一點差錯。
久而久之,竟也摸索出一套自己的方法,普通藥材也能辨別一二。
我將盛滿藥湯的碗顫巍巍的端到江凜面前,他像往常一樣在池塘邊一坐就是一上午,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像一個頹廢的老人。
我見他沒反應(yīng),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木木的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我把藥碗拿到他跟前,他似乎是聞到了藥味,微微皺眉。
“你是不是怕苦?。俊?p> “誰說的”他一把奪過藥碗,一飲而盡。
我欣慰的說道:“這才是乖孩子嘛”
他聽到這話氣得差點把已入腹的藥吐出來,定了定神,對我說:“你整天沒大沒小的,哪有一點姑娘家的樣子?!?p> 我不以為意的嘟囔著:“那姑娘家該是什么樣子?”
他看著我,搖了搖頭,“你以后離清音閣的那群人遠(yuǎn)兒點?!?p>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怕壞了我的名聲嘛,可是我并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我,他們又不了解情況,隨他去吧?!?p> 他立刻反駁“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看他要動怒的樣子,我解釋不清楚了,“我和清容姑娘約好了,要跟她學(xué)習(xí)舞技,怎么能食言呢?”
他再三思考,做出讓步“你若是真心想學(xué),便把她請回府中”
啊,怎么還有這種操作。
“可是清容姑娘可不便宜啊”
“你只管學(xué)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