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王這挑人的眼光,還真是不賴。他建這別莊,莫不是為了以后自己享受用的?等他來了我可要好好盤問。
滿足地喂飽肚子,我起身回臥室休息。
飯菜的味道都很好,雖然清淡,看得出都是經(jīng)過廚師精心搭配的。
后來更是愛上了每天換著花樣煲的湯,每次都要喝上兩大碗??吹冒泊捍蛉の?,“小姐這樣好胃口,肚子里的寶寶看來是個(gè)小貪吃鬼呢。”
我捏她的臉頰,“春兒也多喝點(diǎn),在荊王府你可瘦了不少?!?p> “小姐終于苦盡甘來了?!彼┥矶字?,小臉貼在我的肚皮上。
我笑著摸摸她的腦袋,“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就同珩王商量,將你許給樓央怎么樣?”
“不要不要,”她羞怯地抱著我,“奴婢要一直伺候小姐?!?p> 我笑著,了然她的心意。
大概過了三五日,延舟哥哥便如諾過來看我。
我正坐在回廊里繡東西,外頭的風(fēng)卸去寒意,逐漸回暖,園中的花競相開得爛漫。當(dāng)他出現(xiàn),仿佛空氣里也含了香甜的氣味。
“小姐小姐。”
安春激動(dòng)的聲音將正低頭的我喚起,一道淺蘭色錦袍的身影落入視線,清朗蕭簌,顧盼流轉(zhuǎn)。
擱下繡品,我起身迎去,落入他風(fēng)塵仆仆的懷中。
“延舟哥哥……”
他用力擁著我,又怕弄疼了我,“小嫣兒可有想本王?”
“嗯?!蔽覔е安恢规虄合?,寶寶也想?!?p> 他低低笑開,“嫣兒過來看看,本王給你帶了什么好東西?!?p> 被他拉著去到正廳,堂中放著兩個(gè)大箱子,樓央將兩個(gè)箱蓋打開,林林總總滿目的嬰兒用品。各種玩具、衣物……
“還不知男孩女孩呢?!蔽疑锨澳闷鹄锩娴臇|西細(xì)看,這家伙大抵是不心疼錢,用的盡是些頂好的料子,小孩子長得快,哪兒用的久。
樓央道:“王爺打從知曉您有孕,便吩咐奴才去置辦這些了。衣服男孩兒女孩兒的都準(zhǔn)備了?!?p> 我回頭嗔他,他卻笑著攬住我,湊到我耳邊低語:“反正以后還要生的。”
我迅速紅了面頰,“你、你就會渾說?!?p> 說罷我要走,被他拉住,將一個(gè)好看的漆木盒子遞給我。
“這個(gè)是嫣兒的。”
我打開,里面是一把精致弧度圓潤的檀木梳子,紋理自然光澤,湊到鼻尖,有十分好聞的木香。
“用來按摩頭皮、面部,有很好的疏通經(jīng)絡(luò)的作用?!?p> 我看著一手可握的木梳,只有五個(gè)梳齒,梳齒是圓球狀的。放到他的臉頰,從下巴刮到鬢角,道:“這樣?”
他很喜歡檀木的東西,所用桌椅、床具皆是,衣服的熏香也只愛用檀香,所以他身上經(jīng)年帶著淡淡的木香味。而且對木材頗有研究,紫檀、綠檀、沈檀、紅檀……我所有對檀木的知識絕大部分都來源于他,也跟著有些喜歡。
單是那漂亮的紋理和光滑的手感,的確讓人愛。
他握住我的手,笑意溫瀾,“本王的小嫣兒,真是一點(diǎn)就通?!?p> 被他寵著的感覺讓我松愜。
晚飯多吃了些,拉著他在外面溜達(dá)消食。
“延舟哥哥,你真的不考慮帶上嫣兒嗎?”
他說再過三日便會出發(fā),邊城遙遠(yuǎn),十多日的路程,我是真的害怕,這一分別,他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xiǎn)。
“本王是舍不得小嫣兒?!?p> “為什么非要你去?”朝中難道缺武將?
看著我委屈不舍的模樣,他刮了下我的鼻子,“畢竟事因本王而起,若真的掀戰(zhàn),苦的是邊城百姓。本王親自去同他們交涉,希望此事可以和平解決?!?p> 我抱著他,不說話。
“怎么了?”他沉沉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嫣兒怕?!?p> 他抬手?jǐn)堉业募?,輕聲安慰:“乖,相信本王?!?p> 第二日,我看到莊子里的人忙上忙下,將里里外外布置得一片喜慶,直到安春將喜服捧過來,我還未回神。
“小姐,這下你和王爺總算真的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了?!?p> “可是……我和荊王名義上、還是夫妻。”他真的不介意,這樣就娶了我……
“小姐同荊王從來也就沒什么,”安春拿起鳳冠往我頭上比劃,笑得同房外的陽光一樣燦爛,“春兒期待這一天可是很久了呢?!?p> 婚事流程一切從簡,沒有高堂,沒有來賓,拜完天地,我還是微微激動(dòng),心情從未有過的歡愉。
我終于嫁給他了,終于成了心愛之人的娘子,終于、可以同他白首共花黃。
管家?guī)еf內(nèi)的所有下人們一起慶賀,延舟哥哥吃了不少酒,進(jìn)來的時(shí)候,撲面而來的酒香。一身紅色喜服的他,格外打眼,俊容在燭光中映著流輝。
別莊里頭,除了鳳棲梧,和我們這一波人,沒其他人知道他是王爺,只知道他是莊子的主子。
“嫣兒……”
望著走到床邊的一雙紅靴,我微微緊張了一下。他挑開我的蓋頭,白皙的面容帶著微醺的紅,唇也那樣紅,讓我忍不住湊上去吻了下。
他瞇起眸子,低低湊近我,就在我閉目等待的時(shí)候,他的唇擦過我耳邊,身子一歪,差點(diǎn)倒在床上。
喝完交杯酒,我扶他躺下。一邊伺候他擦洗了臉,幫他寬衣。
“延舟哥哥是不是醉了?”我含笑望著他。
他是醉了,臉上卻帶著春風(fēng)得意,“沒,本王怎么會醉,再來十壇!喝!”
是真的高興,才允許自己這樣放縱吧。
在我的印象里,他向來克制有度。
解開腰帶,我俯身湊近他,玩笑道:“既然延舟哥哥醉了,嫣兒可要將你吃干抹凈了。”
“小嫣兒膽子越發(fā)大了。”他閉著眼睛,嗓音愉快。
幫他脫了外衣,我也到床上躺下,并沒做什么。
紅燭搖曳,寶帳流蘇,爐暖夜闌。
我靜靜感受著,這身份上的變化,一種我自己選擇的、歡悅羞怯的變化。從今往后,我便是屬于他的,他也是屬于我的。舉案齊眉,一心一意。
“延舟哥哥,嫣兒真的好歡喜?!闭硐蔓[成雙,身上鳳衾軟被。
他翻身抱住我,口中呢喃喚著我的名字,“嫣兒,小嫣兒……”
低沉暗啞的嗓音,喚得我的心都酥了。捧著他的臉威脅:“延舟哥哥,你再喚,嫣兒真的要將你吃了?!?p> 他輕笑,特別歡悅的笑出了聲。但仍舊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
我抬起手指摹著他的眉、鼻梁、嘴唇,也不知看了多久,吻了吻,安心又迷戀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