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荊王?!?p> 避開安春,我換上低調(diào)的服飾,到門口,果然被侍衛(wèi)攔下。
兩個侍衛(wèi)對看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領(lǐng)著我去荊王府。
荊王正待在回廊,我將鳳岑、衛(wèi)涯所查到的那些證據(jù)甩到他面前的石桌上,“這就是你所謂的、珩王污了你妹妹的真相!這就是、你恨了這么多年的真相!”
我聲音冰冷,也含著怒意。
他拾起桌上的紙箋,一一展閱。
他同珩王的誤會,皆是太后一手所造。
兄弟反目,是她最愿見。
當(dāng)初珩王的確被她下了藥,在荊王的生辰上,只是她不知道珩王有暗衛(wèi),意識到不對勁,他便喚暗衛(wèi)將自己帶回府了。
當(dāng)然我們的太后還有第二方案。
珩王沒出現(xiàn),一名與珩王差不多身形、穿著與珩王一樣衣服的男人,蒙著面罩,進去玷污了荊王的表妹。
事后,那個男人自然被太后秘密處決。
那時珩王與荊王關(guān)系也并不算親近,生出一樁誤會,他也沒多在意,可他不知道,荊王有多疼愛這個表妹。
想也沒想,查也未查,就將帽子理所當(dāng)然扣在了珩王頭上。
百密一疏,那個男人出來時,被荊王府一個下人看到了容貌。
那時候為保命,她又怎么敢站出來。卻一直背負(fù)著良心的譴責(zé)。
鳳岑是在她的女兒手中,查到這樣一封自白遺書,詳細(xì)記錄了當(dāng)初看到的一切。
那天接珩王回府的是隗行和另一名暗衛(wèi),他們都清楚,珩王沒做什么敗俗之事。
衛(wèi)涯去查了那個被太后秘密處死的男人背景,他的妻兒一直帶著懺悔和愧疚。當(dāng)初太后許諾出重金救治他患病的兒子,她的妻子百般無奈才會答應(yīng)丈夫去做這種事。他們也知道結(jié)局,很可能他活不了。但太后承諾,保她們母子后半生生活無憂。
男人一死,誰還管他們的死活,太后甚至還要連她們母子一起滅口。
“報應(yīng),這都是報應(yīng)??!”老婦人哭訴。
這些都被衛(wèi)涯帶去的衙門先生詳細(xì)記述。
沒有等待他的反應(yīng),我轉(zhuǎn)身離開。
到晚上,婆婆院子周邊的侍衛(wèi)盡數(shù)撤去。
我知道,他接受了、也承認(rèn)了自己誤會多年的事實。
沒有荊王的為難,我很順利出了皇城。
“夫人,春兒陪你一起去找王爺?!卑泊罕е?。
我拍拍她的后背,“好春兒,寶寶只有交給你照料,我才放心?!?p> 她眨著淚眼,“夫人此去,一定要當(dāng)心。奴婢死也會護好小世子的?!?p> “別死啊死的掛在嘴邊,”我揉揉她的腦袋,“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兄長商議?!?p> 她垂淚點頭。
“還有……也要把樓央照顧好。”
“夫人……”她抱著我哭的兇,我知道,樓央一只腿斷了,對她的打擊也頗為嚴(yán)重。
“我已經(jīng)傳信給花神醫(yī)了,他好歹算妙手醫(yī)圣,相信會有法子的?!蔽姨纸o她擦淚。
“春兒多謝夫人?!?p> “你我說什么謝。春兒,我不在,照顧好自己。”
與安春,雖名義上是主仆,她打小陪著我一起長大,早已遠(yuǎn)勝姐妹。
她的幸福,我也始終放在心上。
衛(wèi)涯隨著我一起往邊城出發(fā),一路風(fēng)塵仆仆,第一次騎馬行這么遠(yuǎn)的路程,第二日我的身子便受不了了,荒僻的泥土小路十分顛簸。
“主子,前面驛站,歇息一下吧。”
在小驛館里喝了口茶,填了下肚子,下午便繼續(xù)出發(fā)。
衛(wèi)涯勸我住一晚再走,我搖頭。
延舟哥哥等不得。
現(xiàn)在,我只想立刻置身邊城,弄清楚他們那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一路苦熱,我都忍著。終于在第十二天抵達(dá)邊城外面。
再有半日即可入城,卻意外遭遇了一幫土匪的襲擊。
那些人穿著異族服裝,看起來像是婺疆國的。
衛(wèi)涯護著我,對方十幾個人,很顯然我們處于劣勢。在那些土匪動手前我吹響了銀哨子,鳳岑同其他兩名影衛(wèi)趕在我們前面抵達(dá)了邊城,只是不知道這會兒在不在我的哨音范圍。
聽到哨聲圍著我們的人十分警惕,維持著距離沒有靠近。結(jié)果等了好久,周圍一片安靜,毫無動靜。
“淬!耍我們呢?”為首一個獨眼大漢暴戾道。
最后沒等到救援,衛(wèi)涯很快不敵,“主子,你快走!”
盡管他奮力抵抗,我還是沒能脫身,兩個人慘兮兮地被對方拿住。
就在我盤算怎么辦的時候,樹林里一隊士兵涌出來,很快與匪人打成一片,我兩趕緊躲到一旁隱蔽的草叢里。
所幸土匪們落敗,有三人被拿住,其他人紛紛逃竄,這時我才同衛(wèi)涯出來。
“是你?”
聞言,我看向為首的將領(lǐng),劍眉星目,英姿爽朗,竟然是魏景勝。
“二哥?!蔽倚老?,能在這里遇到熟悉的人,真是再好不過了。
跟隨他回到軍中,婺疆國并沒停止侵犯。我猜他們必然與千川朝中勢力有所牽連,不然僅以他們的實力,何來如此勇氣。
延舟哥哥失蹤之后,魏明州被緊急調(diào)了過來,而魏景勝,是隨著延舟哥哥一起來的,可是對于當(dāng)時的情況,他卻也不清楚。
“那日婺疆的公主約了他,說會遞繳降書,但不許帶兵去,他便只帶了數(shù)十人,誰想……”
軍帳中,我坐在主座下方,聽著魏景勝的話,只覺得難以接受。
究竟、是誰布局……是誰要置我的延舟哥哥于死地?
眼中蒙了霧氣。身心乏累也不及此刻心上的痛。
魏明州的拳頭狠狠砸在桌上,“此事本將軍一定會徹查,婺疆國,本將軍必讓他們付出代價!”
“婺疆國的公主,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蔽壕皠倏粗业馈?p> “怎么說?”
我努力收斂情緒。
“此女極擅長用蠱制毒,珩王……很可能是因為不慎中了蠱毒,才難得脫身?!?p> 我立即起身,“珩王……會不會被他們控制了?”
魏景勝搖頭,“若真的被他們控制,他們應(yīng)該會迫不及待找我們談條件?!?p> “明日,讓景勝帶你去鐵鋒嶺看看?!蔽好髦菝嫔脸恋?。
我點頭。
他們說,最后看到的是,珩王從山峰跌落下去了??墒潜閷ど降滓矝]有找到任何他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