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落在了秦蘇的臉上。
一聲慘叫傳來。
慘叫卻并非秦蘇所發(fā)出,而是隔壁刑房的犯人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吶喊。
反而那暗紅色的鞭子落在秦蘇臉上,發(fā)出了一聲脆響。
奇怪的是,秦蘇臉上并沒有如常人般鮮血飛濺,血肉模糊。
鞭子只是在秦蘇臉上留下了一道微紅的印記。
盡管如此,秦蘇亦感到臉上火辣辣地疼。
他強忍著臉上的疼痛,笑吟吟地盯著朱明,道:“大人,晚上沒吃飯吧?”
朱明先是愣了愣,隨后目光狐疑地看了看秦蘇,又看了看手上的鞭子,隨后冷笑道:“姓蘇的,老子有的是時間,一會兒,希望你能像現(xiàn)在這樣悠然自得,詔獄中的刑法,別說是你區(qū)區(qū)筑基修士,就算是中三境修士來了,我照樣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說罷,朱明運足體內(nèi)靈力,揮舞著手中鞭子,對著秦蘇便是狂風(fēng)暴雨一般的抽打。
秦蘇的衣物已零碎了,赤裸的身上,留下道道紅印,卻始終不見一點血光。
朱明見此,咬著牙冷哼了一聲,將手中鞭子丟下。
對著手下道:“將她押進來?!?p> 秦蘇只聽到刑房外頭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后,便見數(shù)名錦衣衛(wèi)銬著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
是李瓶兒。
朱明命人將李瓶兒吊在秦蘇身旁不遠處,笑著說:“蘇公子天性風(fēng)流,竟井獄藏嬌,真有你的,錦衣衛(wèi)百年來,敢這么干的,就只有你一人?!?p> 李瓶兒此時臉色慘白,顯然是被嚇的,當他看到秦蘇正被吊在刑房中時,當即大喊:“不關(guān)我的事,各位官老爺,真的不關(guān)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朱明冷笑:“閉嘴,我就想看看,蘇公子在美人面前,是不是還能保持方才的風(fēng)度呢?”
秦蘇冷著臉道:“此事與她無關(guān),放她走?!?p> “哈哈哈,蘇大人,這會可輪不到你做主?!?p> 說罷,他揚起手中暗紅色鞭子,對著李瓶兒便奮力鞭打下去。
秦蘇一擺身子,堪堪護住了那勢大力沉的一鞭,李瓶兒不是修士,這一鞭下去,說不定就要香消玉殞。
秦蘇答應(yīng)過她,保她半年之內(nèi)性命無虞。
可現(xiàn)在看來,似乎很難做到了,可盡管如此秦蘇還打算試試看,能否護她周全。
李瓶兒驚呼一聲,緊閉著眼,鞭子抽打的聲音傳來,身上卻毫發(fā)無損。
她睜眼看向擋在她身前的秦蘇,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你不過想要我性命,來取就是了,何必為難一個弱女子?!鼻靥K冷冷地看著朱明道。
“好,好一個情深款款的蘇大人?!?p> “看來,你對這細作,是動了真情的?!?p> 秦蘇一笑:“是又如何?!?p> “我這里有一份供詞,蘇大人你畫個押,也免得我一會將你弄死了,死無對證?!?p>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張供狀。
“其實對于一個死人來說,罪名什么的,都不重要對吧?供詞上寫的是你與這位細作暗通款曲,刺探出賣我國機密,你要是愿意在這上面簽個字,畫個押,我也不為難你,讓你死得干脆?!?p> 秦蘇低頭沉思。
一旁的李瓶兒卻語氣急促道:“公子不可,一旦承認了這罪名,你就永世不可翻身了,沒有公子照顧,我在詔獄里,也活不長久的,公子答應(yīng)過我要照顧我的,難道要食言而肥?”
秦蘇目光森冷地看著朱明:“一定要這樣?”
朱明冷哼一聲,抬起手便打了秦蘇一個響亮的耳光:“就算你沒被關(guān)進詔獄,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也遲早弄死你。”
“我認,但你說到做到,把她帶走,將她如何打殺,也都不關(guān)我的事,我看不見,自當沒有發(fā)生?!鼻靥K咬著牙道。
朱明哈哈一笑:“有意思?!?p> “你現(xiàn)在心里是不是特別想報復(fù)我?”朱明拿著已經(jīng)畫押的供紙,一張臉貼近秦蘇,目光戲謔地看著他問。
秦蘇不語。
朱明饒有興趣地道:“你要是還有命活著,大可來找我報復(fù)?!?p> 說罷,朱明轉(zhuǎn)過身,對著一旁眾多手下道:“呸,什么東西,自以為有人做后臺,就招搖過市,老子盯了三年的案子,他說接就接,哼?!?p> 秦蘇幽幽的聲音從朱明身后傳來:“你放心,這仇我一定報,十倍報之?!?p> 朱明聞言臉上閃過猙獰,轉(zhuǎn)過身來,運氣體內(nèi)靈力,揮舞著拳頭,如雨點般落在秦蘇身上。
這一次,他是真的動了怒氣。
筑基八境的修為施展開來,只聽刑房中,拳風(fēng)呼嘯,鐵鏈響作一團,拳拳到肉。
如此往死里打法,根本不是用刑,而是發(fā)泄,已不顧秦蘇生死。
饒是秦蘇肉身強大無比,在這如雨點般的必殺擊打中,也忍不住吐了口鮮血。
直到那朱明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秦蘇才咧嘴一笑,仿佛有著十足的把握,道:“你放心,我死不了,我若死不了,你便要死了?!?p> 今日中午,秦蘇突破境界到達了筑基第五境后,便隱隱察覺到,似乎有一雙眼睛,忽遠忽近地監(jiān)視著他。
一開始,秦蘇以為有人在他身旁安插眼線。
可后來仔細一想,便覺不對。
監(jiān)視他的人修為不低,遠超尋常的中三境高手,應(yīng)該是中三境上品大修。
錦衣衛(wèi)中,能差使這樣的大修只有一人。
那便是沈重山。
之后,秦蘇進詔獄,入刑房,這個人卻始終在暗處,這讓他更加肯定,此人應(yīng)該是友非敵。
既然沈重山臨走時安排了這么一個人在他身邊,秦蘇便可以猜測出,邱越對他動手,沈重山應(yīng)該早有所防備了。
也正是如此,秦蘇才毫不反抗進入詔獄。
雖然有些風(fēng)險,但比起硬碰硬,這樣做活下去的機會顯然更大。
所以,秦蘇心中多少有些有恃無恐,就算萬一,所有猜測都是錯的,秦蘇也不會坐以待斃,大不了殺出一條血路便是了,成不成活,便看天意了。
詔獄刑房的鎖鏈,拷得住筑基一境的秦蘇,卻拷不住現(xiàn)如今已是筑基五境的秦蘇了,對方對他太過大意,以至于秦蘇有許多機會掙脫,只是秦蘇暫時不想罷了。
而朱明看到秦蘇如此自信能夠活下去的神態(tài),眼中閃過一絲忌憚,隨后殺機大盛。
又是一通拳腳發(fā)泄后。
繡春刀,出鞘了。
帶起了一片雪白刀光。
眼看,就要將秦蘇劈成兩半時。
朱明忽然感到身后一陣強大的威壓傳來。
他忍不住地單膝跪倒在地,面色有些駭然地轉(zhuǎn)過身。
當朱明看到遠處那道戴著斗笠的黑影時,渾身竟顫抖了起來。
“影!”
他口中驚呼。
錦衣衛(wèi)有個傳言。
指揮使有個替身,是中三境上的高手。
長相與指揮使極其相似,一明一暗,錦衣衛(wèi)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這二人的法眼。
而這個替身的名字,就叫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