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回倒是不需要想這么多,她現(xiàn)在正在思考,如何能逃出去玩耍。
周媽媽因為這兩日有些咳嗽,怕過了病氣,向長公主告了假。
這對于瓔回來說可是個好機會,綠蘿也在幫她道:“要不我去請了三公子?他偷偷帶你去玩也不是一回兩回了?!?p> 瓔回苦著臉:“上次叫娘親發(fā)現(xiàn)了。三哥都挨了一頓訓呢!”
托腮凝思了片刻,兩眼放光道:“綠蘿,咱們自己偷偷出去吧!”
綠蘿也是個小孩子心性,自然附和道:“好呀好呀!”
兩人像模像樣地商議了好一會兒,決定翻窗出去,不驚動院子里的人,繞到大廚房去,那后面有片空地,只要避開護院的巡邏,翻墻出去就可以了。
“精心計劃”一番后,煞有其事地換上了偷偷藏著的男裝,主仆都極是興奮。
因為是自家人,對地形熟悉,又知道護院輪值巡邏的時間,錯開了中間的極短時間,果真就這么逃了出來。
綠蘿小臉紅撲撲的,興沖沖地問道:“小姐,咱們去哪里玩?。俊?p> 瓔回早就已經(jīng)兩眼放光:“上次同三哥一起出去時,見過那個叫“璇璣閣”,很是好看,里面人也長得好看,我想去瞧來著,三哥愣是不許。今兒有了機會,我還能不去瞧上一瞧?”
綠蘿也很是向往,只是好容易從家里逃出來了,從小巷子穿過幾條街道,后面不是相接之處,都是大路,現(xiàn)下卻又難辦了。
大路兩邊皆是達貴人家,平日里門前肅靜。她到底還是張熟臉,被認出來了,萬一就被人送回去了呢,她們也不敢走。
就在她們僵持在原地已經(jīng)有了兩炷香時間的時候,瓔回覺得有人拿東西砸她。
抬眼一望,是趙王府家的院墻上騎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郎。
一身廣袖大袍,面如冠玉,眼含春風,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面容白皙,似是嬌柔無力,一個男兒身,卻偏偏生了好一副傾城相貌。
連慣見美人的瓔回見了都驚為天人。
那少年嗤笑道:“且將口水擦擦吧!”
瓔回方乍然驚醒,滿臉戒備:“你是誰?我怎么從未見過你?”
趙王是先帝與一個宮婢所生,資質平平,一直都不大顯眼,瓔回也只在宮宴見過幾回趙王,日常兩家不太往來,也就不甚了解。
少年得意的揚眉:“你當然未曾見過我,我尋常都不出門。你只管喚我禾止便是?!?p> 瓔回圓溜溜地眼睛轉了轉,然后道:“禾止?那你剛剛打我做什么!”
禾止老神在在:“你們兩個小女娃,穿成這樣,是要偷著出去玩?”
瓔回有些氣弱,心虛道:“與你何干?!”
說著要跑,禾止道:“你若想出去玩,不若我?guī)阋怀蹋俊?p> 瓔回剎住了腳步,回頭不敢置信:“你……你……說的可是實話?”
禾止一撩廣袖,要下院墻之時,回眸一笑道:“去后院門口等我便是。”
說著已不見人影,綠蘿呆呆地對瓔回道:“小……小姐,是妖精還是神仙??!”
瓔回掐了她一把,道:“趕緊走罷,可給我爭些氣!”
氣喘吁吁地跑到趙王府后門口時,那里已經(jīng)停了一輛馬車,見到她們,有個侍衛(wèi)模樣的人抱劍站在一邊,看見她們,冷冷說道:“兩位請上馬車吧!我家公子已在里頭候著了。”
瓔回打量了一下馬車,尤其看了一眼趙王府的暗標,方才安心上了馬車。
一進馬車,瓔回便覺萬物失了顏色。
禾止倚手靠在馬車中的小幾上,抬了桃花眼望她,示意她坐下,瓔回放輕了動作,安安分分坐下。
綠蘿就更不敢放肆了。
禾止問道:“是要去哪里?”
瓔回晃過神,想了想,回道:“你只送我到朱雀大街就好了,我們自己逛逛?!?p> 禾止對外面道:“朱雀大街。”
馬車動了起來。
一路上委實無聊,瓔回試探道:“你是誰?雖身在趙王府中,但我一次都不曾見過你?!?p> 禾止斂了笑意,片刻后方才故作玩笑道:“小孩子曉得太多了可不好?!?p> 瓔回嘟著嘴道:“那方才你為何騎身于院墻之上?”
禾止抬了修長食指,于唇邊做了個“噓”,瓔回悻悻地閉了嘴。
到了朱雀大街,瓔回有禮貌地道謝后就要下了馬車,禾止臨了說了句:“小鬼,日后有緣再見?!?p> 瓔回撇撇嘴下了馬車,待馬車走遠,方才長舒了一口氣:“我瞧他也不多大,竟叫我小鬼。委實氣人!還有緣再見呢!”
綠蘿癡道:“可是……他長得真像個神仙似的?!?p> 瓔回白了她一眼,自顧自往前走,綠蘿急急忙忙跟上。
主仆兩打打鬧鬧地一路向前走,堪堪站定在璇璣閣門前。
這是昭陽城最大的花樓,里面出入身份皆是不凡,瓔回主仆雖身著小廝衣裳,但細皮嫩肉,顏色妍麗,行家的人,自然都是能認得出來。
門口站著老鴇,卻是個年輕姑娘。
雖未濃妝艷抹,但笑容極是魅惑人心,若說禾止是天外謫仙,那這位姑娘便是狐族妖精。
她掃了掃不過自己肩膀高的兩個小姑娘,哪里看不出來是女扮男裝,瞧著就是偷偷跑出來的哪家千金,只是她細掃了眼,覺得左邊的這個小姑娘的眉眼有幾分熟悉,但又說不出來。
不過瞄了眼綠蘿給的銀票,只要出手大方,有開門銀鋪路,她可不管這些,笑的花枝亂顫:“風荷,帶二位公子去雅閣包間?!?p> 一個清秀女子過來,做了個“請”。
瓔回主仆興高采烈的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