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盡于此，今日老夫人壽宴，他們外人總不好窩在內(nèi)院，便前后腳出來了。
褚瓔回先出來，回頭看蘇今楠他們還沒跟上，念叨了一句，轉(zhuǎn)頭就撞上個人。
是個姑娘，看著十五六歲，穿著銀紅色小襖，看著衣裳還新，卻不太合身，穿在她身上，還有些空蕩蕩的。頭上的珠花倒是新的，只是在這樣的壽宴上，還是素淡了些。
褚瓔回忙賠不是，那姑娘連連擺手，頭垂的更低了，說話聲音也細(xì)聲細(xì)氣的，一直說著沒事。
既然已經(jīng)確認(rèn)了她沒事，這本也不是大事，褚瓔回等人就想在此別過，不成想，斜斜插進(jìn)來一道女聲：“永樂郡主真是好大的架子，撞著人了，就這樣一走了之嗎？”
這聲音，褚瓔回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果不其然，馮馨然領(lǐng)著馮瑋和幾個小姐妹，就這么殺了出來。
褚瓔回有些不耐煩。
京城中各家的姑娘有那么多，這個馮馨然偏偏就咬死了她不放，像這樣的宴席，真的是無處不在的盯著她。
“馮姑娘，脾氣不好，眼睛也不好嗎？”褚瓔回沒想理她們，糾纏過多，會敗了她今兒出來玩的興致。
“陶然，方才郡主是不是撞著你了？”馮馨然問道。
原本褚瓔回想甩手就走，結(jié)果聽意思，這姑娘是馮家的人，那她倒有興趣聽一聽了。
馮陶然垂著頭，有些不敢說話。
馮馨然走到她身邊去，笑容上沾了些狠意：“你怕什么，說啊，郡主也不能仗勢欺人不是，我們這么多人，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p> 氣氛微僵了一瞬，馮陶然鼓足勇氣，微微抬頭，看見褚瓔回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狠下心，閉眼道：“沒有，郡主沒有撞到我，是我不長眼，撞到了郡主?！?p> 馮馨然臉色僵硬，難以置信地偏頭，再次確認(rèn)道：“你說什么？”
馮陶然下意識瞥了一眼褚瓔回，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有為自己說話的打算。
但話既然已經(jīng)說出了口，再有更改，那無異于是得罪了兩方的人。
馮陶然還是定下決心，說了句沒有。
“好啦，你也聽見啦，況且我方才也已經(jīng)賠禮道歉過了，下次眼睛擦亮點?！瘪噎嫽剜托σ宦?，轉(zhuǎn)身就走。
她自認(rèn)見人很準(zhǔn)，方才觀察了一會，看馮陶然的眼神和著裝打扮，大約在馮家過的是真的并不好，在權(quán)衡之下，還是選擇得罪馮馨然，向自己投誠，期望自己能伸把手，能讓她找個可撐腰的人，處境也會好一些。
可實際上，她除了嘆一句可憐，也幫不了什么忙。
說到底，這是馮家內(nèi)院的事情。
還沒走兩步呢，馮馨然在后頭叫嚷著讓褚瓔回站住，褚瓔回都覺得自己的耐性要被磨光了，便聽見一聲：“嘰嘰喳喳地在這做什么呢！”
這一聲三分輕佻，還有些不屑和不耐。
原是蘇今楠和賀之霖出來了，奇怪的是，沈霽也同他們在一起。
登時場面安靜下來。
畢竟叫外男瞧見了這幅作態(tài)，可不是好事。
馮馨然努力地擠出笑臉：“莊王世子、寧國侯世子、賀公子，即請道安?！?p> 后頭的幾個女孩子們也都跟著行了禮。
只有馮陶然先用眼神狀似無意地掃了一眼賀之霖，慢了半步矮身下去。
褚瓔回瞧的分明，原本她還好奇，這姑娘是怎么跑到后院來的，不來這里，或是稍早、稍遲一些，都不至于會像現(xiàn)在這么騎虎難下。
現(xiàn)在看來，跑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只是，一個不受寵的庶女，還能自己為自己相看夫君不成？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