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鄢陽全心全意修煉的時候,昆秀山上,正熱鬧呢。
當日進入迷霧山谷的有近百人,而出谷的,只有半百。
這幾十人中,數(shù)秦恒一支,人員最為齊整。
上山的路徑無數(shù),但每條都必須經(jīng)過狹長的蛇谷。
秦恒帶隊,稍作修整,就避開了大多數(shù)修道者,選了一條更加荒蕪的路線,向上進發(fā)。
通過幾次試探,他發(fā)現(xiàn)蛇谷中的蛇,多數(shù)是碧波蛇。這是一種三品靈蛇,其因喜群居,且蛇群游動時,翠綠的身形擺動如碧波蕩漾而得名。
碧波蛇毒性劇烈,且尤善纏斗,一旦盯上目標,便不會輕易放過。
即便谷中多的是靈果靈木,但保命更加要緊。因此,秦恒制定了速戰(zhàn)速決的方針,除非是手邊,輕取可得的,否則,再珍貴也不可貪戀。
“乘風破浪!”秦恒放出一道颶風。那風聲勢浩大,沖破前方的一切阻礙。那些樹木花草連根拔起,頃刻清掃出一條道路,應該說是溝壑更確切。那溝壑中只有泥土,連根雜草都沒有,更別說蛇了。
“一字隊形!快速通過!”趁蛇群尚未合攏過來,秦恒急忙發(fā)號施令,他連施御風術(shù),駕著疾風,首當其沖,向山上沖去。
身后的隊友也不是庸碌之輩,各種提速的,防御的法術(shù)競相施展。
唯獨隊尾一個年紀小的,看見腳邊飛過的一朵奇花,那奇花芳香艷絕,靈光閃動,是絕好的上等靈花。他格外動心,伸手便掐??烧l知那朵奇花,花蕊下,藏著獠牙一般的鋸齒樹葉,剛一碰觸,咔嚓就牢牢夾住了他的手臂。
一瞬間,他就被前面的同門落下了好遠。
“師兄救我??!”他凄厲地慘叫著。
但就這一剎那的停滯,蛇群已經(jīng)追上來了。
雖然他又是揮劍,又是放出最厲害的保命法術(shù),卻也還是被蛇群覆蓋。
蛇群斯斯地吐信聲,像浪濤一樣,掩蓋了他的慘叫,更有兩條小蛇,鉆進他的喉管,不斷攪動。憋得他雙眼爆裂,面目猙獰,只剩下痙攣著的烏黑的手臂舉著劍,徒勞地向天空舞動。不一會兒就無力地癱軟下去了。
“別停!別管他!繼續(xù)走!”秦恒往下面看了一眼,厭煩地回過頭去,真是會拖后腿,麻煩!若不是看在同門的份上,秦恒連這一眼,都是懶得去看的。
其余人被那蛇群的兇悍嚇得目瞪口呆,哪里還敢沾花惹草,生怕跟剛剛那個一樣,就算得了寶物,也沒命消受。
可是,本以為就這么平平安安就能抵達蛇谷對岸的諸人,剛剛隱約看見了蛇谷的邊界,就被一陣蛇雨澆了一頭一身。
“怎么回事?”有兩個修道者的防護法術(shù)略弱,被蛇牙一磕就破,那蛇雨便纏繞著他們,拖著他們掉落在地上,兩人同樣被蛇群覆蓋,吞噬。
“這些蛇會飛?”一個眼神好的叫到。
“靈角飛蛇?”秦恒腦子里第一個想到,四品靈獸,不是好對付的。
靈角飛蛇不是因為頭上有角得名,而是因為它們可以倒掛在樹枝上,將身體翻折成某個角度,然后把自己彈射出去,在天空中滑行飛翔。它們無比刁鉆,可以在空中,通過擺動身體,隨意改變飛行方向,不好對付。
秦恒抽出護身長劍,左右劈砍,思考怎么樣才能脫身。
“秦師兄,怎么辦?”
“秦師兄,快想想法子啊。”剩下的幾個都巴望著秦恒,好像自己沒帶腦子,一路全靠秦恒指揮,這會兒,又生怕秦恒把他們丟下,一個人走掉。
幾個人都勉勉強強地堪堪能挑落那飛蛇群的洗刷。秦恒一看,再耗下去不是辦法。
源源不斷的飛蛇像雨點一樣從天而降,可他們的體力和靈力有限。他一咬牙,蹭地躥出好遠。失去了御風術(shù)加持的幾人,在空中搖搖欲墜,好不容易在離地一尺的地方,堪堪穩(wěn)住身形,地面的蛇群更近了一步了,頭頂上也有越來越密集的蛇牙侵襲。
“秦師兄!”
“你要拋棄我們了嗎?”
“虧我們這么信任你!”
“秦師兄看在同門的份上!你不要走?。?!”
那幾人驚慌失措地哀求著。
如果只是面對三五個三品四品靈獸,秦恒都不在話下。但一次面對成千上萬只這種等級的靈獸,秦恒可不敢托大。
即使他愿意舍身忘死地去救他們,恐怕也難成功。更何況,他為什么要去救他們,同門算什么?能一起行到此處,他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
修道之路,從來都是一個人的事。
他一咬牙,道:“諸位,先行一步了。”便頭也不回地,口中念著御風訣,雙手畫出劍訣,獨自一人破空沖出了幽幽蛇谷。
身后那些慘叫,痛罵,他都聽不見了,他也不在意。他一甩袖,撣了撣身上一塵不染的道袍,向山巔走去。
棲霞閣,位于西部大陸重地西唐城,那里不僅是東西交通的重要樞紐,也是四方貨物流通之地。其繁榮程度,可與中州某些城市相比。
而棲霞閣恰恰在城中擔當了流通貨物的重要角色。俗話說“沒有棲霞閣找不到的寶貝”,也有人說“沒有在棲霞閣買不到的情報”。
來自棲霞閣的人,身上自然有別人沒有的寶貝,比如莉綺剛剛從荷包中掏出的飛行靈器,一把團扇。
那把繡著香草蘭花的團扇,甫一落地,便長成一張八仙桌大小,堪堪夠那三位帶著面紗的女子站立。
“莉綺姑娘,且慢?!闭f話的是剛剛哭過的賴家兄弟賴奎。
“賴道長?何事?”莉綺微微施禮,兩者本無交集,只在山下營地盤桓時見過幾次。
“那個……”賴奎這會兒又欲言又止。
“究竟何事?但說無妨?!崩蚓_催促道。
“是這樣,恕在下冒昧,請問姑娘,可否讓我們賴家?guī)孜恍值?,搭個順路,在路上也好有個照應?!辟嚳噶酥改菆F扇,說著話的功夫又面紅目赤起來。
“不可。”其中一個侍女道,“男女有別,你們跟我們同乘,被別人講起閑話來,吃虧的總是我們女子?!?p> “就是,”另一位侍女也搭腔了,“況且,他們都是彪形大漢。萬一在上面的時候,他們幾個不懷好意,搶了我們的靈扇去,我們可怎么辦啊。”
“幾位姑娘是信不過我賴家人嗎?”賴奎臉色一僵。
兩位侍女還要說什么,莉綺抬手阻止了,道:“要乘坐,可以,但是,我棲霞閣有自己的規(guī)矩,你拿什么買這個位置?”
凌晨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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