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同小羅大戰(zhàn)一場也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個月了,當時張雷鳴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氣,幸虧得到了李星兒所輸送的內(nèi)力,才撿回了一條命。
但即便這樣,張雷鳴也已經(jīng)在床上躺了十多天了,這對于平時好動的他來說簡直就相當于要了他第二條命。不過好在,馬上就快到了兩年一度的回鄉(xiāng)探親日子了,張雷鳴經(jīng)過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終于讓李星兒和蕭幫主同意了,讓其跟著一起去外面透透氣,即便他已經(jīng)沒有親人可探了。
但問題來了,為什么回鄉(xiāng)探親不是一年一度,而是兩年一度呢?
對于一個普通老百姓來說,一年想要回鄉(xiāng)探親幾次都可以;但對于一名官府追緝的殺手來說,一年基本上只能回去一次。只要你不是被官府重點通緝的話,基本上一年下來,總會有那么一天官府的通緝力量松懈了些,你趁著這一天偷偷跑回家鄉(xiāng),去同親人見下面。
但對于蕭幫主手底下的這樣一群既被官府追緝,又被潘虎麾下這群殺手追殺的人來說,便只好將回鄉(xiāng)探親的日子,再往后拖一拖。
鑒于此,蕭幫主便將所有人回鄉(xiāng)探親定為每兩年進行一次,而且總共分為三個批次回去,也就是說刀疤狼帶著一批人回去;回來后,再由嘯天虎帶著一批人回去;最后,便由日地熊帶著剩下的人回去。
根據(jù)以往的慣例來看,刀疤狼每次都是第一批出發(fā)的。而張雷鳴也已經(jīng)決定要跟著刀疤狼一起出去外面透透氣。這其中緣由,不外乎是由于相較于嘯天虎和日地熊來說,張雷鳴同刀疤狼比較熟,畢竟他倆一起出去外面進購過物資,一起在水縣并肩作戰(zhàn)過。
很快,趁著春光明媚的一天,刀疤狼帶著數(shù)百人喬裝成商人、旅客、農(nóng)夫等各式各樣,一齊走出了洞窟。等到了出了禹縣后,便四處散開,各回各家鄉(xiāng),各找各爹娘。無論他們的家鄉(xiāng)有多們的遙遠,都必須要在一個月內(nèi)回來,然后再讓下一批的人出去。
張雷鳴則始終都緊跟在刀疤狼的身邊,他很想要去親自見一下刀疤狼的爹娘。
經(jīng)過長達七天的長途跋涉,張雷鳴同刀疤狼兩人終于來到了青縣,這里便是刀疤狼的家鄉(xiāng)所在。
青縣是一個偏小的地方,但起碼比禹縣大一點。在青縣里生活的,大多是些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一家人管著一塊田,基本上可以達到自給自足。
刀疤狼的家鄉(xiāng)就位于青縣郊外的一處小農(nóng)屋。正是由于青縣是個小地方,所以官府的力量比較薄弱,張雷鳴和刀疤狼便只是稍微地喬裝一下,便去同親人會面了。
刀疤狼的親人并不多,只有一個不懂武功的弟弟錢誠、一個賢惠的妻子錢氏以及一個只有十歲大的兒子錢摯。
剛開始見面的時候,刀疤狼那小兒子還認不出他來,只得躲在了娘親的身后,將一顆小腦袋探出來,羞著臉望著。
然而,錢氏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已多達兩年沒見面的丈夫,驚得手中的菜籃子都掉在了地上,扭頭沖著在內(nèi)屋里干活的小舅子,道:“快出來吧,孩子他爹回來啦!你哥哥回來啦!”
錢誠很快內(nèi)屋里出來,他滿臉土灰,眼泛淚光,心里想哭但卻又沒能哭起來,因為畢竟自己是個大佬爺們,連錢氏都能夠憋住情緒,自己又怎么能夠當眾流眼淚呢?
只見,錢誠柔了柔眼睛后,方才大步跑到了刀疤狼跟前,相擁了起來,互相輕拍著對方的肩膀,一時半刻竟然不知道要說什么話好。
錢氏也拉著錢摯的小手,來到了刀疤狼的跟前,細聲道:“摯兒,這是你的父親,快點叫爹爹!”
錢摯嘟著小嘴,依舊躲在了娘親的身后,任憑錢氏如何叫喊都無動于衷。
刀疤狼半蹲下來,伸手想要去捏捏他的小臉蛋,但錢摯卻又向后縮了幾步。
錢誠實在看不下去了,一只手搭在了錢摯的肩膀上,語氣放重了些,道:“摯兒,聽你舅舅的話,快叫爹爹!”
良久,錢摯這才開口道:“他不是我爹爹,我爹爹已經(jīng)死了!”
說完,錢摯便頭也不回地跑到了屋子去。
刀疤狼緩緩地站起身來,面露一絲難堪之色,但很快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沖著錢誠和妻子,介紹道:“這是我一個要好的兄弟,叫做張雷鳴?!?p> 張雷鳴這才走上前來,開口道:“狼弟好、狼嫂好!”
錢誠和錢氏愣了一下,茫然不知所措。刀疤狼將嘴巴貼到了張雷鳴的耳朵邊,輕聲道:“他們根本不知道我的武林稱號叫做刀疤狼?!?p> 張雷鳴尷尬地摸了摸后腦勺,連忙改口道:“不是,剛才是我說錯了,這一路來太勞累了,搞得我腦子都犯糊涂了,兩位好!”
錢誠和錢氏兩人異口同聲道:“好好好…雷鳴小兄弟先到內(nèi)屋里歇會吧!”
張雷鳴與刀疤狼一同進屋后,發(fā)現(xiàn)這里面相當簡陋,沒有多余的裝飾品,看樣子他們弟嫂兩人的生活,過得是相當拮據(jù)的。
按理說,刀疤狼與嘯天虎、日地熊兩人一起并稱為蕭幫主底下的三大殺手。每個月得到的銀兩也不少。根據(jù)張雷鳴的了解,刀疤狼也不是一個會在外面亂花銀子的男人,經(jīng)常見到他一攢夠了銀子,便拖人將錢帶回去了家鄉(xiāng),不應(yīng)該會過的這么拮據(jù)的。
還沒等張雷鳴想完,錢氏便遞了兩碗水,給他和刀疤狼一人一碗。
這一路趕來,張雷鳴早已經(jīng)口干舌燥了,他毫不客氣地將喝了好幾口,一下子大半碗水就沒了。
刀疤狼雖然也同張雷鳴一般,口渴得厲害,但他只是不慌不忙,抿了幾口,便將碗放下,道:“近些年來,我一連給你們寄了不少銀子,為何你們還要如此省吃儉用?!我在外頭,辛苦賺銀子,就是要來給你們花的。你們這樣一搞,弄得我一點賺錢的念想都沒有。大膽點花,千萬不要苦了自己和孩子?!?p> 錢氏剛才客客氣氣地微笑著,現(xiàn)在的臉色旋即沉了下來,道:“既然沒有了賺錢的念想,那就回來吧!不要再去混武林了,你賺回來的錢我大部分的錢都存著。只要你肯回來,我們完全可以用這筆錢去多購買些土地,然后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這不好嗎?”
刀疤狼的臉色頗有些不悅,直言道:“你不懂!”
錢氏的語氣便得急躁起來,道:“是的,我不懂,我不懂!每一次要你放棄當你離開武林的時候,你都用這句話來回我。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你做這行的除了來錢快以外,有什么好當?shù)??!?p> “這都這么多年過去了,銀子也應(yīng)該賺夠了吧!就就算不為了我,也要為了孩子著想??!你每兩年才回來幾天,這孩子已經(jīng)十歲了,同你見面的日子總共加起來還不到一個月。如果你還執(zhí)意要去混武林的話,恐怕這輩子也別想在聽他叫你一聲爹爹了?!?p> 刀疤狼沒有答話,只是拿起一碗水,喝了幾大口,隨后便沉著臉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