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青青子衿
正在暗自糾結(jié)太子側(cè)重點(diǎn)不知什么時候跑偏的宛明珠,完全不知道蕭云陵已經(jīng)認(rèn)定她這副臉紅糾結(jié)的模樣是出于害羞。
果然,她不光故意接近自己,還一直在暗中關(guān)心自己……這個想法如同墨染宣紙般爬滿了蕭云陵的心里。
“行了,你出去吧?!笔捲屏晖蝗粩[擺手,語氣竟然異常和緩,讓宛明珠感到頗為驚訝。
但是能脫身高興還來不及,宛明珠自然不會多去想蕭云陵情緒變化,匆匆福了一禮,便忙不迭的跑出了屋子。
蕭云陵看著因?yàn)楹π叨奥浠亩印钡耐鹈髦?,糾結(jié)之情漸漸浮現(xiàn)在臉上。
宛明珠剛一推開門閃身出來,就碰上在外面滿心焦急等待她的柴陽。
柴陽擔(dān)心宛明珠的安危,始終守在門口,連一身女裝都未曾換去,依舊是一美人焦心守候的模樣,讓人看上一眼便會心生不忍之情。
在里面花費(fèi)了諸多心思正感到一陣精疲力盡的宛明珠迎面一見柴陽,瞬間心情便明媚了起來。
果然美人養(yǎng)眼。
“小姐,你沒事兒吧?”柴陽焦急的問道,抓著宛明珠的肩膀上下掃了一眼,確定沒少胳膊斷腿兒,這才松了一口氣。
“哎哎哎,”宛明珠眉眼彎彎,臉上帶了調(diào)笑,對柴陽斜眸瞥了眼一旁的十一,“韶娘,你能不能注意點(diǎn)淑女的形象?”
柴陽這才注意到一旁太子那個悶不吭聲的暗衛(wèi)十一詭異的眼神。
完了,他剛剛一著急好像忘記了偽聲……
宛明珠看著他頓時僵住的身形,然后就噗嗤一笑。
“小姐!”柴陽咬牙切齒的叫道,低垂著頭,拼命壓抑住了體內(nèi)狂躁的情緒。
他能裝扮成女人就已經(jīng)是突破了他的人生極限,他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就是沒人可以看得出他原本的身份,所以只要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他換回男裝就可以了,結(jié)果沒想到臨了了竟然暴露了……
??!他想殺了太子身邊的這個暗衛(wèi)滅口可以嗎?
“行了,這次你任務(wù)完成的不錯,回去一定好好獎賞你?!蓖鹈髦樾那榇蠛?,拍了拍渾身緊繃的柴陽,“走吧!”
柴陽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握緊了的拳頭,手中的絲帕被捏成了一團(tuán),遭受了十八大酷刑一般跟在樂呵呵的宛明珠身后回去了。
十一掃了一眼那一高一矮兩個美人背影,忍不住發(fā)了個抖,搖搖頭推門進(jìn)去見他今天慘遭勾引和誣陷的主子去了。
自那天之后,宛明珠的計劃總算沒有白籌謀,蕭長亭果真再也不去教坊司找喬清語。
教坊司里不少人開始看喬清語的笑話,更有甚者催著媽媽早點(diǎn)安排喬清語接客,但是媽媽顧念喬清語之前幫她出主意賺了不少錢的份上,暫時沒有逼她接客,不過也給了喬清語一個期限,如果過了期限蕭長亭還不能繼續(xù)包喬清語,那媽媽就讓她與其他姑娘一樣接客了。
喬清語著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可是她上次被蕭云陵震摔在門上傷得不輕,在自己屋子里將養(yǎng)了這些天才感覺好一些。
“春曉,我給永王殿下送去的信,都被退回來了嗎?”喬清語坐在梳妝桌前,手拿木梳梳著自己的一頭烏黑秀發(fā)。
春曉小心翼翼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仔細(xì)觀察著喬清語,生怕她不高興。
“姑娘你也別傷心,永王殿下就是一時被宛明珠的計謀給欺騙了而已,”春曉斟酌著語氣,勸慰道,“殿下心里是有姑娘的,只要把誤會說清楚,殿下還是會像原來一樣對姑娘好的。”
喬清語抿唇不語,眼神卻暗了下來。
這次是她太過于心切所以落入了宛明珠的圈套,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驗(yàn)證了一件事情——太子蕭云陵是個大反派,她不能和蕭云陵在一起,她的男主依舊是蕭長亭。
一想起蕭長亭,喬清語就感覺頭疼,那個沒腦子的,宛明珠這么粗劣的計謀他都能中,怪不得他混得這么慘,看來她這個女主任重而道遠(yuǎn)啊。
“春曉,我昨天讓你打聽的永王殿下的行蹤,你打聽了嗎?”喬清語端詳著銅鏡中略顯憔悴的臉淡淡問道。
“打聽清楚了,永王殿下今日與幾位名仕相約前往醉云軒?!贝簳源鸬馈?p> “醉云軒……”喬清語喃喃,“看來他這又是要去吟詩作賦啊?!?p> “是,永王殿下滿腹才華,與姑娘最是般配?!贝簳孕Φ?,她家姑娘以往作出來的詩可是讓永王贊不絕口呢。
喬清語似乎是被她的一句話逗笑了,開口道:“今天給我打扮成個書生,我要去見永王殿下?!?p> 春曉一怔,隨即意識到喬清語這是想去干什么,急忙道:“好嘞!”
醉云軒,是京城中有名的茶樓。不過,卻是尋常人來不得的茶樓,這茶樓進(jìn)的都是文雅之士。來茶樓的人也大都不為品茶,而是為了吟詩作賦,比試鑒賞詩詞。
此時,醉云軒內(nèi),伴著一陣空靈繞梁的琴音,喬裝打扮成一書生的喬清語攔住了正要去尋故友的蕭長亭。
“永王殿下,請等一下!”喬清語頭上帶的斗笠有著面紗,隱了面容在面紗之后。
“你是……”蕭長亭上下掃了一樣,這個文弱書生膽子倒是挺大竟敢攔皇子?
“永王殿下,小生聽聞殿下酷愛詩詞,故作了首詩,還望殿下給小生鑒賞一番。”喬清語壓著嗓子說道,遞上了自己新抄的一首詩。
“罷了,看你這么自信,想來詩應(yīng)該做的不錯,我就姑且?guī)湍憧匆豢窗??!笔掗L亭百無聊賴,用這個大膽的書生打發(fā)一下時間也無妨。
蕭長亭接過書生遞過來的宣紙,在身前擺正,定睛一看,緩緩誦讀出聲: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dá)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p> “這……”蕭長亭的聲音越來越低,看著這熟悉的字體,他已經(jīng)知道眼前這個書生的身份。
“殿下,你讀了我的詩還不懂我的心意嗎?”喬清語恢復(fù)了自己原本的聲音,哽咽中帶著心酸,“殿下你怎么能聽信宛明珠她們的話而不相信我呢?我是被冤枉的??!”
喬清語說著便摘下自己頭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