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欲擒故縱
喬衡的意思很明顯,他對女兒愧疚,但是他彌補(bǔ)不了,只能以幫助蕭長亭為由,讓蕭長亭來彌補(bǔ)喬清語。
嘴上說著罪臣之女配不上,但要蕭長亭真只給了喬清語一個妾位,就是認(rèn)了喬衡罪臣的身份,那二人之間可還有聯(lián)手的必要?
蕭長亭心里清楚,這是喬衡幫自己的條件,至于喬清語……
“本王懂你的意思,放心好了。”他先答應(yīng)再說。
離開暗室后,他不知不覺走到了喬清語的屋子。
不知道哪天開始,屋內(nèi)的陳設(shè)變了,低調(diào),樸素,就連喬清語也換上了淡雅的衣衫,遮掩了那一絲艷色后,反倒顯得寧靜可人。
她就坐在蕭長亭為她做的秋千上,望眼欲穿,似乎等著意中人歸來。
“清語?!?p> 他忍不住喚了一聲。
“殿下。”喬清語驚喜溢于言表,急忙上前去行禮。
從頭到腳,以至于眉眼都溫柔得不像話,比起多變的宛明珠……蕭長亭急忙甩下腦袋,把不該出現(xiàn)的身影甩出腦袋。
見他這模樣,喬清語抬起手,為他輕輕撫摸,柔聲詢問:“可是累了?要不要早些休息?”
蕭長亭點(diǎn)點(diǎn)頭:“繁事諸多,抽些空陪陪你,最近書寫得如何?”
果然,今日的殿下和以往不同,肯定是喬衡的話起了作用,這個爹也不算白撿。
喬清語自信一笑,兀自往屋內(nèi)走:“殿下自己瞧瞧便知?!?p> 蕭長亭隨后踏入屋內(nèi),一陣清香襲來,淡而不厭,香而不俗,再走近看提筆的人兒,字寫得又好了不少,顯然沒少用功。
“不錯?!彼邌菘滟?。
喬清語更開心了,非要把蕭長亭留下來為他作畫。
而蕭長亭中途睡著,醒來時天已經(jīng)大亮,他起身揉著惺忪的睡眼,想去看看床榻上的喬清語,目光卻被畫作吸引。
畫中的人更加生動,甚至眼里是從未有過的柔情,可想他在雪音的眼中,一直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他的選擇不會有錯,也正好能拉攏喬衡,兩全其美。
給喬清語拉被子蓋好好,他匆匆入宮。
太師府。
柴陽稟告自己得到的消息。
“大早上急匆匆的入宮,還是喜事,難不成他真準(zhǔn)備娶喬清語了?”不怪宛明珠這么想,實(shí)在是太了解喬清語想嫁給永王心了,又明白這個時候能讓永王往白嬪跟前湊,除了婚事不會再有其他。
“他要敢娶,我連夜端了永王府。”柴陽氣呼呼的怒喝,勢必要為小姐討一個公道。
青枝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哪看出來小姐還妒忌的?娶了就娶了唄?!?p> “聰明?!蓖鹈髦檎f完,便躺在軟榻上,望著房梁神色漸漸凝重:“去太子府?!?p> 蕭長亭之前猶豫不決,忽然定下決心,恐怕也是起了拉攏喬衡的心,她必須盡快告訴太子才好。
十一來報時,蕭云陵并不意外,讓她進(jìn)來了。
“不掩飾一下身份,是要拉孤下水嗎?”蕭云陵語氣淡淡,卻是一語中的。
宛明珠不做身份的掩藏,就是想告訴別人,她和太子是一伙的,庇護(hù)肯定是沒有,但起碼能分散一下敵人的注意力。
宛明珠笑著轉(zhuǎn)移話題:“殿下多慮了,我只是想告訴殿下,若是雪音嫁給了永王,恐怕是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p> “那又如何?讓孤娶了她嗎?”蕭云陵盯著她,試圖從她眼睛里看出什么。
可宛明珠沒有,只是一時語噎,似乎從被太子察覺到她的目的開始,她越發(fā)肆無忌憚起來,這可不太好。
任誰也不愿被人利用。
“太子多慮了,我就是胡口一說,對了,我昨日還碰上了郭泠?!蓖鹈髦榧泵ζ查_話題,把遇上郭泠的事一字不漏的自己敘述完。
十一都佩服她,竟然不帶斷句的。
而在蕭云陵的眼中,似乎她比自己還要關(guān)心那個位置上坐的人是誰,是擔(dān)心自己還是其他?
被蕭云陵那打量的目光盯著,宛明珠立馬沒了底氣,扯了扯嘴角,她這上門上的不是時候,見殿下臉色不好,她立馬又道:“我只是想為殿下盡綿薄之力,一點(diǎn)點(diǎn)也好,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是我多此一舉了,告退?!?p> 她故作傷心模樣離開,上了馬車后,沒著急走,又等了片刻不見太子出來,她才死了心,蓋了車簾:“回吧。”
“小姐不想走,干嘛沖出來?”柴陽不解,就依他對太子的了解,肯定不會追出來的,小姐應(yīng)該也明白才是。
“欲擒故縱懂不懂?可惜失敗了啊,我高估自己了。”宛明珠靠著車壁,頹廢的打不起一點(diǎn)精神:“你說,要是永王要娶我,太子會阻攔嗎?”
“從現(xiàn)在來看,永王不可能娶你?!彼圆耜栍X得沒有后面的一系列問題。
“可白嬪想啊?!卑讒宀皇呛萌堑陌?,宛明珠有點(diǎn)擔(dān)心,就希望蕭長亭這一次能堅持娶喬清語,這樣她才會在之后一網(wǎng)打盡。
事實(shí)也是如此。
桐念宮內(nèi),蕭長亭說出自己想娶喬清語不說,還要許她王妃之位。
氣得白嬪差點(diǎn)沒繃住,手都微微抬起,僵了半晌才放下,低聲怒喝:“糊涂!你怎么就看不清呢?宛明珠能帶給你的東西,對你有利無害,至少能保你一世平安,可喬清語有什么?一身污名就罷了,你怎么不相信宛明珠為什么就是緊盯你們不放?”
現(xiàn)在雖然洗清了不少,但白嬪不可能忽略喬清語曾淪為歌姬。
兩廂權(quán)衡下,自然是宛明珠更有價值。
“母妃是對清語有偏見,現(xiàn)在喬衡已經(jīng)被救,只要查清當(dāng)年的真相,還他清白之后,以他的實(shí)力定能頂替方柏,到時候他重登朝堂,還是我說了算?籠絡(luò)他一人得到更多?!笔掗L亭不傻。
“證據(jù)呢?”白嬪不作妄想,至少目前來看,宛明珠帶來的東西就在眼前,而喬衡是個未知數(shù)。
她這個兒子,有些時候當(dāng)真是蠢笨。
見母妃無奈,蕭長亭心里的抗拒越發(fā)強(qiáng)烈起來,從小到大他毫無做主的權(quán)利,盡管他這種已經(jīng)過了弱冠,已經(jīng)立府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