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于雪落無痕(Exewili·Sanarika)來說是一場無盡的噩夢。
他處于宇宙之海中,鏈接各個宇宙的偉大中轉站。這里是星耀遍布的美麗,地面則是死亡一樣無法理解的白。
他似乎要在這樣的地方窒息了,完全不想要觸及任何東西,不想要打攪它們。這里的每塊星耀都是通往一個宇宙的道路,而非星球。“有什么事情,我忘掉了...我是個普通人...不?可能吧...”
可憐的雪落無痕,他記憶中原本生活的世界明明只是宇宙之中的一個星球而已,不過現(xiàn)在,由無盡星球組成的宇宙在他看來也并不巨大。
反襯過來,無痕太過渺小了。
不過人類本就是渺小的,卻擁有無窮的想象力與意志,這便是颯那銳卡的榮耀。
“這些是星空嗎?”
而現(xiàn)在擺在他面前坐在椅子上的,是世界凝華所生,諸宇宙之女歐若拉。她生長著玻璃一樣的頭發(fā),在細風之中微微飄動著。樣貌也極其美麗。
無痕只是向她問道:“我為何在這里。”
這女人優(yōu)雅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椅子瞬間化為星塵,在這片宇宙之海中消失殆盡。她似乎可以操控這里的一切。
“你記憶里面的宇宙已然毀滅了,但我從中挑出了你。可悲的男人?!睔W若拉抬手向無痕。
仿佛有著和姐姐感覺類似的溫暖,不過又有些不一樣,更像是母親對于兒子的溫柔。
“宇宙,指的是我居住的地方嗎?是毀滅了?那……”無痕開始驚慌了起來。
歐若拉卻不在意,緩緩說道:“一切都沒有了,包括那個這個什么的,你認知之中的全都是。哦,你的妹妹和那個小丫頭片子……倒還在這邊?!?p> “你是…誰?”
這一個問題終于在這一刻提了出來,她是誰?
帶有神秘色彩更不似人類,對于無痕來說是溫柔的母親類的角色。
“我是諸宇宙的女兒,自命名為【歐若拉】。如此說吧。你那并不存在的妻子,風折云浮·雪是我的女兒,可憐的孩子,為了你選擇了和我分道揚鑣。她只是些許靈魂。那一切都是記憶中的假象,你也可以理解為她并不存在?!?p> 歐若拉打了個響指,星塵瞬間在無痕身后凝化成一個椅子,一股邀請的力量讓無痕輕坐在了上面。無痕聽了剛剛歐若拉說的,完全愣住了。不為所動。
?“【可我記得我是特別的,極其特別的?!俊?p> 邀請?還是迫害的開始?
“你很特別。你女兒是你的血,還有十二分之一的我的血統(tǒng),畢竟孫女嘛?!?p> 歐若拉逐漸走到椅子旁邊,用她的手撐著椅子背?!翱梢哉f,你與她的記憶完完全全是生成的結果,那個宇宙也是一同?!倦m然如果她存在的話,你那些過去的記憶是必定會發(fā)生的】?!?p> “你剛剛說,她和你分道揚鑣……”
歐若拉悄悄貼近無痕,手中不知何時有了一束光輝。這光輝橫略而過,劃過無痕的身軀。恐怖的迅疾讓無痕根本無法察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澳阋獛椭?..因為我用宇宙的星辰捏出了你的女兒?!?p> “你……”聲帶已經停止了一切工作。
無痕所感受到的,他的身軀被完全破壞,只能感受到無盡的痛處,如此的難忍,如此的令人無法接受。
他要死了,眼前的一切逐漸變得無法理解,幻化成漫無目的的,黑暗的虛無。這就是宇宙的本質,但無痕無法接受。
無痕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失去了自我的一切意識。一切的一切,哪怕是意志與希望這類堅定的事物在這黑暗中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過在這無助的恐懼之中,卻也能逐漸誕生出一縷光明,眼前的光明再次變得充沛,最終使得無痕再次醒來。
深陷在驚訝中無法自拔的無痕快速摸了摸自己的上半身,【沒有傷口,就連衣服也沒有破】。明明在剛剛無比真實的記憶之中,這身軀是已經被光束完全破壞掉的……
“不是已經……我穿越時空了嗎?還是說,剛剛是預知未來嗎……”無痕的眼睛中填了幾色暗淡。
他猛然回頭,眼前的歐若拉坐在剛剛無痕坐的椅子上??磥硎撬麖哪且巫由系沽讼聛?。又向前移動了一段距離。
現(xiàn)在是歐若拉坐了上去,那女人眼中只有著無盡的殘暴?!澳銊倓傋隽耸裁矗课液孟窈芡纯??!?p> 對于內心深處純粹恐懼的提問,得到的答案是:“太好笑了……她對你都干了什么...那樣不信任我。”
她的手指對著無痕輕彈了一下,一束光芒又再次激發(fā)出去。光束直射到入無痕的左腿并當場貫穿。無痕快速倒地。
“呃啊……啊——?。。 ?p> 現(xiàn)在才看清,那光束并沒有讓腿部破損或流血,而是送去了一塊深色的水晶,那深色水晶將無痕身軀的一部分轉換為了水晶一樣的物質,且緊緊與肉體相連。
水晶在緩慢蔓延著,像是在一點點生撕下他的肉并將其同化為水晶。結果就是,極大的痛處,令人無法忍受的痛處。要超越一般貫穿傷數(shù)倍,神經緊繃快速傳遞到大腦的痛處。
無痕在這種痛苦下如蟲豸一樣卷動著,向著歐若拉的反方向極其緩慢地移動。
歐若拉卻淡定地說道:
“感謝你的妻子吧,【她將我對你和你女兒的傷害全都無效化了,一切都會復原】即使是空間抹殺也會在前一瞬間空間移動。我的女兒因為自私的愛而下的咒術,可真是令人厭煩?!?p> 無痕現(xiàn)在無法聽進任何語言,哪怕詞組都是抽不出神去理解的。
他在這種極大的痛苦之下僅僅只是保持著一絲理性,他看見那縷黑暗中即將消逝的光芒——
晶體化的左腿上,有一塊深色的,黑暗的突出部分。那部分晶體特別顯眼,極愿擺脫痛處的無痕完全相信處理掉那里就能不再痛苦。
他嘗試去觸摸,疼痛立刻使他抽回了手。
難以忍受……難以忍受。難以忍受!
但那水晶正在快速地蔓延著,似乎快要到達自己的上半身了。那會更加痛苦的,那絕對是會死掉的。
這注定是一場抉擇。
在顫抖下,與死亡的愈加接近逼迫著這個男人。無可選擇的他抓住了那塊深色晶體,那就是本源。無痕并迅速將其拽開。一瞬間的疼痛讓他的眼前變得模糊,差一些又昏厥了過去。
不過那晶體化也結束了,現(xiàn)在那條腿上的結晶處,沒有血,沒有肉,也不血腥,就像是不透明的玻璃??雌饋硎裁匆矝]有發(fā)生,只是在褲子上添了些許水晶裝飾。
剛剛無比真實的疼痛告訴了無痕,結晶處的身軀已經被撕食掉了。
“已經發(fā)現(xiàn)了嘛...”歐若拉說道。
歐若拉手中的光輝又突然凝聚成一柄長刀。她將長刀飛砍過來,迅疾如雷霆。不過她的動作就像扔紙屑那樣隨意。
在冷兵器戰(zhàn)場上鍛煉出的的警覺讓無痕快速反應并躲避了這一攻擊,不過還是劃傷了無痕的左臂。
無痕迅速將其與自身剝離開來,使得晶體化并沒有發(fā)生,痛苦也減免了許多。
他快速站起并握住了這把刀,才估計出這雙手刀有著一米二長,是弧形的雙手刀。這刀,直指面前的歐若拉。
“經歷了那樣恐怖的痛苦還可以躲避我的攻擊?幫助我吧,我不殺你,你對我還有著用處?!睔W若拉對無痕說道。
無痕雙手握刀,從地上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我可無法,這么面對能把我性命當兒戲的岳母。”
他的眼睛眨了一下,眼前的事物逐漸變化起來。腿部的水晶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曾經的肉體與褲子,一切都修復好了,只剩下疼痛還難以散去。
「這是風折云浮·雪對她先生的祝?!?p> “愛人,謝了?,F(xiàn)在事情的轉變快到我無法接受。不過有一點是可以完全確定的,我需要正面對抗面前的這個女人……”
無痕緩慢地向著面前的歐若拉前行。氣息愈發(fā)紊亂起來。
“【你居然沒有后退,還向著我舉起我的刀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一件事。你所處的宇宙,只是另一個宇宙歷史之中的一個橋段穿插了其他時代的事物。源宇宙的時間是被我玩壞掉了,虛假無比?!?p> 無痕并沒有被這樣的語言嚇倒,而是向著歐若拉直沖過去。在掌握攻擊的距離之后,雙手刀猛揮向歐若拉。
一只不知從何而來的劍揮向無痕…...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他的位置似乎又移動了一點。不過手中仍舊握著那柄雙手刀。那雙手刀還在,無痕還有著可以進攻的希望。
“又疼到昏過去了,就要逃走嗎?”無痕自言自語。
歐若拉逐漸對面前的這個男人起了些許興趣?!澳銥槭裁催€沒有屈服呢?又或者...要殺死你多少次,才會令你屈服呢?”
無痕收拾了一下自身,他內心對于強大的畏懼讓他無法再向著面前這個女人前進一步。不過他還是站在那里,沒有后退任何一步。這就是他的強大。
“對了!你的妹妹...”
歐若拉用手指畫了三道長線,逐漸將這片虛無分割開一個三角形的大口子。從那線中落下來的,是無痕的親妹妹。
夕昔。
她坐在那里,但雙目依然失了魂,瞳孔暗淡且放大。
“夕...她怎么了?!”無痕慌了神。
歐若拉手指一轉,夕昔就站立了起來。無痕的妹妹,此刻在為歐若拉準備茶水,茶水就在新凝結而出的桌子上。
歐若拉似乎可以利用星塵來制造一切她想要的事物,他沒有顧慮無痕的任何想法,卻也覺得厭煩了問句。正端起茶杯的她說道:
“螻蟻為什么要知曉這些事情呢?不過你的妹妹...用來做奴仆是太合適了?!?p> 目睹這一切的無痕呼吸完全紊亂了,憤怒迫使他向前快速行進。自己的妹妹,此刻就站在了那里。無痕沒有任何方法遏制住自己的憤怒。
歐若拉隨意就能殺死他,他無法做到像是勇者一樣的無懼。他所面對的,是他無法想象的恐怖。
他的身軀在顫抖地前進,完全賭上了自己的一切。完全不顧了自己的一切。
【雖然完全無法對抗她,但只要無痕利用風折云浮雪專對于歐若拉的傷害消除,去無數(shù)次嘗試對抗面前的歐若拉,總有可以成功的一次。】
他很擅長運用現(xiàn)有的事物進行反擊,無論這事物是不是剛剛才了解些許。
輕巧喝了茶水的歐若拉再次向著無痕發(fā)出她那惡毒的語言:“你的前行,毫無價值?!?p> 這句話結束的一瞬間。四五道射線斜斬過無痕,將其身軀絕大多數(shù)的地方都變成了水晶。又是那樣,又是極大的痛處。
精神對于痛處已經感到些許麻木了,但身軀根本無法接受。現(xiàn)在他完全不能動彈了,身體的結晶化使其一直處于無法消磨的痛苦之中。
再一次閉上又睜開雙眼...身軀再一次變得完整無傷,又能夠做出一次前進或后退的抉擇。
他仍舊向著歐若拉前進著。不同的是在這一次,他是那樣完美地躲避開了光束,又毫無緩和地向前沖鋒。
此時一股巨大的沖擊力又將其神經震斷,他又是合上了眼睛。就像這身軀不是他的一樣,就像是痛楚無法再被無痕理會了一樣。
又一次睜開雙眼...他又沖鋒著。
睜開雙眼,又是同樣的景象。
又一次飛來長劍,光束交織,沖擊力傳蕩在整個軀體。
一次,十次。令人無法理解的又一次睜開雙眼,用重傷之后無法接受的速度向著諸宇宙之女沖鋒。這是無用功,明明留下來的僅僅只有痛苦而已。
夕昔在歐若拉旁邊向后坐下來,那里剛剛好有個比歐若拉稍低的椅子。她的雙眼沒有任何光明可言,已經徹底成為了一個為歐若拉倒茶提供午餐服務的木偶。
而看著無痕一次又一次地沖鋒并死亡的歐若拉開始對這些感到厭倦了。
“你的天賦...真的爛透了?!救魏稳嗽诿鎸ψ约簾o法比擬的事物時,在恐懼與信念的交融下,都會擁有新的能力。例如百年前的一個英雄遇到巨龍時,就知曉了如何去操控火焰?!俊?p> 她繼續(xù)說道:“而你,你一直像被設定的機械一樣沖向我。在我面前死亡數(shù)十次后仍沒有任何能力,【甚至攻擊我的唯一希望,是我隨便丟棄的一柄武器】。而我殺你,只是缺少一些殘暴的想法?!旧踔林灰恳淮文阈迯蛽p傷的時候把你踢遠點,你就沒有任何勝算可言了。】”
歐若拉放松地做在椅子上,手扶著臉開始入睡。不顧慮面前將會發(fā)生的任何事。
在她說這句話后,無痕仍舊不停地嘗試著。結果仍是一次又一次地死去,恢復。重復失敗是沒有絲毫希望的。
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在死亡中總結經驗,逐漸掌握了躲避的技巧。這一切似乎來的太快了,不過就無痕的痛楚而言,卻是那樣緩慢。
這一次,他快速用長刀砍開了飛來的劍,又連續(xù)規(guī)避了幾條光束,之后硬撞向巨大的沖擊波。
沖擊波的力量讓他內臟俱損,雙眼血絲縱橫,就連耳朵也聾掉了??墒?,神經卻仍舊保持著多半的活力。
希望,這是最后希望。無痕之前的每一次恢復都會使他被歐若拉擊退,不過這次是硬生生抗過來了。
在這一系列的動作進行之后,他來到了歐若拉面前,將長刀刺入了她的身軀,沒有傷口,沒有流血。因為歐若拉并非生命,像無痕先前一樣的結晶化在歐若拉的身軀之中開始了。
“我做到了...”
歐若拉的雙眼微微睜開,嘴角的笑容又開始燦爛起來?!澳阕龅搅?,做到了?!?p> 這聲音直接繞過了聽力系統(tǒng),在無痕的靈魂之中傳蕩。
無法理解,完全無法理解諸宇宙之女歐若拉的力量。【就好像無痕是毫無勝算的螻蟻,卻仍舊在無異于地掙扎著】
這種絕望貫穿無痕整個身軀,就連面前無痕刺中的人也從歐若拉變?yōu)榱讼ξ?,唯一的慰藉也完全消失不見?p> “為什么會這樣...”無痕快速拔掉了插在夕昔身上的劍,讓痛苦的結晶化停止。
歐若拉就站在他身邊,她的微笑帶有著灼燒靈魂的火焰。又是一個響指,讓無痕面前的夕昔完全變?yōu)榫w,又破碎為星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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