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處并不贊同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喪氣話,他用手機敲了敲桌面,他認為,這并不是給自己的失誤找借口,而是實話實話,“回答錯誤。就事論事,我們偵查網(wǎng)絡毒品交易案時,這個袁君大,他并沒有直接參與作案,所以,我們才沒有追查到他。”
這番話,正合秦越的心思,簡直完美的無可挑剔,“誒,周處,你的這個回答,我很滿意?!?p> 莊重僥幸的哼了一聲,面色緩和多了。
而楊慕見狀,只好捂著嘴偷笑,眼睛都笑得瞇成了縫。
周處滿臉都是認真誠懇,絲毫沒有半點惺惺作態(tài),他見無人反駁,則當大家已經(jīng)默認,轉(zhuǎn)而又繼續(xù)說道,“那這個袁君大,為什么突然就開始做這種買賣了呢?而且是在這種特殊時期,這也未免太倉促了一些,按照一般人的正常思維,怎么著也得等風頭過了再開始啊。”
秦越點頭,也是認真的聽著周處的疑問,這些疑問很合乎常理,站在一般人的理性角度,的確這樣做才比較妥帖。
可是,袁君大遇到了突發(fā)狀況,他失去了正常人的理性。秦越很快給出了答復,“他基本就是毫無顧忌,不管是哪路神仙何方妖孽,只要你給錢他就賣,沒有規(guī)則沒有底線,甚至不計后果。聽說,他好像得了尿毒癥,這病耗錢,生活所困,迫不得已。”
人間世事,免不了情有可原,唯獨犯罪,不可姑息。
莊重并非冷酷無情,他只是看多了人情冷暖,或許是有些麻木了,他擦了擦眼鏡,冷靜且理性的說道,“袁君大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包藏禍心,不值得同情。”
人情世故周處都懂,只是他現(xiàn)在只想關注案情,繼而又認真的問道,“越哥,那然后呢?”
莊重看了看手表,他們得速戰(zhàn)速決,上班后還有上班的事情要做,接下來,他們忙得很,“說重點吧,這些實在有些驢唇不對馬嘴,跟我們接手的案件,毫不相關?!?p> 秦越捂住了自己打哈欠的大嘴,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雅觀一些,“好吧,那就言歸正傳。這個老病鬼,居然知道去皇朝會所這種地方探路,而且眼神毒辣,一盯一個準。那個花襯衫就是他之前的熟人介紹的,我跟蹤了這個花襯衫,把他揍了一頓。”
楊慕歪著頭,瞥了一眼莊重,想看看莊教授如何看待這一失格的舉動。
那晚秦越原本想使用暴力,用來恐嚇這個袁君大,可是他也擔心這幅老病骨頭經(jīng)不起折騰,萬一在他手里有個三長兩短,他的職業(yè)生涯也就此嗝屁,說不定還是吃不了兜著走。
秦越這個人,最看不得男人穿的花里胡哨,所以,他挑了那個看著就很欠揍的花襯衫,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趁著月色朦朧不清,把他拖到巷子里,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暴打了一頓。
這花襯衫似乎很不經(jīng)打,秦越尚未發(fā)力,筋骨都沒有舒展開,他就已經(jīng)被揍的跪地求饒了?;ㄒr衫本能的用胳膊護住了腦袋,蜷縮在地上,痛苦的扭動著,“哥,饒了我吧,哥,求你了,別打了。”
秦越一想到這人做的不法勾當,就又踹了幾腳,似是報復又似是泄恨,發(fā)著狠的說道,“知道為什么打你嗎?”
花襯衫聽這狂妄態(tài)度,心理更虛了,連抬頭看看是誰打的都不敢,只敢捂著臉搖頭,生怕看到了臉,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秦越見花襯衫又慫又怯,還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絲毫不費吹灰之力。他裝著一派作惡多端卑鄙無恥的樣子,咬牙切齒著威脅道,“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嗎??。俊?p> 花襯衫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又狡詐又可憐,嚇得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秦越見他還不出聲,以為花襯衫不見棺材不落淚,又心狠手辣的扇了他一耳光,揪著他的領子,怒喝道,“有人委托我來找你,他讓我給你帶句話,禍從口出,你聽的懂嗎!”
花襯衫連抽了幾聲,魂都快被嚇散了,他知道這世道上還有比死更恐怖的事情,但又猜不到這來尋仇的是哪號人物,左右還是得為自己辯解兩句,“哥,我沒有,我不敢啊,哥。”
秦越撇嘴一笑,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被嚇破膽的,必須趁熱打鐵,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故意試探道,“哼,我都聽到了,就差那么一點點,你就要管不住自己的嘴了?!?p> 花襯衫睜大了他的小眼睛,腦子里已經(jīng)盤算了好幾個來回,慣用這種套路的,也就那么一號人物了。他嚇得滿臉都是驚恐,似乎已經(jīng)被魔鬼的使者,押送到了地獄門口,再往前一步,必將萬劫不復,“沒有啊,哥,你肯定聽錯了吧,我這種小兵羅羅,可沒膽子討論濤哥啊?!?p>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得來全不費工夫。
……
楊慕苦笑了一番,他看著莊重,為秦越也為自己和周處。他話里有話,擺明了就是試探莊重的口風,又慫又怯的問道,“莊哥,這算是屈打成招嗎?”
莊重聽懂了楊慕的言外之意,這些人都不了解他,他可是出了名的超級護短,所以他也很明確的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屈打成招?……口說無憑,得有證據(jù)?!?p> 秦越不禁拍手鼓掌,既為自己鼓掌,也為莊重的話而鼓掌。短短一句話,完全解決了他們的后顧之憂,他搓了搓手,滿臉都是掩藏不住的小竊喜。還賤賤地抽搐般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哈哈,好了,我演講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下一位吧!”
楊慕又在布告牌上建立了新的人物關系。同時,周處也在埋頭更新現(xiàn)有的數(shù)據(jù)。
莊重略有失望,但也心存希翼,他希望可以知道的更多,于是皺著眉頭問道,“你好像,并沒有說完,我離開了那么長的時間,你總不可能,只做了這么一點點的事情吧?”
周處抬起頭,睜大了他那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對啊越哥,這十幾二十天呢,您就這一點點的收獲,也好像太敷衍了吧!”
秦越二郎腿一蹺,雙手抱頭往座椅上一靠,還索性閉上了眼睛,“在沒有結(jié)果之前,恕我無可奉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