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康怕不是卡在茅坑里了吧,上個廁所都要這么久的嘛。
不見其人只聞其聲,眨眼間沈康就回來了,推著的輪椅上好像還坐了個熟悉的人,“小姐姐快來,看我把誰給運(yùn)上來了?”
周處捂著臉,尷尬的笑道,“運(yùn)?明明是推上來的,為什么要說運(yùn),難道我是貨嗎?”
沈康沒搭理他,且生怕楊羨不能與他感同身受,激動的指手畫腳,還一直在模仿他看到周處時周處的狀態(tài),“楊姐你知道嗎,剛才超級夸張的,我那一瞬間還以為這時空出現(xiàn)了bug,他緩存不足卡在那了呢。就瘸著腿這個樣子,站在那里一動不動?!?p> 楊羨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人居然是周處,瞬間心疼又心慌,邊說著邊去撈周處的褲腿,蹲著又看又摸,萬幸膝蓋沒有紅腫關(guān)節(jié)腔沒有積液,“誒!這昨天晚上不是還好好的嘛,怎么現(xiàn)在都要坐輪椅了呀!”
周處既怕說假話被罵,又怕說實(shí)話被罵,支支吾吾了半天,終究還是坦白從寬了,“可能昨晚蓋被子的時候沒蓋到腿,腿就受涼了吧,反正今天早上就是被這腿給痛醒的,也不是多么的痛,就是又酸又脹又痛,怎么著都不舒服。”
沈康見楊羨臉色不好看,悄咪咪的挪進(jìn)了科室,還以為楊羨會像訓(xùn)小孩一樣訓(xùn)斥周處,嚇得他直接躲到了最里面的墻邊,眼不見為凈。
楊羨盯著周處一字一句的講完,眼看著周處越說越心虛,心里恨不得破口大罵??墒窃挼搅俗爝?,說出來時卻是那么的小心翼翼,“這么大的人了,你都不懂得怎么照顧自己嗎?腿痛就早一點(diǎn)來醫(yī)院啊,非要拖到坐輪椅才來嗎?”
這種氣氛這種語態(tài),楞是把周處說的有些無地自容,只好顧左右而言他,“我也不想啊,可是不坐輪椅的話,沈康就準(zhǔn)備背我了?!?p> 周處這話接的好接的妙啊,沈康原本還替周處擔(dān)憂了半分鐘,哪曾想到這兩人峰回路轉(zhuǎn),化干戈為玉帛了。沈康見事態(tài)良好,又慢慢的挪了出來,“我的確是想背他的,一怕背不動被人笑話,還怕把他給摔了,造成二次傷害。只不過嘛,歸根結(jié)底還是他不讓我背。”
真是奇了怪了,這兩人才見過幾次面才說過幾句話,竟然這么默契的在唱雙簧了。楊羨保持著和善的語態(tài),繼續(xù)著她的疑問,“我是說,你怎么不告訴我,你怎么不早一點(diǎn)來?。俊?p> 周處問心有愧,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要命的提問,干脆揚(yáng)起臉沖著楊羨諂媚的笑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沈康憋不住,說了句公道話,“那你們可是住在一起的,你怎么就沒有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他呢?可能就是因?yàn)槟闫綍r太兇了,所以人家才不敢在你面前啰嗦唄,還有啊,楊醫(yī)生,這病人你看不看?”
話糙理不糙,楊羨深有自知之明,“好吧,你說的對,這事怪我。”
于是乎,楊羨看到了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周處正在齜牙咧嘴的笑,她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那你掛號了嗎?”
沈康見好就收,識相的又挪到了最里面的墻邊,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周處笑的更燦爛了,那兩眼發(fā)電般的直勾勾的看著楊羨,正在持美行兇意圖蒙混過關(guān),“咱倆那么熟了,還要掛號啊?”
楊羨不甘示弱,先把這眼神攻擊的沖擊波壓在了心底,縱然美色蒙了眼迷了心,嘴巴還能再戰(zhàn)兩百個回合,“那么周警官,你是想讓我背上一個什么罪名呢,瀆職,還是徇私舞弊???”
或許是因?yàn)闂盍w給他留的早餐特別豐富,或許是因?yàn)闂盍w眼底那不經(jīng)意間流露的真切關(guān)心,今天的周處不對勁,開始耍嘴皮子了,“羨姐啊,但凡是人組成的機(jī)構(gòu),天然就有敗壞的情節(jié),雖然我不想掛號的做法很不對,但是我今天就賴著你了,我還叫你一聲姐姐呢,你掛號你繳費(fèi)唄?!?p> 這是哪門子的歪道理,楊羨驚呼,“為什么?”
周處眨了一下眼睛,抓著楊羨的手輕輕晃了晃,撒嬌道,“姐!”
真是要命,楊羨心甘情愿的一口干了周處灌的迷魂湯,真是一物降一物,周處已經(jīng)掌握了對付楊羨的技巧。
楊羨暈的原地轉(zhuǎn)了幾圈,這才有些清醒,“你這褲腿太緊了,把褲子脫了上床躺著,跟上次一樣,我給你扎兩針?!?p> 周處會心一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開心什么,“好的姐?!?p> 今天的周處沒有痛感嗎,怎么楊羨每扎一針?biāo)家σ恍δ?,笑的這么放肆,一看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楊羨終于忍不住了,沒道理啊,憑什么都要怪罪于她啊,憑什么她要低聲下氣的呀,憑什么呀,明明是他有求于自己。這下她終于清醒了,眸色也終于不在迷蒙,“這是醫(yī)院,不要逼我在這里給你好看,你可以閉嘴了。”
周處一下子就發(fā)覺了她情緒的轉(zhuǎn)變,當(dāng)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那我困了,我瞇一會。”
總之就是感覺怪怪的,楊羨摸不到周處的心思,又怕被他擺一道,這孩子看著人畜無害,彎彎繞繞的小心思可多著呢,冷哼道,“哼,回家跟你算賬!”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周處用手臂遮住了眼睛,既可以有效的阻擋光線,又是很好的防備動作。
約摸過了十來分鐘,沈康可算是憋不住了,他要找楊羨說話了,于是他移到了楊羨身旁,賤兮兮的問道,“那個楊羨姐姐,你倆這樣算是同居嗎?”
楊羨下意識冷笑了幾聲,這是挖著坑等著她跳呢,“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我有至少八個小時是跟你形影不離的,我們還一起吃午飯睡午覺,有時還一起吃早飯吃晚飯,那我倆算是什么關(guān)系呢?”
沈康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倆當(dāng)然只是純潔的同事關(guān)系啊?!?p> 楊羨也不假思索的回復(fù)道,“那我跟周處也是純潔的革命友誼啊!”
沈康不信,這兩人看起來就是有貓膩,“是嗎?”
楊羨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嗎?”
據(jù)沈康的了解,楊羨這種性格的人吧,她倘若是真的喜歡了,根本不會藏著掖著。雖然她和周處之間沒什么,但是他們之間完全可以有什么的呀!
沈康沉默了片刻,獻(xiàn)殷勤般的給楊羨倒了杯水,神神秘秘的說道,“其實(shí)我認(rèn)為吧,你倆完全可以試著朝男女關(guān)系的那個方向發(fā)展一下下的!”
周處聽后挪開了遮在臉上手臂,他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屏息凝神著繼續(xù)偷聽楊羨和沈康的談話。
而楊羨沉默著思考了很久,周處的確秀色可餐,她也是由衷的越來越喜歡了,只是她對周處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嗎?那周處又是怎樣的想法呢?如果做不成男女朋友,那豈不是天大的尷尬?可是言歸正傳,周處明確的說過,這兩年都不會有談戀愛的想法。
楊羨越想越繁瑣,想的頭昏腦漲,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著了沈康的道,可是剛清醒了一秒鐘,又陷入了沉思,“是嗎?”
沈康倒是實(shí)誠,一股腦說出了心里的真實(shí)想法,“不是嗎?你倆看著多般配啊,為什么不試一試呢?”
真是夢做多了就分不清現(xiàn)實(shí)和夢境,楊羨看著沈康這認(rèn)真模樣,就快要半信半疑了,“是嗎?”
這兩人住在一起這么久了,難道就沒有碰撞出一絲半點(diǎn)的愛情火花嗎?這是為什么呢?沈康絞盡腦汁也想不通,突然就那么一瞬間,他靈光一現(xiàn),“你倆的確挺般配的呀!哎呀我知道為什么了,難道是因?yàn)槟阈睦镞€想著黃瀟?”
怎么又提到了黃瀟,這正做著白日夢呢,真是好夢易醒啊。楊羨伸著懶腰打著哈欠,漫不經(jīng)心的白了一眼沈康,“你可真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