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清冽的刀尖斜指地面,一絲絲嫣紅如火的鮮血緩緩滴落,銀輝如霜相伴……
夜空中繁星點點,皎月似盤,橫空綻放明輝,烈刀呆呆地看著孟奇手中的長刀,又低頭瞧了瞧自己的傷口,這是對方一刀之下的威力,而且還是那種隨意的攻擊。
“你心靈漏洞太大,不配我用劍?!?p> 這句話久久在腦海中回蕩,烈刀痛苦難耐中忽地一聲長嘯,叫聲無比的悲憤凄涼,似若孤狼泣月一樣,他轉過身,發(fā)足狂奔向著夜色深處跑去,似是想要逃避這一切。
幸好夜里人不多,不然還以為我做了什么天理難容的事,孟奇嘴角抽搐的看著撒丫子悲憤逃跑的高大人影,不由搖頭心道,這心性還是不行,得練!
“呵呵,貧僧先告辭了?!?p> 如意僧感受著那如劍般冷漠刺眼的雙眸,不由干笑了下,小船劃動,迅速的順河離去,幾個呼吸就消失在眾人眼中。
琴音悅耳動聽,一曲畢后,幾人帶著一旁觀望許久的長孫景和他背著的異族青年進入夜色中。
“話說,我排練的出場方式如何,夠不夠驚人?”孟奇暗中傳音,剛才他們天兵天將般出現(xiàn)的方式就是他想的,果然不出所料,敵人被震懾住了。
“你下次御劍出場更氣派,也別帶刀?!苯S然看著他后面的長刀。
“再帶上幾個侍女,一個撒花、一個搖扇……”阮玉書清冷著俏臉,也說道。
孟奇腦海中自動浮現(xiàn)這個畫面,不由想到,這不成葉孤城了嗎!
見兩人興趣缺缺,他也只好壓下心中涌起的討論心思,一起進入了陸觀所居的驛館,夜里陸觀還未休息,燈火下他正手執(zhí)長卷,熟讀兵書。
眾人拜見之后,長孫景將西虜?shù)年幹\告知了對方,南侵的西虜中內部不和,有幾個部落想要西歸可是多位首領慘遭殺害,其中唯有部落少主逃遁,如今他們就是來求助中原支持。
“陸元帥,只要我家少主現(xiàn)身陣前,南侵的部落中必有一大半會服從,我和景少都相信你的為人,也相信幾位救命恩人,只等帶你們去見少主了?!遍L孫景的好友巴圖沉聲說著。
“不急,現(xiàn)在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暗中窺探,引我們出手,現(xiàn)在去只會害了你家少主,等明日陸某拜見過右相,請他親自出手?!?p> “好吧!”巴圖點頭道,他也深知如今少主的重要性,現(xiàn)在只能靜靜等待天亮。
“對了,還有一件事,余族派遣使者和談,除了拖延時間,好像還在與魔門相關,要尋找什么魔尊寶物!”
“魔尊寶物?他坐化在京師?”一邊旁聽的虎道人大驚失色。
眾人中好幾人都不知魔尊,面色略帶好奇的看向虎道人,見他輕嘆了口氣,介紹起魔尊來,魔尊是魔門上一代大宗師,將分裂的魔門重新歸于一統(tǒng),實力猶在魔后、國師之上少許,據(jù)說已經到達天人合一,破碎虛空的境界。
“但是就在他鼎盛之時,在魔門復興之時,在我們都以為他會在生命最輝煌的剎那打破虛空時,他忽地看破紅塵,拋下大業(yè),飄然出家,從此消失于江湖,不知所蹤?!闭f到這里,虎道人也是唏噓感嘆不已。
姜躍然聽著關于魔尊的傳聞,還有幾人的討論,他神色平常,來到窗前看著外面月光如霜,樹葉殘落,星宇浩瀚,風緩緩拂過。
“皇帝昏迷是假昏迷,絳族少主也早就投靠了老皇帝,右相一直鎮(zhèn)守在宮中,太子想要下手,也只有此次機會吧!”他心中自語,思考著原時空的軌跡。
原時空便是皇帝假昏迷,布下大局欲殺幾大宗師,但就是被今夜的孟奇他們破壞,一子落錯,滿盤皆輸,致使右相王德讓離開皇宮,假昏迷也就成了真死亡。
“這時候皇帝還活著,說不定還在煉化魔尊寶物,也就是明天某個時候右相王德讓離開之后,太子才會下手……”姜躍然靜立沉思。
想通之后,姜躍然突發(fā)奇想自己或許該下場了。
“我原本還在想明日有什么接口去見三皇子,現(xiàn)在不用擔心了,明日就一一拜訪四位皇子,看看他們?yōu)槿巳绾?,對西虜?shù)膽B(tài)度如何?!被氐皆鹤雍?,孟奇揉了揉一直冷峻的臉說道。
姜躍然點頭道:“我去拜訪四皇子!”
“呃?”孟奇不解的看向他。
“他是劍皇弟子,或許實力不錯有機會交手一番?!?p> “呵呵!”孟奇笑著,心道,我信你個鬼,連邪王都折在你手中了,四皇子縱然再強又能強到哪里去!
“你呢?”他又看向阮玉書。
阮玉書蹙眉思考了下,緩緩道:“聽說東城那里有不少小吃,我準備去逛一逛?!?p> “好吧?!泵掀娌荒苤竿@兩人了。
時間如細沙般從指縫流過,天蒙蒙亮時,幾人開始護衛(wèi)著陸觀、巴圖等人前往宮城,姜躍然與阮玉書并未前去,出了驛館后兩人就各自散開,一人去往東城,一人向著四皇子的王府走去。
四皇子王府氣派不凡,門房腰背挺直,手握長劍,彪悍凌厲,如同軍人一樣,給人下意識的看法就是這是座軍侯的府邸。
亂世預兆初顯,所有的人都戒備加強,姜躍然走在長街上時來往的探子數(shù)不勝數(shù),所有他剛到王府前,還未通報,便有管家笑著出來邀請。
進了王府,里面衛(wèi)士眾多,如同軍營一樣森嚴無比,被管家引進書房,書房很大,一面擺滿了兵書等物,一面懸掛各種寶劍。
四皇子是位身材修長、眸明英朗的年輕人,他看過姜躍然,指著一口寶劍道:“騰湘劍,劍長三尺三寸三分,隕星打造,堅不可摧,削鐵如泥,家?guī)熌贻p時持之闖蕩,威震一方?!?p> “是把好劍,但對我來說只是一把兵器!”
姜躍然目光淡淡掃過那些或是冷冽或是如火般的寶劍,從中取出一把緩緩抽出劍身,他五指修長緊握劍柄,無堅不摧的鋒芒驚心動魄。
“如果是我那位好友看到這些必定喜悅無比……”他輕聲說了句。
“姜公子果然非常人,難怪家?guī)煼Q贊不已,今日一見,確實不同?!彼幕首用嫒輲Γ焓盅堊抡勗?。
姜躍然露出一絲詫異,他看著四皇子對方顯然沒有說謊,想著道:“四皇子可知和談有詐?”
“你的來意,我已清楚,我會全力阻止和談?!彼幕首狱c頭堅定道。
“不,這只是我來意的一部分……”
四皇子怔了下,看著端坐的翩然少年,只聽對方道:“久聞四皇子有一間裝滿了江湖知名劍法的武閣,不知道能否有幸見識一番?”
“當然可以!”詫異于對方所提,不過四皇子也非常人,他也有心結識‘御天公子’這樣的人物。
兩人在眾多披甲握劍的衛(wèi)士護衛(wèi)中來到了‘武閣’所在,其內果然劍法秘籍琳瑯滿目,還有一些刀法、輕功,這些在姜躍然眸中如同銀子般耀眼。
一直到黃昏時分,姜躍然才提出告辭,相談甚歡的四皇子派人相送。
“殿下,姜公子?”護衛(wèi)首領上前一步低聲問道。
四皇子負手而站,他看著演武場中斜斬橫劈,縱橫的劍痕,沉靜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