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礦道中，趙客對著三個人道：“肥肚殺了馮龍，但是靶子被殺那天他并不在工廠?！?p> “那靶子是誰殺的？”皮帶又問道。
趙客沒有回答他，道：
“靶子被害那兩天，你們有沒有看到什么可以的人在附近出沒？其他礦道的工人又或者臨時工什么的?！?p> 何玉山最先搖頭道：“沒有，每天像鉆在洞里除了石頭什么也看不到?！?p> 皮帶接連問了兩次趙客都沒有理會，他有些不高興，蹲在一旁沒有說話。
趙客看向程博學(xué)，程博學(xué)這才搖頭道：“挖礦時到處都是雜音，就算有人來也聽不到?！?p> 何玉山人老成精，最先率先附和道：“就是，就是?！?p> 趙客挨個看過三人，道：“沒有外人來，礦道里只有你們小組五個人，那么是你們?nèi)齻€了？”
皮帶、何玉山、程博學(xué)三個人同時愣住。
這時一個半智能機器人巡邏到附近，趙客把它喊過來，設(shè)置成駐點監(jiān)控模式。
何玉山看著機器人雙臂處的機槍，布滿灰塵的老臉上擠出笑容道：“經(jīng)理說笑了，我老胳膊老腿的，怎么可能殺人?！?p> “這么說你是有心殺人，無力實施？”
何玉山的討好笑容僵在臉上，趕緊解釋道：“經(jīng)理，冤枉啊，我不光無力，更沒有心?！?p> 趙客看向皮帶，皮帶也趕緊搖頭道：“經(jīng)理，我也不敢。”
程博學(xué)照舊是最后開口，苦笑道：“現(xiàn)在這副模樣，我到希望有殺人的力氣。”
“那你們就好好想一想，之前有什么其他可疑的地方?！?p> 接著他指著半智能機器人道：“接下來它會監(jiān)視你們，它看到什么，我就能看到什么?！?p> 說到最后趙客盯著程博學(xué)的眼睛，閃著微光的電子眼和機器人的電子眼幾乎一模一樣。
三個人接連表示，想到可疑的地方一定上報。
臨走前趙客看了程博學(xué)一眼，接著又看了機器人一眼。
“怎么樣？”阿丁等得有些不耐煩，看到趙客出來立即問道。
“沒結(jié)果，他們?nèi)齻€什么都不知道。”
“要我說如果跟他們?nèi)齻€有關(guān)，就一定是那個年輕人做的。另外兩個一個殘疾、一個老頭，能殺得了誰啊?！?p> “捉賊要捉贓，現(xiàn)在還沒有證據(jù)?！?p> 走到工廠門口位置，阿丁問道：“接下來去哪里??？”
“昨晚義體受損了，我去鎮(zhèn)里修一下?！?p> “廠里車間就有維修師，干嘛要出去啊?！?p> 隊長不讓他們單獨出去，現(xiàn)在阿丁更想回去找女朋友吃午飯。
“在論壇上看到有個機修師是老手藝，我去找他。”
“那能不能叫上小薔一起啊，正好到午飯時間了?！?p> “你去叫吧，我在這里等你們?！?p> ……
鎮(zhèn)子深處靠近巖壁的一家機械維修鋪外，阿丁松開小薔皺著眉頭道：“這里？”
這家店鋪門口左右各擺著一具銹跡斑斑的機器人，機器人腳下堆滿了各種零件，看起來十分雜亂。
“你們要不要先去吃東西？我估計得待一會兒。”
阿丁有些猶豫，不過看到小薔也不喜歡這里，最終還是道：“好吧，我等會來找你。”
趙客獨自走進(jìn)維修鋪，鋪子地上鋪著一張鐵皮，走動時發(fā)出一陣金屬摩擦聲。
“有人嗎？”
“誰啊?！?p> 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傳來，接著跑出來一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
看到趙客的瞬間，他站定在原地，張著嘴巴上下打量。
“顧師傅在嗎？”趙客知道這個小孩是顧老頭收養(yǎng)的孫子。
小孩子瞪著眼點頭，眼睛緊緊盯著趙客，喊道：“爺爺，有人…不對，是有個用機械義體的人來。”
趙客見他實在好奇，上前幾步任由他近距離打量。
“叔叔，你這個是鐵衛(wèi)三型嗎？”
“是改進(jìn)型，不過你怎么知道？”
小孩笑著道：“爺爺有一本義體大全，上邊每一具義體我都認(rèn)識。”
“厲害。”
見趙客態(tài)度友善，小孩試著抬起手道：“叔叔，我可以摸一下嗎？”
趙客點了點頭，小孩慢慢把手伸向布滿花紋的漩渦鋼鐵。
“小皮球！你在干什么！”
小孩差一點摸到義體表面時，一個沙啞嚴(yán)厲的聲音響起，嚇得他趕緊收起手。
一個矮個子老頭走出來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動手動腳！快去后邊看書！”
“是，爺爺?！?p> 小皮球最后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趙客的身體，轉(zhuǎn)身跑向鋪子后邊。
臨泥鎮(zhèn)只是一個窮鄉(xiāng)僻壤，小皮球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到書里面的義體。
顧老頭上下掃了一眼，盯著趙客胸口處的凹陷道：“修理義體？”
趙客點頭道：“對?！?p> 顧老頭身高一米六左右，一頭凌亂短發(fā)已經(jīng)白了近半，原本的左臂換成了一個多功能機械義肢。
“還有什么地方要修？”顧老頭用金屬手指敲著趙客胸口處的凹陷道。
“腦袋和身體的銜接卡扣斷了幾個；右手手腕受損，不過不影響功能。”
顧老頭一一看過后，道：“700，修不修？”
“修?！?p> 趙客買完長刀后，還剩余八千七百塊錢，離開公司時全部換成了現(xiàn)金。
躺在修理鋪后面的車床上，顧老頭卸下手指換成多功能螺絲刀，拆卸趙客的頭顱。
趙客歪著腦袋道：“我體內(nèi)有公司的程序，不能接入其他配件?！?p> “我知道，你們都有警戒程序，需要準(zhǔn)入密碼才能匹配其他設(shè)備?！?p> 顧老頭熟悉公司機械義體里面的門路，趙客對他更加放心，問道：
“聽說你手藝很好，為什么不去城市定居？”
“這點手藝，去了城里估計得餓死。”
“那小孩是你孫子嗎？他這么小，在這里連學(xué)校都沒有，只有去城里才有未來。”
顧老頭沒有說話，趙客考慮該怎么繼續(xù)開口。
肥肚留下的那些小秘密中，有一些人的弱點，以備需要求助時交易。
其中顧老頭的弱點就是收養(yǎng)的小皮球，他歲數(shù)快到了，這兩年一直想著把小皮球送去城市里找個人家收養(yǎng)。
幾聲嘎達(dá)聲，趙客的腦袋被卸下歪去一邊，露出幾個崩壞的銜接卡扣。
“這里沒有存貨，只能焊起來湊活用?！?p> “好吧。反正在這種地方，也沒什么好指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