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籬只當他脾氣古怪,并沒有接他的話。
她隨手將自己長及腰間的頭發(fā)編了個辮子,同時打量了眼前的人幾眼。
這個少年一身樸素的白衣,身上最值錢的怕是腰間的那個金牌子吧。
上面那三個字是什么來著?
紀四硯察覺到她探究的眼神,默默用衣袖掩住腰間的金腰牌。
想來這個小姑娘怕是早就看見他的腰牌,這才一臉諂媚地幫他串魚吧。
真是沒想到,遠離了柳州城,這青蛇山也會遇上這種讓他生厭的人。
對安東籬下了一番定論后,紀四硯只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定是那種貪圖錢財?shù)娜耍@么一想,便是一刻也不想和她待下去。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在下還有重要之事要辦,姑娘若是無事,在下就先走一步了?!?p> 他說完,也不等她回應,轉身便走。
“哎,你就這么走了?”
安東籬顯然有些失望,她還沒問他這里是哪呢……
似乎早就料到她會繼續(xù)糾纏,紀四硯腳步一停,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笑。他迅速扯下腰間的金腰牌,看也沒看就向后扔過去。
“這個東西送你了,它可是純金的?!?p> 反正以后也見不到了,就當便宜這小姑娘了。
然而,半個時辰后。
二人站在一片桃林前。
紀四硯不悅地瞥了一眼身后的人,冷聲問:“金腰牌我不是給你了嗎?怎么還跟著?”
這會兒安東籬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搞了半天他把她想成了貪財之人了啊!
她眼珠子一轉,將手里的金腰牌往空中拋了拋,接著張嘴咬了咬。
“嘶!還真是純金的!”她捻著腰牌,伸手彈了彈,悄悄向他走。
“可是……這些不夠?。 ?p> “你……”
紀四硯被她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白皙的皮膚因為憤怒漲得通紅。
要是在柳州,他定要把這貪得無厭的小女子拉去牢里,讓她見識見識大牢里吃人不吐骨頭的大老鼠。
“你究竟要怎樣?”他隱藏在衣袖里的手動了動,但還是忍住了。
“嗯…小女子本是要去投奔親戚的,但是迷了路,對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希望這位哥哥……能帶我一道離開?!?p> 說實話,這些話安東籬自己都不信。但是她在這深山老林的,也不知道出去的路,目前也只能跟著這個人了。
紀四硯對她的話保持懷疑,但是想了想,又覺得她提的要求不過分,思索一番后,還是點了點頭。
“也行,不過目前我還有事要辦,你是隨我一道還是……”
“當然是隨哥哥一道了!”
安東籬笑嘻嘻地跳到他面前,一臉諂媚。
這個小姑娘,又叫他哥哥!
紀四硯淡淡掃了她一眼,抿緊了嘴唇。
就在此時,一股令人作嘔的魚腥味直直竄入他的鼻子里,他看著發(fā)灰的白衣,忍下用衣袖捂鼻的沖動,眉頭擰成了一團。
“拿著!”
紀四硯毫不猶豫地將翻著死魚眼的魚遞過去。
“好!”
安東籬笑著點頭,連忙接過,心中卻將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紀四硯望著手掌上被竹條勒出的紅痕,便想到了公主府的輕松日子。
在公主府時,他可沒干過粗活,平日里也只是管理一下公主府的生活瑣事而已。
最重要的是,他這雙金貴的手每日都是用玫瑰花瓣浸泡,專人按摩,白皙修長,可是握筆題字專用的!
真想快點辦完事回去啊!
二人心事重重地沿著種滿桃樹的羊腸小道一路向前,成熟桃子的清香縈繞在安東籬的鼻尖,她沒忍住摘了兩個大桃子,大口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