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隱于云中,在這之下的霜月樓內(nèi),楊君澤與坐他對面的姑娘四目相望,桌上有點心和酒,還有一雙玲瓏玉手。
楊君澤心中一陣顫動,目光始終盯著眼前的覓雪姑娘。
就怕這只是他的眼中幻象,就怕她如之前一樣不在了。
許是被他盯得久了,覓雪臉上一陣紅,嬌羞道:“楊公子為何要一直看著我。”
“我……”楊君澤感到喉嚨一陣干渴,這樣的女人他如何才能不辜負,于是他說:“我看不夠,我想多看看,一直看著?!?p> 數(shù)不清的柔情盡被揉碎在這句話里,楊君澤說出心中揮之不去的念頭。
他究竟有多長時間沒有見到覓雪了?
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都怪那該死的王復生,這一段時間對他而言就好像過去了數(shù)十年,直到再見她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心中躍動的頻率又加快了不少。
“楊公子可真愛說笑,咱們不是才見過嗎?”對于身處此地的覓雪來說,她并沒有這多出來一個月的時間。
有的也僅僅是過往罷了。
這長長又短短的一個月或許是專門針對楊君澤一個人的折磨。
還好,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熬過來了。
他摸上覓雪那只柔弱無骨的小手,說道:“這樣就好,我會在這兒一直陪著你?!?p> “楊公子可真愛開玩笑?!币捬┤斡伤约旱氖终f道:“楊公子可還是得去考取功名的?!?p> 一說到這兒,楊君澤忽然一臉認真地看著,那雙眼中似是藏有星河。
他說:“我不考了?!?p> “不考了?”覓雪有些錯愕。
“不考了?!弊詈笠痪湓?,楊君澤拍板定音。
說罷,楊君澤伸手將覓雪攬入懷中,輕聞她淡淡的發(fā)香,說:“我就想在這兒一直守著你,能活多久便守上多久。”
“噓~”覓雪伸手抵住他的嘴,柔聲道:“這種話以后可不許說,太不吉利了。”
“都聽你的。”
二人視線相交,其中所有含義盡在無言之中。
另一邊,李恒生和錦檀上到三樓,這里與一樓二樓略有差別,雖然還是幾個房間,但是數(shù)量上相比二樓近乎少了一半兒。
“分頭找?!币詷翘菘跒榻纾松塘康?。
上一次在二樓的時候遇到恨桃著實令他二人尷尬不已,還好這次看上去并沒有類似的姑娘在。
由此他們便可放心地尋找楊君澤。
同樣,在找人的時候危險也會一并伴隨……
邪道魎,這座樓里隱藏著的最危險的怪物,這種東西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蹦出來了。
能夠異變成邪道魎的人他們同樣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能做的只有小心為上。
此時李恒生的目的已經(jīng)從攻破霜月樓第三層改為了尋找楊君澤。
他與錦檀分開,去了東面,東邊兒有動靜的屋子不過兩三間,他要做的便是探明這兩三間屋內(nèi)的情況。
李恒生屏息提神,感知如絲網(wǎng)散發(fā),透過門戶感受著屋內(nèi)的情形。
不得不說,他這種方法極為有效,不過須臾時間就已經(jīng)探查萬前兩間屋子的內(nèi)部狀況。
當然這結(jié)果自然是讓他面紅耳赤,比起在二樓的時候更甚。
最起碼那個時候他也只是趴在門上偷聽,并沒有真正的看到里頭是個什么情形。
搖了搖頭,把心里的種種念頭驅(qū)逐出去,李恒生看向了最后一間屋子。
如果這里頭還沒有的話,那只可能是在錦檀那邊了,他緩緩靠近,發(fā)揮他的全部感知。
嘿!這一下還真讓他給找到了。
楊君澤的確是在這間屋子里,可是接下來又該怎么辦?
李恒生要怎么做?
屋里郎情妾意的,就這么推開門進去?
即使是未經(jīng)人事的李恒生也知道這樣做是要遭天譴的。
可就在門外干等著?
那也太耽誤時間了,這里不知道什么人就會異變成邪道魎,還是早早把他帶出去為好。
思索了半晌,李恒生心中忽然浮現(xiàn)出一絲疑問。
在霜月樓不斷循環(huán)的一天里,那個時候的楊君澤也是在這兒的。
那如果說陣法之外的楊君澤進來了,那原本就在這里頭的他呢?
一個地方不可能同時存在兩個人吧?
“一頁書一頁書……”李恒生在心里呼喚沉寂的一頁書。
這一回,許是在霜月樓這個獨特的時間里,一頁書終于有了回應,這下可讓李恒生安心不少。
“怎么了?”一頁書有些無精打采,回應也是蔫蔫的。
“你醒過來了?”他驚喜道。
這讓一頁書頗感奇怪,它有睡過去嗎?
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上這些,等離開霜月樓再詳細了解好了,李恒生說出自己心中疑問,并且向一頁書請教:“你說這種情況可能存在嗎?”
“你還真是能問一些奇怪的問題?!币豁摃@然覺得李恒生有些小題大做,一個人能遇到這種情況的概率實在太低了。
不過它還是老實回道:“一般來說,這種情形之下,外來者會與里頭的人合二為一,以你的說法來看,應該就會像你遇到的那些姑娘們一樣,成為霜月樓的一部分?!?p> “糟了!”剛聽一頁書說完,李恒生便道不好,直接一腳踹開房門沖了進去!
屋子里楊君澤和覓雪還抱在一起,看到李恒生進來,楊君澤訝道:“李……李小哥兒?”
李恒生環(huán)視屋里一圈,上前拉住楊君澤的胳膊,對他說:“快!跟我走!”
“等等…等等……”楊君澤甩開李恒生,他有些不明白,為何李恒生一進來就要拉著他離開。
“我爹讓你來找我?”楊君澤問道,稍微與李恒生錯開些距離。
“你怎么會這么想?”李恒生略顯著急,“你知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我當然知道,霜月樓嘛。”楊君澤一臉不悅,“這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李恒生直接被他這話噎住,楊君澤別的不行倒是會嘴上奪利。
“你會死!”李恒生認真地說道。
如果說剛才那些都不痛不癢的,那么事關(guān)性命他總該上心了吧。
“我才不管!”楊君澤拉起覓雪的手,他握得很緊,像是害怕再一次遺失了她,“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霜月樓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那一天我就在場!”
“還有這兒,我在這里呆了三天,覓雪每到第二日便會丟掉前一天的記憶,這么簡單的事我看不出來?”
“楊……”
李恒生剛準備張口就被其打斷:“我知道……”
“我知道……”他重復著,“可是我知道不代表我能做到,你知道我重新看見覓雪的時候有多高興嗎?”
“不……”楊君澤搖頭,“你不知道的,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個人。”
李恒生此時只覺得分外棘手,若是僅僅帶走楊君澤的話那十分簡單,可是世事卻無法按照他的想法發(fā)展。
看著楊君澤身上凸起的尖刺,李恒生心中只生出一種無可比擬的荒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