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府。
“世子爺!”錦安手里拿著一壇女兒紅,顛著小步走進了房門。
踏入明堂,他腳底轉(zhuǎn)了個彎,直接繞進了書房。
書房之中擺滿了各類書籍,這些書籍有的堆在架子上,有的摞再案臺上,有的搭在程彥欽腳邊。
“怎么這么慢啊~”程彥欽將蓋在臉上的書摘下,身后的搖椅有一搭沒一搭的搖晃著。他隨手一扔,將手上那本書撇到了案臺上。
“世子爺,奴才打聽消息來著!”錦安顯得很興奮,但也沒忘記拿著手中的女兒紅走到他身邊,為他倒一壇。
“大過年的,能有什么好消息?”程彥欽自覺地端過那碗,一飲而盡,“好!”這酒真不錯。
“世子爺你絕對想不到!”錦安臉上掛著賤兮兮的笑容。
“那你快說?。孔屛也履??”程彥欽一挑眉,虛虛抬起一只腳作勢踢去。
“那哪能讓您猜?”錦安躲過,嬉皮笑臉道,“是關(guān)于太傅女兒的……”
“陶太傅的女兒?”程彥欽一手抱過女兒紅,一手拿起碗,“啊~是那個國公嫡女吧?”
清酒從酒罐中徐徐倒出,溢滿了整個紅陶碗。
“就是她!”
“她能有什么消息?”程彥欽看著碗中的酒,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那個面若冰霜的娃娃臉,“她和二弟定親了?”想來想去,好像只有這個。
“不是不是,是她名聲毀了?!?p> “名聲?”程彥欽不解的看向他,“有話快說!”
“是?!卞\安連忙道,“大年初一,有人去太傅家拜年,結(jié)果他們家突然出現(xiàn)一個瘋婆子,那瘋婆子說:‘陶清涵私會外男,還與外男共度了一夜!’那日去國公府的大大小小的官和女眷可都聽見了。你說那國公嫡女今年才十一,居然就就能干出私會外男的事……嘖嘖嘖……”他邊說邊搖頭,“我瞅她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還不愛說話,沒想到居然……”
“住口!”程彥欽制止了他。
“怎么了?世子爺?”錦安連忙閉嘴。
“未知全貌,不可胡亂猜測。”程彥欽晃了晃頭,“你又沒親眼看見她私會外男~”
“可這都是從她那乳娘……”錦安還想繼續(xù)說,卻發(fā)現(xiàn)程彥欽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耐煩,只好訕訕的閉上了嘴。
“你打聽的事請總是有差池~”程彥欽將碗中的清酒一飲而盡,“我還是讓錦平再去打聽打聽吧~”
“世子爺,你怎么能質(zhì)疑我的能力呢?”錦安不服氣,“況且事請要真這樣,世子爺您不應(yīng)該開心嗎?”
“哦?”程彥欽一勾唇,“她們國公府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為什么要開心?”
“這……她名聲臭成這樣,夫人定不會將她娶回來當(dāng)媳婦?。 卞\安道,“那二爺他就沒有這太傅做靠山了??!”
“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一個太傅,她還可以找太師太尉的女兒!”程彥欽撇了撇嘴,對著錦安做著個拍腦瓜的動作。
“世子爺,我不傻!”錦安連忙替自己辯解。
“行了,只有傻子才說自己不傻?!背虖J擺擺手,“這過節(jié),你也回去吧。”
“我不,我得陪著世子爺?!卞\安自動挪了兩步,靠得程彥欽更近了。
“……”程彥欽癟著嘴,一副嫌棄得模樣。
“對了,世子爺。”錦安自動忽視了程彥欽對自己得嫌棄,雙手一擊掌,“陶二姑娘會不會把你供出來?”真是越想越可能,“萬一她說她私會得情郎是你可怎么辦?哎呀!她肯定覺得您地位還可,榜上你!”
“……”程彥欽皺著眉,一副看傻子得表情。
“那人地位要是高得話,有必要私會嗎?”錦安扶著下巴,頭頭是道,“那人身份說不定就是個小廝,要不現(xiàn)在早就傳出她定親的消息了……世子爺,您可小心點,這事咱可不能承認(rèn)……”
“她認(rèn)識我嗎?”程彥欽冷笑。
“認(rèn)識啊!”錦安點頭,“你們也算是七拐八拐的親戚了,她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您?”
“認(rèn)識?”程彥欽僵了僵,腦子一轉(zhuǎn),“我可沒告訴過她真名?!?p> “啊?”錦安一臉懵,沒告訴?那怎么知道的?他蒙了。
“你啊你!”程彥欽又對他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你這,是缺點什么?!?p> 好家伙,被套進去了!錦安摸了摸頭,不吱聲了。他此刻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確傻。
“得了,你回去吧。”程彥欽揮揮手,“跟你待時間長,我都害怕我變笨。”
“……”錦安無話可說。
錦安離開,屋內(nèi)便只剩下程彥欽一人了。他翹起二郎腿,抱著一壇子女兒紅,“咕嘟咕嘟”喝了起來。末了,他放下酒壇,隨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嘴。
這上好的女兒紅很烈,他白皙的臉上染上了一層紅暈,一雙迷離的桃花眼透著水霧。不知從何起,他便一直這般過年了……
他垂下手,酒壇隨之落了地。
酒壇沒有碎,落在地上轱轆了一圈,發(fā)出一聲不算刺耳的滑音。
程彥欽半瞇著眼睛,嘴中哼起了小曲。
月亮高掛,潔白的月光洗凈了一切。武安侯前院一片歡聲笑語,燈亮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