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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間蝶

第十二章 五次方程的解(一)

叢間蝶 秋嵐羽 3049 2020-10-03 22:43:28

  大壯和融義二人見常海起身向他們的方向走來,便趕忙上前迎接,七嘴八舌地詢問著常海是否打聽到了什么情報。

  常海歪嘴一笑,開口道:“你們二人不必著急,我已經(jīng)尋到了進入錫恩紀念塔的方法,你們且看著,要不了多久便會有人請我進去!”大壯和融義二人聽后面面相覷——難道我們不是來偷“啟靈液”的么,不被抓住痛打一頓就不錯了,為何還會有人請我們進去?

  常海也不多解釋,便徑直走向了廣場邊緣的那幾面墻壁。憑借常海瘦弱的身板愣是花了好久才抵達石墻面前,常海暗自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就應(yīng)該讓大壯和融義二人幫自己開路……

  常海只見石墻的正面十分平整光滑,根本看不見石頭的接縫,墻面似是刷上了一種油漆,通體漆黑,用手摸上去能感覺到很大的摩擦力。答題者則是使用一種白色的條狀物作為書寫工具。

  “是粉筆和黑板!”常海驚訝道,在常海上學(xué)時這種較為古老的書寫方式還尚未被完全淘汰,雖然大部分情況,人們更傾向于使用白板和信號筆或者直接選擇手寫屏幕,但是對于常海,他是更喜歡粉筆和黑板的。他還記得前世賈老板曾經(jīng)說過,粉筆和黑板是理論工作者的浪漫(當(dāng)然就是數(shù)學(xué)系和物理系了),每當(dāng)一條條嚴謹而精密的公式整潔而優(yōu)雅地排列起來時,常??傆X得自己是在完成一副畫作,或是在書寫一篇小說,這是唯有理科生才懂得的浪漫。

  常海拿起一支粉筆,感受起那熟悉而又令人懷念的觸感,同時抬起頭,仔細觀察起來石墻上的題目。

  雖然常海不懂當(dāng)?shù)氐恼Z言,但是這卻并不影響常海的作答。因為墻上所書寫的都是一些方程,常海順著墻壁一道道地觀察過去,所有題目都是五次方程,各種方程難度不一,看來這次論道大會的主題便是解五次方程了。

  這時常海發(fā)現(xiàn)靠后的一面墻壁附近圍著的人格外多,常海沒多想,便再次化作一條泥鰍努力地游了過去。

  待常海終于擠到墻壁面前后,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道看起來不難的方程【x^5-x+1=0】,常海一只手拄著下巴,一只手抱著肩膀,仔細思索著題目。

  要知道方程的解不一定都可以用其系數(shù)進行有限次數(shù)的開方與四則運算來表達,一般這種情況只在方程的次數(shù)超過五次時才會發(fā)生。

  常海看著面前的方程在心中進行了一些默算,便發(fā)現(xiàn)這個方程便屬于其解無法用有限次數(shù)的開放與四則運算來表達的類型。這種方程的解一般都要涉及到特殊的技巧,常海正慢慢在腦海里進行著思索,這時周圍的人群突然爆發(fā)出了一陣陣的吵雜聲。

  “……開始了,他們終于動筆了……”

  常海順著聲音望去,便看見一男一女兩個青年左右開弓,開始了作答。這兩人身著淺棕色的長袍,從長袍上的灰塵可以推斷二人也是從遠方風(fēng)塵仆仆趕來的,二人都帶著純黑色的大頂帽子,帽檐上垂下的黑紗遮住了二人的面容讓常??床徽媲小V車挠^眾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奮筆疾書的二人。

  常海饒有興致地將視線從二人身上轉(zhuǎn)移到了石墻上,發(fā)現(xiàn)男生所書寫的內(nèi)容是在定義某種函數(shù),而女生正在利用這類函數(shù)解方程。

  常海盯著二人的書寫皺眉沉思了起來,回憶起自己那些好久沒有使用過的數(shù)學(xué)知識,隨著二人越寫越多,常海漸漸有了思緒。

  “對了!是橢圓函數(shù)!”,常海猛地一拍手掌,回憶終于爬進了腦海。所謂橢圓函數(shù),最初是從求橢圓弧長時推導(dǎo)出來的,所以被稱為橢圓函數(shù)。橢圓函數(shù)論可以說是復(fù)變函數(shù)論在地球上十九世紀中發(fā)展的最輝煌的成就之一。常海又想起了在本科階段被《特殊函數(shù)論》所支配的恐懼了。

  周圍安靜的眾人似乎對常海的大呼小叫頗為不滿,紛紛投來了鄙夷的目光,常海只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又抱歉地笑了一笑,接著便專心欣賞二人的解題過程。

  半晌之后二人終于作答完畢,但是眾人卻大多都沉默不語,他們似乎還在思索解題過程中那些深奧的技巧。

  這時常海鼓著掌緩緩走向二人,一邊走一邊說到:“妙哉妙哉!二位不但使用橢圓函數(shù)解了此方程,還給出了一類能使用此方法解決的五次方程的一般形式,實在是讓常某人佩服!”常海第一次在異世界見到如此高深的數(shù)學(xué)知識,所以表現(xiàn)得十分興奮,話也多了起來。

  這時剛剛作答完畢的少女順著聲音轉(zhuǎn)頭看去,她一眼就認出了常海這個在城門口出盡風(fēng)頭的家伙,不由得出口諷刺道:“怎么?難道你這個土包子還能看得懂這些過程?……還有啊,這可不是什么‘橢圓函數(shù)’而是我們發(fā)現(xiàn)的‘莫氏函數(shù)’!”

  常海發(fā)現(xiàn)二人竟然也能聽懂自己的基洛語,不由得更加高興起來:“這函數(shù)的名字暫且不論,‘橢圓函數(shù)’也僅僅是我們家鄉(xiāng)的叫法?!闭f著常海便拿起粉筆在二人的答題過程上圈圈點點了起來,一邊寫寫畫畫一邊說到:“你們看這里,如果這樣更改的話,結(jié)果還可以進行推廣……”

  隨著常海的批注越打越多,少女的神情也從不屑漸漸轉(zhuǎn)為了驚訝。

  “……大概就是這樣子了,你們的工作本身就十分完美了,所以我也很難在做什么改進……”說著常海放下了手中的粉筆。

  這時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青年終于開了口:“常兄高見,在下佩服!”接著便做起了自我介紹,“在下喚作莫寒,這位是舍妹莫靈,平日里性子頗為乖張桀驁,還望常兄不要在意這丫頭的瘋言瘋語?!?p>  常海聽聞也是一臉欣然,回答道:“在下姓常名海,今日與二位一見,果真是如見知己啊。二位的數(shù)學(xué)水平常某人實在是平生僅見!”常海所說的確是心里話,畢竟在地球上橢圓函數(shù)是蘭登,拉格朗日,歐拉,雅可比等一眾傳奇數(shù)學(xué)家前后百年含辛茹苦的成果,若是他們二人真的僅僅靠自己便能得到如此結(jié)果,將之稱為天才絕不為過!

  “常兄過譽了!”莫寒連忙謙虛到,“不知這次‘論道大會’常兄都帶來了什么精妙解法?”

  常海撓了撓頭尷尬地說到:“我瀏覽一圈,也就數(shù)你們的這道題最為難解了,如今二人已經(jīng)摘得明珠而歸,確實沒有在下什么事情了?!焙陀形幕娜私涣骶褪遣灰粯?,常海不知不覺間說話都文縐縐起來了。

  “其實——此次大會最難的問題還沒有被解決!”說著莫寒伸手指向他們旁邊的一面石墻,也是一眾石墻中最邊緣的一塊。

  常海順著莫寒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最后一面墻壁上空空如也——沒有任何作答,同時也沒有任何問題。

  莫寒似乎看出了常海的疑惑,便接著解釋道:“此次大會的主題既然是五次方程,那么最終的問題自然是給出五次方程的通解,這畢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也就索性沒在最后一面墻壁上書寫題目。不過在下學(xué)微識淺,對此問題實在是無能為力了?!?p>  “這也難怪,因為五次方程并沒有一般的根式解……”常海聽后隨口說到。

  “難道常兄有破解之法?”莫寒在聽到常海的話語后雙眼冒出了金光,其實莫寒早在研究【x^5-x+1=0】之類的方程的解時,便發(fā)現(xiàn)此方程的解似乎無法用有限個數(shù)的根式來表示,但是給出“五次方程不存在根式通解”的證明確是難上加難,自己思索良久卻仍毫無所獲。似乎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法已經(jīng)超越了一般代數(shù)。

  “關(guān)于這個問題我的確知道答案,可是解決方法卻不是我發(fā)明的——是我老家的一位同鄉(xiāng)所創(chuàng)?!背:W杂X拿著別人的知識來裝逼不是太好,便原原本本地道出了實情。

  可莫寒只覺得常海是在推脫,便慫恿到:“常兄不必如此,今日大家皆為此題所困,若常兄能給出解答之法,為眾人答疑解惑必然是大功一件!想必常兄的同鄉(xiāng)得知此事也定不會怪罪!”

  常海羞澀地撓了撓頭,說到:“既然莫兄言已至此,我也就不做扭捏之態(tài)了,現(xiàn)在我便把解決之法寫給你們看!”說著便拿起粉筆大步走向最后一面墻去。

  “……終于有人到最后一面墻了!……”

  “……真的么?要給出五次方程的通解了?……”

  本來安靜的廣場突然變得嘈雜了起來,人流紛紛向最后一面墻涌去,大家都十分好奇究竟是誰要對此次論道大會的最終難題做出解答。

  在錫恩紀念塔的臺階上,一個學(xué)生模樣的青年人彎腰對坐著的老人輕輕說道:“校長,終于有人要解答最后一題了!”

  老人聽聞后也緩緩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一邊向最遠處的石墻走去一邊喃喃自語道:“……且待老夫看看,又是哪位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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