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飛當(dāng)初在青丘時候?qū)@個玉都也是有所耳聞的。只道這只天眾奇才的白狐是在青丘關(guān)怕了偷溜出去玩兒去了。況且這么些年他行走神州各處也從未聽過和白狐玉都相關(guān)的只言片語。
“他還沒回青丘?”
“哼?!焙塾窕堇浜吡艘宦暎澳阏f他自己回青丘嗎?出了青丘的狐貍怎么會再乖乖回來呢,外面的好山好水可比青丘這破地方有意思多了吧?!?p> 當(dāng)初先狐帝離世時一直掛心放不下的便是二哥白狐玉都,千叮萬囑玉惠一定要尋到哥哥把他帶回青丘。說到動情處更是幾番落淚,說是想起亡妻當(dāng)初最放心不下的除了剛生下來嗷嗷待哺的小玉惠便是這久未見面的第二子。
曲飛自然不知道這時候玉惠心中所想,只是被那句”外面的好山好水可比青丘這破地方有意思多了吧”給攪得有些難堪,畢竟自己好像說過有機(jī)會定會帶他出去看看的。
雖說這玉惠頂著狐帝的名頭在青丘當(dāng)個逍遙自在的狐貍老大,但是他從出生開始一步便未離開過青丘。還記得當(dāng)初的她,剛剛大病初愈又要女扮男裝地活在別人的眼里。曲飛有些心疼,便沒有立刻離開青丘,時常過來陪著她。
陪她下棋,陪她飲酒,陪她講青丘外面的世界精彩紛呈......
只是,她卻有些會錯意,不然曲飛也不會倉皇而逃。
“在元青派作亂的那只赤狐是青丘掛名外套的叛狐?!焙鄣故菦]有在意到曲飛臉上精彩的表情繼續(xù)說道,“雖然我們一直沒有玉都的消息,但是赤狐的蹤跡倒是捕捉到了幾次,這對雙生狐貍也不避諱自己在給玉都辦事?!?p> “他們有所圖謀?”曲飛總算是從回憶里回過神,問道。
“圖謀?”狐帝玉惠嗤笑了下,“能有什么圖謀呢?我實在想不到,難道我那二哥還想著帶領(lǐng)我們狐族統(tǒng)一神州嗎?如此的話,也應(yīng)該派個人回來和我商量一下,不是嗎?”
狐帝玉惠雖然如此說,但眼底還是不經(jīng)意地閃過一絲不寧。自然這個二哥想做什么他是完全沒有把握的,難道真的是在圖謀令神州風(fēng)云變色的“宏圖大業(yè)”嗎?
“告訴我怎么找到他?”曲飛逼近狐帝玉惠。
“我沒辦法?!焙塾窕萜策^臉不看曲飛。
曲飛繼續(xù)逼近:“你,有辦法是嗎?”
狐帝向后退,他揚(yáng)起下巴看著曲飛那張離他不過分毫的臉,耳根騰地一下紅了。
是,確實他是有法子找到玉都。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動用此法的。
四目相對,看似平靜的空氣中似有電流在噼里啪啦的交匯。且不說最受是誰敗下陣來,就這架勢,已經(jīng)讓雀兒以及狐帝的兩個貼身侍婢沒眼再看下去了,紛紛退到屋外。
雀兒獨(dú)自飛到屋外的大樹上,隨那老頭怎么折騰吧,也許這臨老了春心動入花叢,最后給他們帶回一個源主夫人。當(dāng)然他的這般淡定是因為其實曲飛早就告訴他,自己通過秘法已經(jīng)確定白芑暫時安然無恙。不然他們哪里還有閑工夫在這里和狐貍瞎扯。
“哎,白丫頭啊白丫頭,等你回到桃花源指不定多了個師母呢?!比竷旱脑捯齺淼拿铎`妙犀的一頓白眼。
“阿嚏——”白芑躲在楚文歌的領(lǐng)口處,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她戳戳鼻子,是誰在議論我嗎?
楚文歌倒是有些著急,莫不是之前在水底著了涼:“要不我們再回石室,你熬碗姜湯喝?!?p> 隱形的元震臉色瞬間變了。白芑卻哈哈笑道:“無礙,無礙,我們還是趕緊走,好不容易躲過守衛(wèi)進(jìn)得城里來呢?!?p> 原來這石室地處十六公主阿暖管轄地邊緣的丘陵背后,他們既然沒有打算自己溜走,自然要先摸清這清水澤的環(huán)境。距離最近的自然便是阿暖的城。躲過了守衛(wèi)進(jìn)城后倒是簡單了許多,這里的女鮫幾乎人人出門都會帶著自己的奴仆,楚文歌喬裝后只要混在這些奴仆里一時竟也沒出現(xiàn)紕漏。
倒是女鮫們在這岸上所建的城池街道屋舍讓白芑和楚文歌頗為震驚。雖然已經(jīng)從元震那里聽了個大概,但是親眼所見又是不同的感受。
就說這十六公主阿暖的地界,她已然是一位毫無建樹的城主了,但是城里的規(guī)模還是相當(dāng)大的,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街道縱橫,人才濟(jì)濟(jì),市面繁華。
突然人群里一陣騷動,大家齊齊朝著一個方向涌去。楚文歌等人不知發(fā)生何事也隨著人流向前行。
不消片刻,楚文歌便遠(yuǎn)遠(yuǎn)看見前方城門口聚滿了人,人群里的一架高抬軟座內(nèi)有位氣勢十足的女子。
而她的對面,看背影有點(diǎn)像十六公主阿暖。只見兩人之間似在爭執(zhí)。
看不見阿暖的表情,卻從她的聲音中判斷出她的氣憤:“你趴我墻角就算了,如今帶著這么一大隊人上門到底是欺我沒人,還是要跟我打上一架啊!”
“十六妹,姐姐上門來自然有姐姐上門的道理了,你稍安勿躁啊?!痹瓉砭故鞘谥心莻€處處與她作對的十五公主流火。
只見流火燦然一笑,輕輕一揮手,她的軟座下方便走出一個穿著穿著考究的女鮫,只見她向阿暖做了個福,而后緩緩道:“十六公主給小的做主啊?!?p> 這是十五府中的管家夜焚。她和她的主子有著同樣的嗜好,家宅里皆因收了許多房里人而聲明在外,正是阿暖所不恥。
阿暖此刻見她便如見了蒼蠅般惡心,她高傲地抬起頭不拿正眼看著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
夜焚倒是毫不在意,繼續(xù)道:“前日里,我家七郎不甚走失?!?p> 阿暖露出更加厭惡的表情。七郎想來便是她的第七個房中人。
“本來這七郎走失便走失了,原來竟是被你們城里的一個女鮫給惦記上了,七郎不肯跟她走,她便把七郎帶到了斗場,生生是把七郎折磨至死了啊?!闭f著夜焚的眼眶紅了,眼看著就要落淚。
阿暖心下倒是震驚,不管夜焚此人品行如何,但自己城里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人呢,我不是三申五令在我的城內(nèi)絕對不準(zhǔn)出現(xiàn)好勇斗狠之人,更不用說是去斗場了,如若發(fā)現(xiàn)擅入斗場者定是要被趕出城的。
見阿暖臉色越發(fā)難看,流火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她故意大聲對著夜焚道:“許是誤會吧,夜管家也不用這般。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在十六妹的城里挑個人,也去斗場斗上一斗。”
“不行!”話音剛落,阿暖便厲聲制止。
“這可是你的不是啦,十六妹。不要說斗場的規(guī)矩是女君創(chuàng)下的,今日就因為你的人活活斗死了我們夜管家的愛郎,你是不是也要陪個人出來啊!”流火咄咄逼人。
突然哇的一聲,有位樣貌普通讓人毫無印象的女鮫哭著撲倒在阿暖腳下哆哆嗦嗦道:“十六公主,是我一時色迷心竅,見那夜管家的七郎生的好看就想據(jù)為己有,他不從,我就把他拖到斗場,想通過這個方法奪得他。可是誰知道他那么不禁斗,竟然死在了斗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