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疑點重重
誤會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在其他六個便衣民警趕到后，自認為已經(jīng)徹底掌控了現(xiàn)場的民警同志手終于從槍套上挪了開。
這讓莫凡大松了口氣，暗暗思索，以后得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克制熱武器。
有了丁清這個形象凄慘無比的受害人陳述，莫凡的見義勇為行為很快被確定。
不過，他并沒有立即受到民警們的贊賞，他們?nèi)詫λ麍笠跃琛?p> 反正他們看誰都像壞蛋，莫凡也不在意。
在知道他未成人身份，還是一個在校高中生后，民警們神色略有好轉(zhuǎn)，但也僅僅只是略有。
老張經(jīng)驗豐富，與同事們一邊與所里聯(lián)系，一邊勘察現(xiàn)場，當然也不忘讓人去安撫丁清和呼叫急救車。
丁清先給手機開機，第一個電話就是打給父母，好一頓哭訴。
等到她終于哭哭啼啼掛了電話，民警同志才開始詢問她剛才的案發(fā)經(jīng)過。
民警們秩序井然，配合默契，處理事件十分有條理。
這個案子，有了被害人的陳述，以及現(xiàn)場證物，尤其是那把帶血的刀，處理起來并不難。
所以老金把主要工作都交給了同事們。
而他自己，則全程盯著莫凡。
這個人身上有太多疑點，老金不會因為莫凡做了好事就對這些疑點全都視而不見，他工作的一部分其實就是抽絲剝繭。
疑點一，現(xiàn)在看，此人不是無目的在這附近徘徊的，那么他的具體目的到底是什么？
疑點二，他在四岔路口突然逃跑的由因是什么？是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存在和靠近嗎？
疑點三，一個看似身體孱弱的骷髏人為什么會有那么好的體力，跑起來讓他們這一群久經(jīng)鍛煉的民警都追之不上？
疑點四，他為什么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是碰巧還是刻意為之？
疑點五，正常人碰到這種事第一選擇不是報警就是喊人，他倒好，行動果決，手法干脆，赤手空拳迅速放倒三人。
疑點六，他還未成年，身體還那么瘦，為什么會有如此強悍的空手搏殺能力？
……
一個人身上如果有了太多疑點，哪怕這個人表面上再是良善，在老金的眼中，這個人都與罪犯無異。
有時候，就怕遇到那些高智商罪犯。
罪犯不停犯罪，卻每次都有一百種借口給自己脫罪，讓你明知道罪犯就是他，卻苦于沒有證據(jù)，只能眼看著他一直逍遙法外。
救護車來了，把正抱在一起痛哭的丁清一家三口接走了。
警車也來了好幾輛，其中一輛拉著莫凡去派出所做筆錄。
一間布局很簡單的小屋子，桌子一張，對著的兩邊各放了一張椅子，屋頂一角有個攝像頭正對著桌子方向。
負責給莫凡做筆錄的是個人很和善的女警小姐姐，看著很年輕。
女警先是給莫凡端來了一盆水，還有洗手液，讓他洗手。
他手上染了不少血，用紙草草擦了，并不徹底，殘留不少，現(xiàn)在都結(jié)痂了，看著很礙眼。
“謝謝！”莫凡誠摯的道謝。
女警小姐姐就是溫柔周到，比那些大老粗好多了，老是用看賊的有色眼光看他。
“不要緊張，我們做筆錄就是走的一個正常流程，你只要把知道的照實說就行了，很簡單的?！迸参?。
莫凡鎮(zhèn)定的點頭：“嗯，我知道?！?p> 女警心里嘀咕，這真的是未成年嗎？未成年的孩子進派出所可少有一直這么鎮(zhèn)定自若的，可別是個?？桶?。
“那我們現(xiàn)在開始吧，我問你答就行?！?p> “好?！蹦残?，露出一口白牙。
“姓名？”
“莫凡，莫問前路的莫，凡人的凡?！?p> “性別？”
“男?！蹦脖镒]笑，這是個梗。
“年齡？”
“十七?！?p> “職業(yè)？”
“高中生，”莫凡頓了下，又補充道，“清江中學高中部高一八班，班主任李偉李老師，私人電話xxx，辦公室電話xxx?！?p> 女警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這么配合：“身份證號？”
“沒身份證，有戶口本，不過號我忘了?！?p> “家庭聯(lián)系方式？”
“生母，陳愛玲，電話xxx，生父莫長春，電話xxx?！?p> 女警運筆如飛，同時疑惑：“生母，生父？”
很少有人這樣介紹自己的父母。
莫凡點頭，微笑：“嗯，我還有后爸、后媽，你們也要要嗎？”
“呃，”女警了然，原來是離異家庭，“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是越詳細越好?！?p> “后媽，秦琴，電話xxx。
后爸，劉晉升，電話xxx。
我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和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這個也要嗎？”
“呃，這個不要。
家庭住址？”
“我獨居，地址是徐榕區(qū)xxx棟xxx號?！?p> 女警現(xiàn)在看莫凡的目光已經(jīng)略帶了些同情，怪不得這么瘦，爹不疼娘不愛啊。
“有個人聯(lián)系方式嗎？”
“我的電話xxx?！?p> “那我們現(xiàn)在說說今天早上發(fā)生的事吧。
你能詳細描述一下案發(fā)過程嗎？
越詳細越好?！?p> “沒問題，事情是這樣的，這里有家包子店包子和豆腐腦特別好吃，我慕名前來……
順便買了個大胃王面包，留著回家吃。
吃得太多，我在四岔路口曬太陽消食……
后來閑極無聊，我就到處走走。
然后恰巧聽到有人尖叫，我就順著聲音過去了……
他們攔著不讓我過去，我就把他們打暈了……
我到的時候正見那家伙吹呼哨給同伴發(fā)信號……
我給她做應急包扎……
然后民警來了……
最后，我就到這里做筆錄了?！?p> ……
民警電話通知莫長春來派出所接人，當時可把莫長春嚇了一跳，還以為莫凡做了什么違法犯罪的事。
民警解釋是莫凡同學見義勇為做好事，莫長春這才放下心來。
……
在派出所里的時候，莫長春不方便問，出了派出所也沒再耽擱，直接問出了心中疑惑：“你現(xiàn)在不是應該在上課嗎，怎么在這里？
還有昨天，你跑那么遠去鍛煉？
昨天忘了問你了，你是不是這兩天都逃學了？”
“沒有，我前幾天淋雨，感冒了，請了一星期假病，學校批了的。”
莫長春嘀咕：“感個冒你就請一星期？”
不過他也沒有在這上面追根究底，轉(zhuǎn)而問了關(guān)于他救人的事。
方才民警說了些，不過不太詳細。
莫長春也是好奇，自己這個兒子他是知道的，從小沒有少跟其他的學生打架，他以前知道，可看莫凡一直都懂分寸，又沒惹出什么禍事，他自己還有一堆煩心事，也就沒怎么管。
這次可不一樣，聽民警說莫凡一次放倒了三個成年人，其中一個還有刀。
而莫凡自己，毫發(fā)未傷。
就莫凡現(xiàn)在這骷髏身板？莫長春有點不信。
且不管這父子倆回徐榕區(qū)的路上怎么掰扯，老金、老張等人回到派出所，第一件事就是聚在一起仔細閱覽分析莫凡的筆錄。
老金一拍桌子，斷然道：“這小子說謊！”
老張點頭，沉聲道：“確實有問題?！?p> 其他人沒說話，不過態(tài)度很明確，附議。
女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