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是妖神!
這么說,鐘靈的妖魂還在世間,沒有真的消失?
若是重生,也只會在妖道里輪回。
百多年的時光,現(xiàn)在很可能,她還只是樹身。
花海...
她的樹身定是在花海之地!
可此時正是繁華盛開之季,花海之地多不勝數(shù),會是哪里的花海呢?
丹霄宗是不能先回了,他要去尋找鐘靈的樹身,帶到自己的身邊來看護(hù)。
......
“蘇澤,你怎么了,在想什么?”鐘淺靈搖晃著少年的手臂,問:“是不是,我現(xiàn)在才開始修煉有些遲了呀?”
白徹被耳邊的聲音喊得回過神來,他突然握緊那雙小巧的手,心中打了個寒噤:用冰魄晶為鐘淺靈修補(bǔ)的魂魄,將來會不會被其前身漸漸蘇醒的妖魂,吸回進(jìn)真正的本體里!
若是鐘淺靈能修成元嬰修士,在結(jié)嬰歷雷劫時重塑元神,是不是就可以永存在世間了?仍然是她自己。
但對鐘靈而言,就不會再是曾經(jīng)那個完完整整的她了...
妖修畢竟于人修不同。
現(xiàn)在,白徹是處在兩難之中。
沒想到,鐘靈的命運(yùn)會異變成這樣。
這叫他該如何是好?
此時,漫天晚霞柔柔照著他和她交握的手......
鐘淺靈驟然兩頰飛紅,低喃:“你...”
“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啟程。”白徹松開手,收斂剛剛焦灼的神情,“此行先去南膳部洲,傳聞那里瑤草奇花不謝,峭壁奇峰上亦有靈樹長著。”
“你真的要去找遍我夢見的花海之地,不先回宗門?”鐘淺靈驚問。
“我想帶你去看看,也許那里有你的機(jī)緣。”白徹道。
他看著她,縱使會有預(yù)料中的危險,他也不能放棄尋找鐘靈的樹身,那是她的真身,只獨(dú)缺一道殘魄。
可是他又希望,慢一點(diǎn)找到,鐘淺靈若真能在數(shù)百年后修成結(jié)嬰,那世間會存有兩個她。
一個鐘淺靈,一個鐘靈。
兩個人,他都不能放棄其中之一。
一聽到尋機(jī)緣,鐘淺靈心中就安耐不住的激動,好像快點(diǎn)成為一個能御劍飛行、斬妖除魔的女修士。
......
海上,飄著一只小船。
鐘淺靈坐在船艙里,看著獨(dú)自撐漿的少年背影,心中既開心又納悶。
他真是有游山玩水的愜意,難道不該用法術(shù),御行的法器,或是仙門的傳送陣這些省時省力的快捷辦法嘛。
“不要偷懶,用我傳授你的心法,打坐凝神吸納天地靈氣,這是修煉的最初狀態(tài),雖然你不習(xí)慣,但這是伴隨修士終身要修煉的必備功課。”白徹此時少年老成道。
“哦,”鐘淺靈吐吐舌頭,忍不住道:“你的師傅是一位很威嚴(yán)的老者吧,瞧你連神韻都模仿的極有感覺。”
白徹想起了昆滰澤地守護(hù)雪峰的那位祖輩,心中一暖,道:“他不老。”
“啊,那就是你的心滄桑了?!辩姕\靈俏皮的笑著。
“修道之功浩如煙海,茫不知所窮,要多游山玩水,以滌心胸?!卑讖氐溃骸澳阊剑唇饨裆?,要多立功行,以堅善果?!?p> “是是,您說的都對,悉聽教誨?!辩姕\靈說著,趕緊盤坐好,進(jìn)入納氣修煉的狀態(tài)。
星月輪轉(zhuǎn),海面起了波濤之勢。
白徹由于元神被封在‘蘇澤’體內(nèi),神識無法放出探查,遂施法變出的許多冰霜花向四面八方飄去,然后感應(yīng)著方圓百千里范圍內(nèi)有無淺灘。
片刻后,他調(diào)整船頭,用術(shù)法御行在浪花起伏間。
船艙里,打坐了一整夜的人也睜開了眼睛,鐘淺靈沒想到這次修煉的感覺還不錯,自己竟能堅持這么久。
她雙掌搓熱,輕揉了下有點(diǎn)酸麻的四肢,又站起來甩甩胳膊,發(fā)現(xiàn)了船里的魚竿,輪子上纏絡(luò)釣絲卻沒找到魚餌。
將魚鉤擲向海里,手中緊握魚竿,鐘淺靈對著海面默默念叨:“保佑來兩條大肥魚喲?!?p> 白徹聽到動靜,轉(zhuǎn)身看了一眼,“你這是,要讓魚兒們愿者上鉤?”
“不然呢,難道真要釣個寂寞!”鐘淺靈嘆氣,忽然眼珠子一轉(zhuǎn),對著天空,雙手合掌,“天上路過的仙者們,請賞賜幾條大魚吧,民女快要餓死了?!?p> “我認(rèn)為,你應(yīng)該先求天上的仙者醫(yī)治下你的眼神。”白徹嘆道:“不好使。”
“為何?我的眼睛可好了看什么都很清晰?!辩姕\靈持著魚竿,看向蘇澤的側(cè)臉,突然秀眉一挑,“咦!你右鼻孔里長出了三根特別長的鼻毛,要不要我?guī)湍惆蔚???p> 聞此,白徹抬起手來輕輕蹭了下鼻孔,雙眉一蹙,在掌心中凝出一面水鏡,細(xì)瞧。
稍后,他嘴角微微一勾,朝著鐘淺靈走去,然后蹲下身,“真的有,你來幫我弄掉好了?!?p> 鐘淺靈捂住要吐的嘴,內(nèi)心腹誹:這鼻毛怎么忽然變得比面條還長了,他是用了障眼法吧。不過這有什么的,大不了拔完后把手放進(jìn)海水里多泡一會,又不是玩不起。
“行,你忍著?!闭f著,她一只手同時抓住那三根長長的鼻毛,猛的一拽,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扔海里,然后瘋狂的洗手。
“哎吆,疼疼疼!”鐘淺靈的右手上傳來劇痛之感,忙拿出水面一看,身子一晃險些栽進(jìn)海里。
幸好,這蘇澤及時拉住了自己。
只見,三條肚子鼓鼓不停撲棱著魚尾的大肥魚,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三根手指頭。
她只能求救的看著蘇澤,只是他正優(yōu)雅的挽起衣袖,伸出一根手指,將自己的手腕撥向船里,三條大魚同時松口落到船上。
鐘淺靈咬牙看著手指上的印痕,還好沒有出血,可是太疼了呀。
“刮凈魚鱗,清理內(nèi)臟,一會靠岸了,讓我嘗嘗你的手藝?!卑讖馗购诘?。
“我也是只會吃,不會做,這怎么辦呀?”鐘淺靈沒好氣道。
“那你就餓著唄,我是修士,極少貪口腹之欲?!卑讖匮劬σ黄车馈?p> “哼反正我也不想吃,說不定這魚就是你那鼻毛變得呢?!辩姕\靈看著活蹦亂跳的肥魚,還妄想著某人施下法術(shù),它們就變成了香噴噴熱乎乎的大烤魚。
“哇,這里怎么又冒出來幾條魚?”鐘淺靈邊喊著,邊去提忽然滾過來的一個竹籠。
魚是從這個竹籠里蹦出來的,這些魚是他什么時候釣到的?
又忙活了一會,鐘淺靈只抓住了五條魚重新放進(jìn)竹籠里,其余的都蹦跶回了海里。
馬上要靠岸了,鐘淺靈提著大竹籠,準(zhǔn)備跟著蘇澤一起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