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白徹蹙眉問:“那個叫鹿玉成的家伙為何要變成我的模樣?還被那攝耳女帝納入了后宮!”
“呃...這真不曉得,可能是少主他見過你,瞧你長得英俊不凡,必能...必能得寵?!甭归L老尷尬道。
得到這樣的答復(fù),白徹一掌拍碎了身前的古木藤桌。
鹿長老駭然一驚,倒不是怕這個修為更高的少年會再拍他。
既然能從白骨山的禁地安然出來,其心境必是正道之人,不會濫殺無辜,只是事已至此,一切都是因緣巧合。
再者,少主曾說為了救這少年,還曾給喂了一顆茸陽丹。
對于不會煉制任何丹藥的蘪鹿族來說,此物是至寶,只有在壽命達(dá)到五百年且未渡過化形的蘪鹿尸身里才會出現(xiàn)那么一兩顆。
此丹呈朱色,能洗髓精血煉魄,服用一顆可使身體的常盛期延緩百年,尤其是雙修時(shí)便知其妙用無窮。
正在這時(shí),震天的鼓角聲響徹沼澤之地。
“不好!攝耳國人來了,人數(shù)還不少!”鹿長老大驚失色道。
......
為首的馬車上簾子一角被掀開,旁邊的內(nèi)侍忙湊上前,然見他轉(zhuǎn)身后一臉盛氣凌人的對眾人道:“陛下令即刻將捕殺的幼鹿,現(xiàn)場宰殺烤熟了犒勞諸位?!?p> “謝陛下恩寵?!北娙她R聲道。
此令一出,又鼓動了不少攝耳人紛紛拉滿箭弦射進(jìn)叢林。
又有數(shù)頭蘪鹿鮮血直流的倒下,哀鳴聲陣陣撕扯著鹿玉成的心。
聶染帶著幾個后宮的人施展風(fēng)眠術(shù),空中飄舞著許多絲滑如紗的七彩帶,迎光變得美輪美奐,伴著淡淡的青草香飛向了沼澤之地的深處。
這時(shí),內(nèi)侍們拖著幾只還殘喘著的蘪鹿,恰巧的從鹿玉成身邊走過,突然他們的身體被一股巨力震開。
那幾只麋鹿瞬間消失在地上,鹿玉成寬大的袖袍一收,眼尖的人有看到他收物的法器是一只粗壯的白色鹿角!
地上傳來陣陣哎吆聲,攝耳人的垂足雙耳向來養(yǎng)護(hù)嬌嫩,被這重重的一摔已是破皮流血不止,他們個個怒急待看清是何人所為后,卻也只得忍等女帝的旨意。
馬車?yán)锏呐垭p耳微動,長長隊(duì)伍后面炸開的嘈雜聲已清晰入耳,她朱唇一啟,聲音響徹四周:“鐘面首,到本宮面前來?!?p> 聞此,鹿玉成眼中的暗濤在這一瞬間褪去。
他緩步向前走去,鐘淺靈亦趨步跟著。
就在二人走了不一會,女帝乘坐的馬車頂棚突然掀開,一個巨大的紫蚌殼如有萬鈞之勢,開合著直朝鹿玉成迎面而來。
鹿玉成下意識下運(yùn)掌而出,兩股勁力堪堪將其擋落,然后他身子一軟,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一旁的鐘淺靈忙上前扶住了他。
鹿玉成搖晃著,忽然他瞳孔緊縮,身子使勁往左一斜,急急道:“快閃開!”
只見,再次彈地而起的紫色巨蚌,張開上下硬殼,直接吞下了當(dāng)前之人。
眾人驚駭下,早已紛紛退后遠(yuǎn)遠(yuǎn)避開。
“小淺!”鹿玉成急呼,他的手停滯在半空,又無力垂下。
女帝閃身而至,頓時(shí)氣得額頭青筋暴起,墨發(fā)飛舞袖袍鼓脹,大喝道:“來人,將鐘面首押入水牢!”
說著女帝的鳳目凌厲地凝視著他,揚(yáng)手一揮,地上三尺長的紫海蚌已被收入袖中。
一個女官上前領(lǐng)命,為避免這鐘面首反抗,便對其施展了風(fēng)眠術(shù),才帶上馬車速速離開。
鹿玉成身上被捆了一條七彩紗帶,光暈里他強(qiáng)撐的眼皮漸漸垂下,昏睡了過去。
......
叢林深處,彌漫開陣陣的濃霧。
忽有冰寒之氣如暴風(fēng)般狂卷而來。
無論是正在搭箭瞄準(zhǔn)獵物的攝耳人,還是在施展風(fēng)眠術(shù)的攝耳人,個個都被冰凍住了雙手和雙腳,無法動彈分毫。
見此,他們的臉上終于顯露了緊張的膽怯之色。
無數(shù)的冰霜花在人群中飄舞著,久久不落。
似乎只要輕輕地擦身而過,就會被那鋒利的花瓣,削去皮肉。
遠(yuǎn)處一聲嘆息...
白徹?fù)]手間,全部的冰霜花霎時(shí)散化無影。
這里面沒有他要找的人。
女帝鳳目微瞇,定定望向樹葉婆娑間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白徹閃身至攝耳國女帝的面前,聲音穩(wěn)而清朗道:“攝耳乃長壽之國度,爾貴為一國之君,若因一己之私令蘪鹿族瀕臨滅絕,豈不失了仁心?如此又如何能治理好這些臣民。今日我蘇澤在此,定會護(hù)這一族的平安?!?p> “那畫中之人,是你!”女帝話鋒一轉(zhuǎn)道。
白徹雙眉一蹙,心忖:這女君竟然收有蘇澤的畫像,那蘪鹿族少主定是發(fā)現(xiàn)了這點(diǎn),才敢賭注變身進(jìn)了后宮。
正在思量間,他的耳畔再度響起那女君的聲音,“本宮可是仁君,治理下的臣民皆都安居樂業(yè),日子過得祥和如意。要是少年你跟我進(jìn)宮,這國君之位...本宮分你一半坐,可好?”
白徹冷哼一聲,“彈丸之地,你憑什么將我留下?”
“嗬,是這樣嗎?那同你一起上島的少女,恰巧已被本宮安置妥當(dāng)。而且,”說到這里女帝伸舌添了一下紅唇,忽而又怒目抬手撫上額頭。
她心中甚是責(zé)怪那個鐘面首,他竟敢變作眼前白衣少年的模樣欺君侍寢,且還身具毒血。既然是假冒者就無需再留,回去絕不能輕饒了他!
然更棘手的是她要在三日內(nèi)將自己的血涂滿紫蚌殼上,否則那個鐘小妹就會徹底變成一只大海蚌,今后便再也無法喝到她那蘊(yùn)有療傷奇效的鮮血了。
這次大量肆捕蘪鹿正是為此事做足準(zhǔn)備,屆時(shí)她自身會消耗極大,需連日里不斷地飲下新鮮的鹿血來補(bǔ)給。
想到此,女帝搖頭嘆息一聲,昨晚只是就喝了這鐘小妹一晚的血量,如今卻要自己數(shù)倍的償還。
所以,鐘小妹絕不能被眼前這個真正的白衣少年帶走!
既然他不愿意歸順,那就別怪她聶倚楚不懂得憐香惜玉。
白徹見這女君的臉色一陣陰暗忽變,心中甚是蔑視。他本就打算獨(dú)闖這攝耳皇宮,即便掘地十丈總能找到鐘淺靈,區(qū)區(qū)一個彈丸之地的島國,還妄想捆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