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巨大的金蚌猛然打開,直將白徹一下吸了進去。
女帝為避免夜長夢多,遂既掌中凝出一團紅色的火焰,張嘴一吹,火焰又分裂成數(shù)團圍繞著金蚌炙烤起來。
卻不料蚌殼瞬間被厚厚的冰塊包裹住,且一直冒著騰騰的白霧寒氣。
女帝見此馬上飛離開,遠望著這般變化,漸漸地一條蛇形的長長冰梭帶著滿滿的殺戮之氣朝她迎面擊來。
她大叫一聲,“不好!”遂往海邊奔去,身影一下消失不見,海中翻涌出無數(shù)巨大的海蚌。
蛇形冰梭追至海上,擊破無數(shù)的蚌殼,愣是沒有找到女帝藏身之殼。
就在這時,太池液旁那個被厚冰覆蓋的大金蚌突然原地動了幾下雙殼驟然打開。
白衣少年蘇澤穩(wěn)穩(wěn)盤坐在其中,面色潮紅睫毛輕顫,待要睜眼之際,飛來一團白霧快速地隱入他的眉心,再睜開雙目清明。
白徹的妖魂及時地控制住了蘇澤的肉身,他站起身,震碎身后的金蚌,急忙在太池液附近找尋一個紫色的大海蚌。
可是皇宮里的水已漫過全身,他不知道為何會突然失控,造成這水漫攝耳島之舉!
剛剛冒險將自己的妖魂與那冰梭合二為一契合的能使出七成法力,卻沒料到那長耳怪女君卻臨陣遁到無邊無際的海里。
又擔心蘇澤的肉身雖被那金蚌護得一時,但若在他的妖魂脫離之時,被其體內(nèi)那只蠢蠢欲動的蠱蟲趁機控制住,便只能放棄追尋旋即歸來。
......
合澤殿里里外外都堆滿了顏色各異的巨大海蚌。
掛在墻上的海蚌圖封印消失后,冒出許多凄厲地哭聲和響動,就變成了這般景象。
鹿玉成令內(nèi)侍將它們抬出殿外,隨著水流飄回海里。
,.....
白徹沒想到皇宮里竟還藏有這么多的大海蚌。
他無奈地收了一只又一只...都裝進儲物戒里,里面水聲晃蕩已提前灌入大量的海水。
可是仍有不少的大海蚌已經(jīng)順著深深的水流歸入茫茫大海。
......
困在紫蚌里的鐘淺靈,在女帝施完血祭后,身上的灼痛感已慢慢的消失了,只是四肢尚且不能一下掙脫開內(nèi)壁的吸附。
她剛想準備打開貝殼時,就莫名被淹沒進一股股猛烈的海水沖擊里,而且還時不時地被人推一下,再踢上一腳。
因為自己的水性不好,只得將貝殼嚴絲合縫的緊閉起來,隨波逐流。
好在這特殊的蚌殼里她能夠呼吸自如,等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再去找鹿玉成說的蘪鹿族的禁地白骨山,她要去解救白徹出來。
雖然不會法術,但是有的是力氣,哪怕是一塊一塊的去搬動那些白骨,她也要找到他。
突然,她感到自己所在蚌殼正不停地直沉而下。
鐘淺靈捂住嘴驚呼,“壞了,難道是漂到海里了!”驚覺中她沒注意手腳已能脫離殼壁的吸附。
......
數(shù)月后。
白徹憂心忡忡的望著遼闊的海面。
他的儲物戒已空,里面曾裝滿從皇宮里找到的大海蚌,他全部看過了,幾乎都是一團軟軟的帶著咒怨的白肉了,那依稀可辨的五官象征著他們曾是攝耳人的身份。
“靈,你又飄去了哪里?”他的聲音飄到很遠很深,可是平靜的海面依舊沒有波瀾。
他再次錯過了她!
攝耳人見這白衣少年像是賴在島上不走了,整天擔驚受怕,生怕他再施展冰術凍得他們嬌嫩的大耳生瘡,但也不敢攆人,不少人開始期翼久未現(xiàn)身的女帝再次歸來。
但隨著時間一長,眾人發(fā)現(xiàn)這少年只偶爾進城逛游,并無其它危險了,便開始重新修葺屋舍,街道上漸漸恢復了嬉鬧。
一日,鹿玉成的合澤殿里迎來一位故人。
竟是聶染!
他因有無暇公子的稱號在攝耳人中聲望最高,便趁機從沼澤之地回道了皇宮里。
“若我說的沒錯,閣下就是蘪鹿族傳聞中那位身具毒血的少主,對吧!”聶染篤定的看著鹿玉成道。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甭褂癯杀荛_他的視線道。
“鹿玉成?!甭櫲竟室夂傲艘宦?,想看了下他的反應。
聞此,鹿玉成直直的看向他。
“你被聶倚楚押入水牢后,聽說她去探視你的時候挖取了你的心,當場就吞咽入腹了?!甭櫲疽蛔忠痪漭p輕道來,“所以你已沒有了心,更忘記了自己是誰。”
“我并不認識你,你說的話我也不會當真。”鹿玉成淡淡道。
“如你這般說,是連那個為你擋命的鐘小妹也無半點印象了?”聶染不甘地再次提醒道:“她可是為了護你,才中了聶倚楚的術法變成了蚌人,也許她已沉入無際的海底,也許已被那日出現(xiàn)的蛇形冰梭破甲而亡?!?p> 鹿玉成搖搖頭,表示自己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但旋即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十分清麗可愛的少女,他緊閉雙目試圖多回憶些有關她的事。
聶染慢慢走近他,緩緩開口,“你若是不想回去,便留下來,我會讓你永遠住在這合澤殿里?!?p> 見鹿玉成沒有任何回應,聶染尬然一笑,在離去之前,他環(huán)顧屋中一圈,將墻上那幅殘破的海蚌圖取走了。
數(shù)日后,街道上的攝耳人聚集起來宣讀城墻上的昭告,原來是聶染接任的國主之位,并將聶倚楚的罪行公布于眾,應貶黜攝耳島任其自生自滅。
因為是他揭發(fā)了聶倚楚使用邪術將諸多攝耳人變成蚌人封入海蚌圖之中,并不斷吸食他們的肉身和修為,才令她的法力遠遠高于島上的所有臣民,甚至連前任國君也是遭到了她的毒手。
聶染一坐上帝位,宮里的不少女官人就開始極盡媚色柔情,想要得到他的青睞,獲得更多的權(quán)勢、財富和地位。
而鹿玉成從聶染的口中得知了鐘小妹的存在后,便夜夜夢魘,夢見那個聶倚楚在海底化成另一種形態(tài)不停地吃大大小小的海蚌。
甚至他看見自己同許多周身蔓延著詭異黑煙的攝耳人,一起往相同的地方前進,外圍是一團迷霧看不清身在何方,腳步不受控的走著。
他一下猛然驚醒,撫上胸口看著眼前熟悉的寢殿,慢慢冷靜下來,剛剛夢中所見太過真實。
擦了下額頭冒出的冷汗,鹿玉成下榻去關不知何時被夜風吹開的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