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zhuǎn)眼到了小公主的滿月宴,辛宛曾說百草仙人過幾日便到,不曾想小公主如今都滿月了他都還沒有出現(xiàn)。
“師姐,你說師父不會出了什么事吧?”
顧茉兒一邊由著宮女梳妝一邊問道,臉上全是擔(dān)心之色。
“放心吧,這西承大陸上,師父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p> 辛宛并沒有立刻回百草仙山,而是想著過了小公主的滿月宴再回去,也方便照顧顧茉兒。
“那他怎么這么久都不出現(xiàn)啊。”
宮女在顧茉兒頭上插上了一支金步搖,又拿起一串珠花往她頭上放,被她抬手阻止了。
“許是有什么事情耽誤了,你不要多想。先前總聽別人說產(chǎn)婦最容易胡思亂想,我還不當(dāng)真,如今看來確是真的?!?p> “師姐,你就知道打趣我……”
顧茉兒已經(jīng)梳妝完畢宮女又為她穿上金色華服,上面繡著翱翔的鳳凰。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收拾好了就快走吧,宴席恐怕快要開始了?!?p> 辛宛上前牽了顧茉兒的手往門外走去。
這天天朗氣清,陽光充裕,故而滿月宴沒有設(shè)在殿內(nèi)而是設(shè)在了后花園。
“王上,王后娘娘到?!?p> 有太監(jiān)高聲喝道,王公大臣們皆放下手中事物,跪在地上朝花瑯和顧茉兒的方向拜去。
“眾愛卿起來吧。”
花瑯朝下首的太監(jiān)點點頭,太監(jiān)立馬會意,高聲喝道:“宴席開始?!?p> 太監(jiān)說罷,立馬有宮女端上一道道菜肴,一壺壺美酒,同時旁邊響起一陣陣管弦絲樂之聲,熱鬧極了。
正當(dāng)大臣們輪流舉杯敬酒說著祝詞時,突然有一人從天而降。
這人一身白衣,墨發(fā)如瀑,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腦后松松垮垮挽著一個發(fā)髻,上面只用了一根木簪固定。
“保護王上?!?p> 侍衛(wèi)反應(yīng)得快,率先沖上前來將他圍住了。
“師父!”
大概是生完孩子反應(yīng)也遲鈍些許,顧茉兒剛剛將他認(rèn)出,連忙從位子上站起來就要跑下去。
“還不退下!”
花瑯朝侍衛(wèi)呵斥道,他只見過辛百草一面,故而沒有第一時間認(rèn)出來。
此時大臣們都放下手中酒杯筷子,將辛百草細(xì)細(xì)盯著瞧。
傳聞花汐國創(chuàng)始人便是這百草仙人的徒弟,按理說他最起碼應(yīng)該是個百歲老人,怎得今日一瞧竟如此年輕!
眾人皆駭,面上卻不顯,都一個賽一個笑的恭敬,諂媚。
“師父,你怎么才來?”
顧茉兒上前扯住辛百草的袖子,神態(tài)語氣像極了一個正在撒嬌的小女孩。
“咳……”
當(dāng)著許多大臣的面,花瑯也不好意思說什么,只得輕咳一聲提醒顧茉兒。
“走吧,去看看我的小徒孫?!?p> 辛百草像是習(xí)以為常,他摸了摸顧茉兒的頭,眼睛里都是慈愛的神色。
“好,我?guī)煾高^去。”
顧茉兒這才看見辛百草另一只手上還牽著一個小小的孩子,奶團子一般,大概四五歲的樣子眉心點著紅點,此時正偏頭偷偷打量著她。顧茉兒只以為這又是師父在哪里撿來孩子,因此并沒有多問。
礙著宴上還有許多王公大臣,花瑯只讓幾個太監(jiān)宮女跟著顧茉兒去了寢殿,他自己則留了下來。
寢殿內(nèi)。
辛宛沒有去宴席上,她不喜歡人多的場面,就索性留在寢殿看護小公主。
“師父?!“
辛百草剛剛一進門辛宛就認(rèn)出了他,雖然辛宛一直留在百草仙山上,但是她平時能看見辛百草的時候并不多,辛百草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閉關(guān)。
“二師姐!”
辛百草還沒有說話,倒是他旁邊的奶團子先開了口,他撒開牽著辛百草的手,邁著小短腿就朝辛宛跑了過去。
“小昭兒,你真是可愛的緊?!?p> 辛宛一把抱住奶團子,還親了親的他的臉。
“他的夏祁國的十三皇子,也是我收的第四個徒弟,你的師弟夏君昭?!?p> 辛百草對顧茉兒解釋道:“他出生于元歷八十五年九月初九,夏祁國大旱,他出生之日夏祁天降大雨,百草谷內(nèi)百鳥齊鳴,我亦算出他是天賜之人故而將他收做徒弟……“
“這個妹妹好漂亮?。 ?p> 小孩子的注意力永遠(yuǎn)在小孩子身上,夏君昭的一聲呼喊,將幾人目光吸引了過去。
“這是你的孩子?”
辛百草第一次看小公主的樣子,著實吃了一驚,此時她左額上的紅色印記已經(jīng)顯現(xiàn)清晰,正是一朵花的模樣,花朵搖曳,在這片大陸上他只在一個地方見過這種樣子的花。
“是,我們還沒有為她取名字,一直在等著師父來為她取名。”
床上的小公主雖然在睡夢中,但是嘴角還是不停的往上翹。
辛百草沒有說話,他將床上的小公主抱在懷里,一只手的大拇指不停摩擦她左額上的印記。
真是太像了。他心里暗暗想著,這次百草谷百花齊開難道和這個孩子有關(guān)?而她難道才是……
辛百草沒有想很長時間,他悠悠說道:“她和你們大師姐像的很,就叫她顧惜吧。”
聽師父說到大師姐,顧茉兒突然想起師父房中掛的那副畫像,雖然臉部五官模糊,但一眼看過去就覺得她是天上下凡的仙子一般,干干凈凈,沒有沾染一絲煙火氣。辛宛師姐第一天就對她說過那是大師姐林汐的畫像,千萬不能亂動。可是當(dāng)時的顧茉兒并沒有聽師姐的話,她只是將畫摘下來師父就突然闖進屋,并罕見的朝她發(fā)了火,那是顧茉兒印象里師父唯一一次發(fā)火。
是像她嗎,顧茉兒說不清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是該欣喜還是該失落……
“我亦聽說她出生時天降異象,我推算她應(yīng)該也是天賜之人,這西承大陸的未來很可能要擔(dān)在他們兩人身上了……”
顧茉兒的心緒被辛百草說的這一番話打斷了,她只想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安喜樂,并不想她擔(dān)上什么擔(dān)子。
似是看出顧茉兒的顧慮,辛百草又安慰道:“這一切都是他們的宿命,不論發(fā)生什么都是他們應(yīng)該承擔(dān)的,不過既然他們都是天賜之人那天道總歸是偏向他們的。”
顧茉兒還是有些擔(dān)心,她接過辛百草懷里的小公主,嘆了一口氣:“她還這么小,我只想把她永遠(yuǎn)護在身后……”
“生老病死,孩子總要長大的……”
辛宛在一旁勸道。
夏君昭似乎也聽懂了他們的對話,伸著小小的手臂拽了拽辛百草的衣袖,說道:“師父,妹妹這么可愛,我不想讓她受傷害,如果必須有一人經(jīng)歷磨難我愿意一力承擔(dān)……”
“你果真愿意?”
辛百草摸了摸夏君昭的頭:“此事艱難非你能想象。”
“師父,我愿意的?!?p> 聽了這話,辛百草沉默良久才緩緩說道:“一個是夏祁國十三皇子,一個是花汐國公主,倒也般配……”
“師父,你的意思是?”
顧茉兒已經(jīng)基本猜到辛百草想說什么,但她還是想跟師父確認(rèn)一番。
“嗯,為二人定下婚約,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力量大些。”
“可是,師父……”
顧茉兒還想說什么,卻被旁邊的辛宛拽了拽胳膊:“師父此番肯定還有他的安排,你無需多擔(dān)心?!?p> ……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花顧惜滿月宴當(dāng)日便被立了婚約,同夏祁國的十三皇子辛百草的愛徒夏君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