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就在顧九城以為沈涼要將這畫像看出洞來的時候,沈涼嘆了口氣。
他說道:“你去吧,記得回來?!?p> “此次委托完成,我立馬回來,不必?fù)?dān)心?!?p> 顧九城知道沈涼擔(dān)心他,但是殺手一行,本就危險重重。
“我會一直在夜語樓等你?!?p> 見顧九城推門而出,沈涼喃喃自語,他的手撐在桌上,仿佛一瞬間失去全身氣力。
沈涼說不清自己此時是什么樣的心情,殺手這行任務(wù)危險,之前每次沈涼都篤定顧九城一定會平安歸來,但是這次他不確定,仿佛自己放了手,就再也抓不住他了。
沒有遇到顧九城之前,沈涼覺得自己過得很苦,遇到顧九城之后他才知道原來生活不是只能苦著過。嘗過了其它滋味,便不想再回頭。
顧九城下了樓,來到一樓大廳。
“顧兄可想好了?”見他過來,夏晗之連忙站起來問道。
“我已同樓主說好,你現(xiàn)在可有什么線索?”
“云州城,蒼桐鎮(zhèn)?!毕年现鲁鲆粋€地名,他曾在山匪地牢里多次聽到這個地名,這里很可能有什么線索。
“又是這個地方?!”顧九城吃了一驚,皺眉道:“不瞞你說,我也正有此意去這個地方查探一番,我夜語樓接尋人任務(wù)的幾個弟兄都是在這個地方?jīng)]了音信?!?p> “那這個地方一定是有古怪的?!毕年现沂殖稚赛c了一下桌子又道:“不知顧兄幾時能動身?”
“自然是越快越好,我的行囊已打點妥當(dāng),隨時可以出發(fā),不知道你們是否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若是準(zhǔn)備好了,我們今天就動身?!?p> “如此甚好,我現(xiàn)在回住處收拾一下,一會兒我們在城門口集合吧。”夏晗之說完就帶飛白回了王府。
顧九城去后院拿了行李,牽出一匹駿馬。
臨走時,顧九朝樓上看了一眼,便翻身上馬往城門方向而去。
聽著馬蹄聲漸遠(yuǎn)了,沈涼才從三樓窗戶探出身來,看著顧九城遠(yuǎn)去的背影化作一個紅點消失在眼前。
等到眼睛里都是熙攘的人群,沈涼才嘆了一口氣,自語道:“阿城你一定要好好的回來?!?p> 王府的東西一應(yīng)俱全,夏晗之和飛白很快就收拾好包裹,又牽了兩匹駿馬。夏晗之本想跟夏君昭打個招呼,卻不想在王府里并沒有看到夏君昭,只好作罷,最后留了一封書信讓府上侍衛(wèi)轉(zhuǎn)交給夏君昭。
顧九城在城門口等了不到一刻鐘,夏晗之和飛白就到了。
“從這里到蒼桐鎮(zhèn)要走兩天,我們趕快些,一天半應(yīng)該就能到?!?p> “全憑顧兄安排?!?p> “你我年齡相仿,叫我顧九便可。”
“顧九不免生疏了些,我喊你九城,你喚我晗之可好?”
“晗之。”
顧九城并沒有如此親切的喊過人,連沈涼都不曾,初時覺得怪異,喊出口又覺得平常,像是喊著自己老友一般。
而且估計連顧九城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本來冷清的性子在遇到夏晗之以后也漸漸放下一些心防,話也多了起來。
對話在飛白不停的白眼中結(jié)束了,幾人不再言語,只一個勁專心趕路。
天色漸漸暗下來,直至徹底黑透。
“顧九城,我不同意在這荒郊野嶺過夜!”說話的是飛白,他聽到顧九城提議在山林里過夜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誰讓你的馬這么慢,沒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城。如今已到宵禁時刻,城門關(guān)閉,我們?nèi)绻辉谶@樹林里休息,就得徹夜趕路了?!?p> 顧九城說話間已經(jīng)下了馬,坐在樹下。
“我家公子如此金貴,怎能在這地方過夜,連夜趕路更是不可能了……”
“飛白,我雖很少出來,但男子漢大丈夫,這點苦還是能受的?!憋w白還要再說什么,被夏晗之一句話打斷了。
“你家主子都說話了,還不下來生火?”顧九城聽罷又站起身來,對飛白說道。
“你自己有手有腳不會生火?”
此時的飛白像是一個充滿氣的河豚,一點就炸。
“我去前面打些野味來,你先生了火,小心別凍著你主子。”顧九城嗤笑兩聲又上了馬進(jìn)了樹林。
“殿下,你讓他來就是為了氣死我吧?!钡阮櫨懦亲吆?,飛白生了火,從包裹里拿出水袋遞給了夏晗之。
“他是有真本事的,你不要再胡攪蠻纏,真打起來,你不一定是他對手。”夏晗之接過水袋喝了一口水。
“我可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廝殺出來的,他這個樣子一看就涉世未深,再高的武功,實戰(zhàn)經(jīng)驗少也是不行的。”
“好了,你最厲害,不要逞一時之快了。”
“不過我今天好像在夜語樓看見北蒼在后院練刀。”飛白見夏晗之這樣說了又換了個話題。
“原來皇叔將自己的暗衛(wèi)送給了夜語樓,看來這夜語樓樓主和皇叔關(guān)系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