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十一還用操心？”柳姐一副那小子招人喜歡的意思，又繼續(xù)說：“當(dāng)然，由于我們在那片街實在太扎眼了，遭到了另一個中學(xué)某個小團隊的抵制，不過后來他們知道你姐我考試排名全市前幾，就沒有跟我們打架，后來大家就一起出來到網(wǎng)吧打游戲或者溜冰場溜冰?！?p> “姐，你這說的，感覺學(xué)生時代就是大姐大啊?！庇腥烁袊@！
戈小越聽得津津有味，幾年了，還真是第一次聽柳姐講這些。好像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在某個時間節(jié)點的觸動里，會回憶青春，像自己、像傅十一、像柳姐。
“大姐大不敢說，不過肯定有人把我們當(dāng)小混混了，我有個女同學(xué)她媽媽，是個老師，就嚴正告誡自己女兒不要跟我玩兒，理由是我會把人拐到糜子地里去?！?p> “糜子地？啥意思？”有姑娘問。
“意思就是我會把人家閨女帶壞了。不玩就不玩吧，是吧！來來來，別光顧著聽我說，大家快吃?！?p> 不知道誰又把大家的杯子加滿了，大家碰了一杯后，有人問了非常嚴肅的問題。
“姐，那你都什么時候?qū)W習(xí)呀？”
“這個問題，嗯，我小時候媽媽走得早，爸爸在外地，都是跟著奶奶過，奶奶只管吃飯穿衣、不管學(xué)習(xí)，那時候玩得瘋，也確實讓老人家操心了。不過我有個壞毛病，就是自己覺得晚上、半夜學(xué)習(xí)效率高，所以哪怕不出去玩兒，也是看完了電視才開始寫作業(yè)?！?p> “姐你這，要是小混混都像你這樣，那那些花了大把時間刻苦學(xué)的人不得羨慕死。外面兒人光看見你玩了，結(jié)果你還考前幾名，太氣人了?！备晷≡秸f。
柳澌蕙點頭，拿起酒杯，“就是，太氣人了。來，喝?！?p> 有人插話，“可能每個人的學(xué)生時代都有這么個同學(xué)吧，我以前中學(xué)的時候，同級就有個女生，長得漂亮，成天在外面兼職照相館模特，還跟那些混混男生玩得很好，但是人家每回考試都是前三，最后還考上師大了，那些以前看不慣她、還說三道四的街坊阿姨就很傻眼?！?p> “所以啊，人不可貌相?！绷憬釉?。
又有人問：“姐，那以前追你的人肯定很多，能排一條街?！?p> “啊，多，可多，不過可能有些人被我的大姐大形象嚇退了吧！其實就幾個而已，可沒一條街那么夸張……”
然后大家就開始攀比，誰上學(xué)的時候追的人多，誰都交過幾個男朋友女朋友。戈小越想著中學(xué)和大學(xué)，最后又想起孟然；傅十一想想，覺得混網(wǎng)吧的時候一起包夜機打游戲的女孩兒，應(yīng)該算不得女朋友。
邊吃邊聊真的好嗨，七八個人一扎啤酒也喝完了，烤串兒也吃的差不多了，各個都酒足飯飽不想動彈的感覺。
剛吃完喝完不適合立馬坐車，住公寓的幾個人就說溜達溜達逛逛街再叫車回去，柳澌蕙就招呼他們散了。傅十一沒跟著他們走，他還記得上次柳姐喝醉的時候，戈小越跟柳姐承諾了他倆當(dāng)親弟弟保護她來著。
柳澌蕙把手機付款碼找出來給了傅十一，讓他去結(jié)賬。自己卻沒有要動的意思。
她直了直身子，望著黑乎乎的天，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戈小越在說，“今天是他被帶走的日子，八年了……”
戈小越輕輕叫了一聲，“姐……”他想問，被帶走的他是不是就是她的初戀王晨宇，但又不敢問。戈小越曾聽人提起過這檔子事，但個中細碎不甚了解。
傅十一掃了碼過來把手機給柳澌蕙，柳澌蕙輸了密碼，店家就傳來收款聲。可柳澌蕙還是沒有從座位上起來。
“喝多了？”傅十一指指柳澌蕙，小聲的問戈小越。
“沒，想事兒呢，想起傷心事兒了可能?！备晷≡揭驳椭ぷ诱f。
“那咋辦？送回去不？”
“等會兒，讓再坐會兒……”
“你倆別嘀咕了，沒喝多，就是有點傷感。沒事兒，我還想給你們講講我的故事呢！”這次的聲音，多少有點慘笑的成分。
既然有人要傾訴，那就當(dāng)個好的傾聽者。戈小越知道柳姐想說說王晨宇，就把倆人拉到了旁邊一家水吧，要了三杯果茶，和傅十一認真盯著柳澌蕙，等她講故事。
“八年了，他都進去八年了，時間可真快。”
這么久了，柳澌蕙好想找人一吐為快。當(dāng)年，柳澌蕙的爸爸柳增年不是一個合適的傾訴對象，在她想不明白這些事兒的時候，沒有安慰她，而是說她認人不清。后來，她只工作，不談感情。就這么硬生生的憋了這么久。
眼前的倆人，是不是合適的傾訴對象呢？她不知道，但好不容易喝酒借來的勇氣，干脆趁機一吐為快，明兒醒來可以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傅十一對著戈小越起了一個口型“誰”，戈小越“噓”了一聲，示意他聽著。
“王晨宇，我的初戀，也是即將結(jié)婚的對象。剛不是有人問上學(xué)時候追我的人多嗎，他就是其中一個，不過誰能想到，現(xiàn)在，他在監(jiān)獄里，在監(jiān)獄里呆了八年了……”柳澌蕙要講的這個故事真的有點長，要從她高中的時候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