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泉鎮(zhèn),
早上天灰蒙蒙亮,
咬著包子的阿星從家門口出來:“小月,小月!”
“哎,來了師兄!”
扎著麻花辮,穿著藍布褂子的女孩跳著出來:“怎么了?”
“今天不是說好了去賺外快?”
“師父走的時候說了,叫我們老老實實在家待著?!毙≡驴嘀槪骸叭绻寧煾钢懒?,我們肯定要挨罰了?!?p> “沒錢誒,吃什么?”
阿星一拍胸口:“我也是得了師父真?zhèn)鞯?,一般的妖魔鬼怪,我可不放在眼里!?p> “我們要去抓鬼?”小月一激靈。
“噓!”
阿星湊近小月耳邊:“就是做做法事,擺擺樣子嘛,拿了錢就好了。”
“哦,騙人啊”
“不是騙人!你還想不想買布做新衣裳?馬上可就過年了?!?p> 小月不假思索點頭:“當(dāng)然想啊。”
“那就好好和我配合。”
阿星一擺手:“走,跟我出去找生意?!?p> 兩人背著桃木劍,拿著羅盤往外走,剛巧走到了被封停已久的洋廟前,洋廟也就是教堂,坐南朝北。
坐北朝南,正氣凜然。
這坐南朝北,自然是門朝陰曹開,鬼往家中來。
“這地方都是洋鬼子住的,陰氣重”阿星煞有其事的比劃了兩下,又朝著遠處走。
街邊提著一筐雞蛋的阿婆,蹲坐著。
“三嬸兒,賣雞蛋啊?”阿星湊過來。
“是啊。”
“我看你今天印堂發(fā)黑,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卑⑿菍⑹掷锏牧_盤遞給師妹,鄭重其事說道:“幫你除掉今天的晦氣!”
三嬸耷拉著的眼皮抬起來,掃了阿星一眼:“我今天早上還沒開張就有人找我要錢,我已經(jīng)夠晦氣了!”
“哈哈”阿星尷尬的撓頭笑了笑。
他也不是蠢人,聽得出三嬸話里有話:“三嬸,生意興隆啊?!?,說了一句吉祥話,阿星便站起來。
“師兄!”
小月拽著阿星的衣角,晃了晃。
“怎么了?”
“你看這兒!”小月把羅盤遞到阿星面前,羅盤的“尸”字,正指向西南方向,小月轉(zhuǎn)了轉(zhuǎn)身,指針卻死死指著那個方向。
“尸?僵尸?!”
轟隆隆~
地面震動,還有一陣接著一陣的腳步聲。
被羅盤指著的方向的確有很大的動靜,但出現(xiàn)的不是僵尸,而是一支軍閥隊伍。
阿星與小月趕緊躲到一邊,看扛槍士兵排著隊而過。
在士兵隊列的中間,保護著一輛汽車。
這西洋玩意,小鎮(zhèn)子上的人很少見過,最多從報紙,以及人們口口相傳的傳聞中知曉那么一點。
“真威風(fēng)啊”阿星看著隊伍,語氣不由的酸溜溜的:“有這么多手下使喚,還坐著汽車,如果我也能有這種待遇就好了?!?p> “師兄”小月又拽著阿星搖晃了兩下,她指著羅盤,“尸”字指針隨著隊伍在移動:“這支隊伍里很定有僵尸!”
小月等了半天沒有反應(yīng),見阿星還看著隊伍愣愣出神,大聲的問:“師兄,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聽見了,當(dāng)然聽見了!”阿星攥著拳頭,鄭重其事的說道:“我有一天,一定也要這么威風(fēng)!”
“我就知道你沒聽見?!?p> 隊伍停在酒泉鎮(zhèn)的中心,
警察局里的警察剛走出來沒幾步,就被數(shù)量多自己上百倍的大兵嚇住,老老實實的舉起雙手。
車門打開,
李祖從車上下來,大帥跟在他身后,同行的還有尸毒已經(jīng)被清理的差不多,但是卻被血蝠丸封印了全身法力的道姑白柔柔。
白柔柔也真的聽話,自始至終跟在莊頌生身邊,沒有任何不妥的舉動,叫一直提防她的莊頌生,還有些失望。
士兵們站在街兩旁,把那些目光好奇的普通老百姓都攔住,可這也阻擋不了想看戲的好奇百姓們。
很快,有一個面容猥瑣,穿綢緞袍子的胖子走來。
“長官,長官,諸位長官!在下是酒泉鎮(zhèn)的鎮(zhèn)長,也是和大龍大帥通報過的,不知道諸位長官來我們酒泉鎮(zhèn)有什么要事?。俊?p> 鎮(zhèn)長一開口便抬出另一位大帥來為自己撐腰,換做其他人也許還真忌憚一些,可是今兒來人是莊頌生,所謂的軍隊勢力他完全不放在眼中。
“在下莊頌生,蒙大帥賞識,添為副官一職,這是我們大帥”莊頌生說道:“我們會在這鎮(zhèn)上叨擾幾日,兄弟們在外面保家衛(wèi)國,東奔西走了一整年,也該有個落腳的地方過個年,對不對?”
“莊副官說得對,這是應(yīng)該的!”鎮(zhèn)長點頭哈腰。
“麻煩準(zhǔn)備些房子讓弟兄們住下,這鎮(zhèn)上最好的是誰家?”
“是鎮(zhèn)長家!”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跳起來喊了一嗓子。
鎮(zhèn)長立即轉(zhuǎn)頭左右看,可是沒抓住那人。
再看向莊頌生時,鎮(zhèn)長已經(jīng)滿頭大汗:“莊副官,我家里裝修的一般,而且房間太小,讓您幾位住,那是大不敬之罪啊?!?p> 鎮(zhèn)長深諳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真要讓軍閥住進自己家里,那才是引狼入室啊。
“不用,我看有一間教堂不錯,我們大帥不信神,更不信洋鬼子的神,所以這地方與其給洋鬼子的神住,不如讓給我們大帥?!?p> 鎮(zhèn)長聽聞,大喜過望連連點頭:
“當(dāng)然,那是當(dāng)然了!我立刻派人清理出來!”
“大帥,莊副官,現(xiàn)在時間也不早了,不如移駕酒樓?”
“也好!”
下方人群里,阿星和小月墊腳探頭往那邊看。
“小月,發(fā)現(xiàn)什么沒有?”
“羅盤一直指著那個副官”小月指著羅盤上的“尸”字,說道:“那個把自己臉蒙住的副官,可能不是人啊。”
“是嗎?”阿星一把搶過了羅盤,說道:“跟我來!發(fā)財?shù)臋C會到了!”
酒樓里,
大帥坐在正位,莊頌生坐在副手位,白柔柔則跟著莊頌生坐下,其他人不知道白柔柔的身份,見她一身道袍,也不說話,都只是笑著點頭。
宰相門前七品官,道姑能跟副官坐在一起,關(guān)系匪淺啊。
桌上除了鎮(zhèn)長,還有鎮(zhèn)上的有名望的老人,以及一些大戶富商。
“大帥,這是一點心意,不成敬意?!惫撞匿伬习暹f過來一提紅包。
紅包沉甸甸,那是紅紙裹著的一摞一摞的大洋。
軍隊來,如果想過的安生,都得上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