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屋里,秋生跟文才坐在一塊,桌子上攤開一本書。
兩人似模似樣的坐在那里,一塊在學(xué)習(xí)《法咒大全》。
書好好的放著,人好好的坐著,你道他兩人就在那好好學(xué)習(xí)嗎?
筆桿子在手里都快包漿了,書半天沒翻一頁。
別人是盤核桃,他倆是盤筆桿子。
文才不看書,瞅著秋生就跟他掰扯,“我覺得咱倆差不多!”
秋生樂呵呵的跟文才道:“我到底比你早修煉三四年的《紫府秘笈》,我積累較多,早熬到火候了?!?p> 《紫府秘笈》就是修成元神的秘籍,修成陰神就可以采天地之精,未成元神只能煉谷化精,修成陰神前一切都在為撞開石門做準(zhǔn)備。
門里門外,天差地別。
不過一夜時間,文才一時還沒有完全消化,就跟秋生爭辯道:“師傅說我火候也差不多了呢?!?p> 秋生認(rèn)真道:“你靜功達(dá)不到,強(qiáng)求不得。”
這靜功分聽息,坐忘,守一,數(shù)息等等方法,之前兩人這靜功水平其實(shí)都差不多。
屬于助眠利器,要睡不著了,拿來用絕對好使。
此法屬于他倆的絕招,屢試不爽,百試百靈。
“少扯?!蔽牟畔訔壍溃骸扒皟赡陰煾稻驼f咱倆火候差不多了,你不過比我僥幸先突破罷了?!?p> 秋生一拍桌子道:“哎,你不要嫉妒?。课沂菓{實(shí)力突破的?!?p> “我嫉妒你個鬼啊?”文才哼哼唧唧道:“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突然入定的,我嫉妒你這狗屎運(yùn)?”
九叔在外面就聽見他倆吵吵,進(jìn)得屋內(nèi)看著兩人吊兒郎當(dāng)?shù)淖?,?dāng)下大怒,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xùn)斥,“你們兩個又不好好學(xué)習(xí)……”
偷奸?;蛔チ藗€現(xiàn)形,兩人嚇了一跳,眼見九叔臉色不愉,兩人面色凄慘,暗道不妙。
按照九叔的脾氣,這下一頓重罰是跑不了了。
九叔話還沒說完。
“扣、扣、扣”
一陣敲門聲傳來,好家伙,救星來了啊。
“師傅我去開門?!蔽牟抛プ【让静蓠R上站起來,扔下秋生,搶了出去。
文才一路逃也似的跑到門口,喊了聲:“誰呀?”
門外還未答話。
文才性格莽撞,二話不說,‘吱呀’一聲,就將大門打開。
門外一個像標(biāo)槍似的男人。
文才打眼一瞧,從上往下這么一打量。
只見這男人的皮膚白凈,乍看像個世家子,兩眼很柔,鼻梁很高,額上的一綹頭發(fā)自然垂落,嘴角微勾,給人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感覺。
最吸引眼球的是這人的穿著,他身著朱砂色鎧甲,只有右邊手臂連半身處顯露著,其他地方外罩一件黑色官服。這件官服藍(lán)青鑲邊,前后繡著花樣,細(xì)看是個飛熊圖案,腳踩朝靴,身后背著一柄玄色千牛刀,刀長三尺八寸,把柄一尺二寸,全長五尺,整把刀和身上的衣服融為一色。
這人沒見過,文才就問:“你是誰?”
男子一笑,抱拳道:“在下靖夜司千戶林瑯,特來拜見九叔?!?p> “進(jìn)來吧?!?p> 文才讓開門,扯著嗓子大喊一聲,“師傅,來了個當(dāng)官的?!?p> 九叔跟秋生聽到吆喝,來到門口,林瑯走進(jìn)來。
這位林大人,背著手,慢悠悠的往里走,眼睛頗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個不大的小院,跟個逛街的似的。
秋生一瞅,長得比自己帥,就感覺這個林大人不像個好人。
看他背著手,越看越像個大尾巴狼。
當(dāng)下暗暗撇嘴。
“沒規(guī)矩?!本攀鍖ξ牟庞?xùn)斥一聲,走出門口,對林瑯抱拳見禮道:“林大人?!?p> “九叔,在下姓林,單字一個瑯,琳瑯滿目的瑯。巧了,跟您是本家,也是雙木林。”林瑯笑著,跟九叔抱拳,寒暄道:“冒昧打擾,慚愧,慚愧。”
九叔招待道:“林大人遠(yuǎn)道而來,歡迎之至,請進(jìn)來喝茶。”
“打擾了?!?p> 進(jìn)到屋內(nèi),秋生去泡茶。
林瑯坐下,九叔就問道:“不知林大人所為何事?”
“我是來龍口郡上任的,聽聞九叔大名,特來拜訪?!?p> “噢?”
聽得此言,九叔心中疑惑。
這位林大人到任,之前半點(diǎn)風(fēng)聲也沒聽到。
當(dāng)下九叔奇道:“是來龍口郡上任的?”
林瑯點(diǎn)頭道:“不錯。”他對九叔也是十分感興趣,在屋里看得津津有味。
九叔見他如此做派,微微一愣,笑道:“寒室簡陋,讓大人見笑?!?p> “抱歉,抱歉?!绷脂樓敢庑Φ牡溃骸拔抑皇菦]有想到,像九叔這樣的高人居住的如此簡陋。”
“方外之人,有片瓦遮雨,有寸土容身,就很滿足了。”
“到底是九叔境界高!”林瑯稱贊一聲,對九叔請求道:“本官只身赴任,以后還請九叔多多支持?!?p> “那是自然?!本攀蹇吞滓宦?,心中對這位靖夜司的林大人十分好奇,他和朝廷打交道不多,靖夜司的千戶堂堂正五品,如何也不需要拜自己的碼頭。
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當(dāng)下心中頗為提防。
九叔心中倒是好奇的緊,就問道:“冒昧問一句,前千戶蘆葦大人,是調(diào)任了,還是高升了?”
“九叔和蘆葦將軍關(guān)系很好?”林瑯未答,盯著九叔的面孔,笑呵呵的反問了一句。
九叔面色如常道:“君子之交。”
林瑯惋惜道:“實(shí)不相瞞,蘆葦將軍被詭物污染了。”
九叔聽罷,搖了搖頭,無奈道:“唉,那真是太不幸了?!?p> “唉?!绷脂槆@了口氣,沉聲道:“我們這個就這樣?!?p> 九叔道:“像蘆葦大人和林大人這樣心系天下蒼生的人,林某心中向來佩服的很?!?p> 秋生沖好茶水,提過來,上后面給二人倒上道:“大人請喝茶,師傅請喝茶。”
林瑯看著秋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九叔問道:“這兩位便是您的高徒吧?”
九叔道:“正是兩個不成器的弟子。”
“年紀(jì)輕輕如此修為,果然是名師出高徒?!绷脂樲D(zhuǎn)頭和善的看著二人道:“跟你們師傅好好學(xué)?!?p> “是,大人?!?p> 被人夸贊,秋生跟文才在旁邊聽的開心,九叔道:“大人切莫抬舉他們?!?p> 林瑯端起茶水,道:“哎,九叔如此良材美玉,不如跟我到靖夜司里鍛煉鍛煉?”
九叔皺了皺眉頭,搖頭道:“鄉(xiāng)下小子,笨手笨腳的不懂規(guī)矩,他們不惹麻煩就不錯了,哪有本事為朝廷效力?”
“我們靖夜司都是些廝殺漢,沒讀書人那么多規(guī)矩!”林瑯笑道:“九叔,您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