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關(guān)了電腦,灰顧洺使勁嘆了口氣,痛苦地搓了搓臉,憤怒地砸了桌子一拳,桌子上的東西都跳了起來。
“去他媽的,還敢回來?”
“顧洺,出什么事了?”
宋瀟蕙擔(dān)憂地走上前,輕聲在他耳邊詢問。她回頭看了眼噤若寒蟬的另外兩人,用眼神示意她們放輕松點(diǎn)。
灰顧洺顫抖著吸了口氣,無奈地?fù)u了搖頭,起身朝兩人走去,低聲解釋起來:“還記得當(dāng)初那位帶我們?nèi)ズI蠈ふ摇邗彙睦洗L嗎?他現(xiàn)在遇險(xiǎn)了,‘黑鯊’回來了!”
黃瑜晴瞇起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似乎有點(diǎn)不太敢相信,沉聲確認(rèn)道:“是P-092‘黑鯊’嗎?這東西不是有幾百年沒露過面了嗎?”
灰顧洺有些遺憾地?fù)u頭,銳利的目光里散發(fā)著刺骨的殺意,咬牙切齒地說著:“現(xiàn)在這玩意又出來了,而且我們之前就與它交了一次手,只可惜最后讓它跑了。”
瓏悅想了一下,主動伸手跟他請纓,認(rèn)真地說:“我跟你一起去!顧洺,我本來就是海里的。聽你這么一說,我也大概知道這家伙是誰了,沒準(zhǔn)我能把它馴服成為我的寵物呢?!?p> 黃瑜晴不屑地冷笑了一聲,警惕而懷疑的視線在瓏悅那暴露的身體上來回掃視,弄得她很是反感。
她抱著胳膊輕輕搖頭,言語中充滿了對她的不信任:“希望你可不是在開玩笑,我只能祈禱你不會利用它來對付我們?!?p> 瓏悅臉色一寒,光滑的肌膚上浮現(xiàn)一層堅(jiān)固的魚鱗,而她的分叉舌頭也嘶嘶往外冒,毫不畏懼地微笑著回?fù)舻溃骸啊裁礃拥娜说难壑芯褪鞘裁礃拥氖澜纭?。黃小姐,如果你覺得我是哪種背信棄義且冷血無情的家伙,那么你可要比我更加危險(xiǎn)。因?yàn)閺囊婚_始,你就沒對我保持過友善的態(tài)度。”
黃瑜晴沒有慌了陣腳,反而挑釁地往前邁了一步,腳下的地面立刻凍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晶,漆黑的眼眸也頓時(shí)變成了純凈的天藍(lán)色,聲音里也多了幾分寒意:“哼,‘防人之心不可無’,而且‘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肯定是有它的道理的!”
瓏悅突然仰天大笑,慢條斯理地鼓著掌,笑容越發(fā)寒冷。她扭動水蛇般纖細(xì)的腰肢緩慢滑行至她的面前,兩人的鼻尖幾乎貼在了一起,而沒有誰選擇后退。
她微微偏著腦袋,朝黃瑜晴白皙的臉蛋上輕輕吐了一口海潮的腥氣,得意地點(diǎn)著頭:“說得好啊,‘防人之心不可無’可是還有另外半句的,‘害人之心不可有’。莫非,黃小姐把這句話給吃了?”
黃瑜晴只是微微蹙眉,但眼神變得十分兇惡,似乎燃燒著滾滾烈焰。
她努力挺起微微豐滿的胸脯,但卻碰不到對方,只能用言語挖苦對方:“想不到你的口才這么好,希望你能夠表現(xiàn)得也是這么出彩?!?p> 瓏悅自然知道這個(gè)女孩打算干什么,便使勁往前一挺,頂退了臉色鐵青的黃瑜晴,得意地朝灰顧洺滑去,漫不經(jīng)心地回頭瞥她:“彼此彼此!”
宋瀟蕙看黃瑜晴馬上就要到了忍耐的極限,趕緊上來攔她,又一次做起了和事佬,擋在兩人中間勸道:“行了,都少說兩句吧,時(shí)間這么寶貴,我們趕緊出發(fā)吧。”
灰顧洺一本正經(jīng)地向瓏悅頷首,誠懇地請求道:“瓏悅,這次我們需要你來引路。我們對海里的情況沒你了解,拜托了?!?p> 瓏悅罕見地露出了小女兒的姿態(tài),不滿地皺起眉,輕輕戳了一下灰顧洺的腦門,小聲抗議道:“說什么呢,干什么呢。顧洺,我希望你這是最后一次這么做,我是你的配偶,不喜歡你這么見外?!?p> 黃瑜晴看她做出那么人類化的模樣,生理上只覺得惡心,厭惡地?fù)u頭,拉著宋瀟蕙就往外走:“嘁,我們走吧?!?p> “顧洺,拿著這個(gè),你會平安的?!?p> 瓏悅在臨行之際拉住了他的手,悄悄地塞給他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珠,沖他溫柔地笑了一下,拉著他往外走去。
灰顧洺使勁攥著手中冰涼卻光滑的寶珠,心情十分復(fù)雜,看向她的視線也變得極度柔和。
他知道這東西是什么,早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shí)候,她被灰夢夜嚇到時(shí)碎掉的東西就是這個(gè)。
“鮫人淚”,顧名思義,就是鮫人流下的眼淚結(jié)晶。
據(jù)說擁有這件寶物就能在水中自由呼吸,并且得到水元素的親和,甚至可以在危急時(shí)刻使用一次鮫人特有的自保能力。
鮫人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凝聚出這樣一顆眼淚結(jié)晶,有些鮫人一生只能凝聚出一顆,可見其的珍貴程度。
她能慷慨贈與他這樣一顆無價(jià)之寶,他還能說什么,只是在心里感到了更加沉重的壓力。
“對不起,小苓,我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