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西無奈的撇撇嘴,再次點了朱安身上的某處穴位。
想起諸葛翠蘭臨別之前的苦苦哀求,她耐著性子繼續(xù)說:“小翠蘭托我給你帶句話?!?p> “小心……酒壺?!?p> 明知葉青西與秦姝不和,卻央她帶話,若非不得已,諸葛翠蘭不會如此。
或許當(dāng)時她已經(jīng)感覺到危險迫近,又或者說她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東西,恐命不久矣。
葉青西沒有冒然將諸葛翠蘭強行塞給她的東西交到秦姝手中,只是把諸葛翠蘭匆匆留下的一句話轉(zhuǎn)達。
短短四個字,字音相近,但葉青西也不確定是不是這四字,畢竟連起來讓人想不出個所以然。
“不……不是這樣的,不可能……不……”但看秦姝連連后退被裙擺絆住跌倒在地上,失魂落魄喃喃自語的樣子。
應(yīng)該是懂了。
秦姝素來直來直往,她一開始認定葉青西便一直找葉青西的不痛快,雖然不痛不癢,但花樣層出不窮,煩人得緊。
中間有段時間停歇了一陣,應(yīng)該是有了其他的懷疑目標,一個讓她忌憚又不好出手的目標。
葉青西想起那晚的慌亂的場景,搖頭感嘆:諸葛翠蘭終究是看錯了人!
可惜了,那個果敢爽朗的好姑娘。
“秦姝,你是真的懷疑我,還是你希望殺人兇手就是我?!比~青西低頭凝視著秦姝,替諸葛翠蘭不平。
淚流不止的秦姝彎下脊背將額頭貼在泥土之上,纖細的身子縮住一團,先是失聲痛哭而后半哭半笑,最后開始撕心裂肺的叫喊:“啊啊啊啊啊~”
兇手是繼夫人!
而信誓旦旦說要血債血償?shù)乃瑓s在試圖掩蓋她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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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歇后,又是窸窸窣窣的穿林踩葉之聲,仔細一聽不下十人。
葉青西用長長的狗尾巴草撓了撓朱安的耳畔:“聽見沒,有人來了,你猜是否是來抓你去問罪的?”
蕭索偏僻的荒山向來人跡罕至,即使是山中的獵戶也懼怕此處陰冷潮濕,尤為滲人的環(huán)境,不敢輕易冒險進山。
朱安正是看中這一點,才選擇在此處接頭。
查到他頭上不足為奇,但找到這里卻不容易,朱安想不明白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問題。
投毒之事葉青西不是第一個知道,當(dāng)然也不是最后一個,隨意尋了坐荒山休息,沒想到誤打誤撞聽了一出好戲。
“你自詡聰明,可知來人是誰?是城主府?無雪派?亦或者谷山書院?”葉青西用閑聊的語氣詢問。
朱安沖擊著被封住的穴位,試圖自救,本以為輕而易舉。
沒想到甚為棘手,試了許久都無法解封。
窸窣聲逼近,朱安額頭上蒙了一圈汗,急不可耐,但又動彈不得。
其間甚至病急亂投醫(yī)似的把目光落在秦姝身上兩三次。
“你怎會在此處?”江亭歷從樹梢翩翩而下,話脫口而出之后便后悔了。
葉青西自證清白,而他與沈宴、白斂三人是為她證明清白,兩者目的一致,碰到一處也不奇怪。
一行十一人,正是此次谷山書院訪學(xué)的弟子,除了馮昭如。
他們輕功絕佳,點葉不落,落地也不染纖塵,只是不知道錯覺與否,他們皆是面色陰沉,看向葉青西的眼神也極為怪異。
江亭歷直接略過發(fā)絲凌亂,衣衫不整的女子,漂亮的桃花眼直盯著葉青西身旁久久僵立的男子。
低頭對比手中的畫像,果然是朱安。
“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沒料到你會搶先一步?!苯v顧念著葉青西對沈宴的恩情,說話都是商量的語氣,“要不,先把人捆著,不然一會兒解穴跑了,再抓就麻煩了?!?p> 倒是江亭歷身后的谷山書院弟子,雖然跟著沈宴三人查到了不少有利于葉青西的證據(jù),但卻看不慣她向馮素大人惡意告狀,讓馮昭如師姐(師妹)顏面盡失。
在葉青西不知情的情況下,對她的印象起起伏伏不知道多少次,而這一次是滑鐵盧式一落千丈。
在江亭歷開口的同時擠開葉青西直接動手將人捆了:“沈師兄、江師兄,我們先把人帶回去了,酉遲執(zhí)教還等著呢!”
一群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江亭歷瞅瞅望眼欲穿的沈宴,強行拉著白斂有說有笑的離開。
留下兩人遙遙相望。
“公子可是垂涎我的花容月貌?”葉青西瞬息間閃身到沈宴面前,仰頭望著沈宴,曖昧一笑。
盈盈的眸子微瞇,青絲繚繞糾纏不休,額間朱筆所繪的細小寒梅更添一抹明艷,她微微歪著頭,甜美可親的笑容甘冽如清泉。
撩人的意圖極為明顯。
沈宴不退反而低下頭湊近她,絕美無雙的容顏在她瞳孔中越放越大,只一瞬間,葉青西便捏緊裙擺,踮起的腳慢慢放平。
直到鼻尖只有兩指的距離,兩人呼吸糾纏不清,沈宴也沒有停下動作。
葉青西堅持不下去不得不后退,卻被沈宴強勢攬腰,使其進退不得,纏綿悱惻的風(fēng)吹得兩人青絲繞指,曖昧不休。
“你莫要忘了,我可不是任由你撩撥的純情少年?!鄙蜓绲皖^欣賞葉青西臉上的不快神色,衷心建議,“小心最后撩人不成,卻把心給弄丟了。”
葉青西嘴角抽動兩下,掙脫他的懷抱:“少年?你都快奔三了吧,大叔!”
“放心好了,小女不思春,思也不思你?!贝林男靥耪f道,“畢竟,你是讓我敬而遠之的人?!?p> 沈宴執(zhí)行的任務(wù)注定他身邊危機四伏,險境重重,葉青西并不想趟這趟渾水。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沈宴不知為何能吸走她的幸運值。
萬一哪天被吸光了,她就要和沈宴一樣倒霉——
居住的城市霍亂四起、山洪不斷;渡劫飛升三道天雷變成七七四十九道;押送官銀必定被劫;乘坐火車、飛機會遇上臺風(fēng)、暴雪;臨時住地旅館也會半夜起火……
總之無論古代、異世、還是現(xiàn)代,他都厄運連連,霉運不斷,換做是葉青西,說不定早就崩潰的投河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