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春樓共有五層,使用上等木料搭建,散發(fā)著淡淡香味,有客人戲稱這百春樓的異香有催情作用也未可知。
一樓中央有個大型的舞臺,上方彩燈精致,六根紅色的綢帶將其高高掛起。平日里,姑娘們就抽著簽輪番獻舞,也算是增添一絲情趣。
許仙剛一踏進門,便見著一位白衣姑娘翩翩起舞,頓時也就入了神。要是一般舞蹈也就罷了,可這姑娘舞的確是三尺青鋒的長劍。劍隨身轉(zhuǎn),配著那飄飄長裙,頗有幾分味道。許仙欣賞了一會,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時幸災(zāi)樂禍的二人總算是尋到了一襲白衣的許仙。秦堪見許仙盯著那舞劍女子看個不停,決定為兄弟打打氣,于是拍拍許仙的肩膀,故作老成道:“兄弟,有什么想法就大聲說出來,在這里不用拘束什么的。”
“哦?”許仙意外地看了看秦堪,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舞劍女子倒是俏臉寒霜,雖說在這里的人都是什么貨色她心中有數(shù),卻都顧及著自己的臉面,裝作斯文地點評舞技,哪有像許仙這般的愣頭青?
許仙聽到秦堪的話,也放開了,直接大聲地問道:“姑娘,可否容在下點評一二?”舞劍女子聞言一愣,動作也停了下來。周圍的人卻不滿了,他們是來看美女的,這家伙搗什么亂啊。但瞧見許仙衣著不凡、器宇軒昂,也都沒敢說個不是,這指不定又是哪里來的公子哥,他們這些在一樓觀舞的還得罪不起。
女子見許仙要點評,臉色一正,心里不免高看一分,看來之前是誤會他了。于是她舉劍拱手道:“小女子碧云,還望公子賜教?!痹S仙腳下微微用力,便飛身上了舞臺。碧云驚慌地抱胸問道:“公子這是作甚,要點評直接說便是?!?p> 許仙搖搖頭,劍技這種事,嘴上怎么說得清楚。他大手一伸,意思也非常明顯。碧云眼睛都瞪大了:“你也會?”許仙將自己的長劍拋向秦堪,回頭傲然笑道:“自然,自幼吾便喜愛劍術(shù),更是親手刻了一把木劍,侵淫此道已經(jīng)十數(shù)年了?!?p> 秦堪結(jié)果許仙拋來的長劍,轉(zhuǎn)頭看向胡三:“老胡,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焙话盐孀☆~頭,低聲說道:“少爺,我們還是先走為妙?!彼呀?jīng)看到好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他們身上瞄來瞄去的。
舞臺上,碧云神色古怪地遞上自己的長劍。許仙接過劍之后墊了墊,說道:“姑娘,你這劍未免也太輕了吧。這樣的劍,如何殺敵!”
“殺敵?”碧云感覺自己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過來。
“自然。”許仙接劍之后,氣質(zhì)也是一變。鋒銳、凌厲的劍意慢慢復(fù)蘇,直刺、上挑、橫掃、斜劈……諸多用劍技巧皆是信手拈來,為了讓這位女子看清楚動作,許仙甚至特意放慢了許多倍的速度。
“這傻逼擱那干嘛呢?”一位吊兒郎當?shù)膲汛T男子率先開口道?!鞍。业难劬?,我的眼睛?!睅孜粫虬绲目腿宋嬷樉团艹鲩T外了。不過更多的人都在摩拳擦掌,準備好好教訓他一頓了。
許仙一套劍技演示完畢,將劍交還給女子,淡淡地說道:“姑娘,此套劍技若是掌握,尋常三五個大漢也是怡然不懼。大可出去闖蕩一番,不必委屈自己在此賣藝了?!北淘七@才明白過來,此人所言為劍技,而非舞技。
不過最后一句倒是打動了這位女子,落身此處,大多身不由己。平??腿酥煌?wù)撔┠樀?、身材等等,誰會在意她們內(nèi)心的想法呢?碧云微微欠身,擠出幾分笑容,卻是苦笑,并未多言,只是說道:“碧云謝過公子,如有機會,碧云自當好生學習?!?p> 秦堪和胡三坐在角落嗑瓜子,胡三吐槽道:“少爺,我發(fā)現(xiàn)長得帥怎么都能泡到妞?!鼻乜胺瓊€白眼,吐出瓜子殼:“也不一定,你要是有錢也可以?!?p> 臺下一群觀眾鬧鬧哄哄地,吵著要弄死許仙這個癟犢子玩意兒。許仙負手而立,一幅高手風范,揚言道:“放馬過來!”一聽這話,臺下這群爺們哪里忍得了,擼起袖子就上去了。
胡三倒是說:“我才發(fā)現(xiàn)許公子挺找打的?!?p> 盡管許仙青銅一階,且劍未在手,不過常年被劍氣打磨身體,一身氣力也是非凡。對付這些沉迷酒色的人自然十分輕松,舞臺已然成了擂臺,不少人被打得翻飛下來。見到這個情況,百春樓的老板娘終于是趕到了。
老板娘妝容精致,柔順的長發(fā)高高盤起,插著金色的龍形頭簪,一看就價值不菲。她搖曳著曼妙的身姿,款款走來。“百春樓開業(yè)數(shù)百年,鬧事的不能說沒有,不過都已化為城外一培黃土了?!?p> 聽得冷聲,許仙還不待回答,秦堪已經(jīng)領(lǐng)著畏畏縮縮的胡三擋在老板娘面前了。秦堪作揖道:“老板恕罪,我這朋友不懂規(guī)矩,又莽撞了些,實在不好意思?!崩习迥锟戳丝瓷碇匠R挛锏那乜?,絲毫沒有瞧不起的意思,開口道:“敢問公子何人?”
秦堪笑道:“老板言重了,我不是什么公子,只是遠道而來的外地人罷了?!?p> “外地人?”風姿綽約的老板娘眼睛一瞇,細細思考了一會,才說道,“那你們留在這里打工一個月吧?!?p> “少爺?”胡三聞言有些不甘,看向秦堪。許仙這時也是走下臺來:“老板,一人做事一人當,何苦為難我兄弟?”
老板娘看著許仙,不凡的氣質(zhì)讓她驚疑不定,但最后還是搖頭道:“這可由不得你。”
“那只得問過許某手中的劍了!”許仙向秦堪伸手要劍,同時說道:“兩位兄弟,我拖住他們,你們先逃!”秦堪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把劍交過去。這許大公子,腦子里缺根筋?你沒看見四個白銀級的高手已經(jīng)把我們圍了嗎,這怎么逃?固然他們?nèi)藨?zhàn)力不差,但想逃出去無疑癡人說夢。
“唉,我認了?!鼻乜盁o奈抱拳。許仙急了:“我就不信這邪,你們一個小小的飯館還能翻出花來?”說著就要拔劍,胡三連忙按住許仙的手,只說道:“許公子別急,少爺自有安排的。”聽他這么說,許仙才憤憤松手。
秦堪見許仙不激動了,才微微松口氣。這一動手,三人恐怕要交待在這里。老板娘聽得飯館二字,微微詫異,不過什么都沒說,吩咐道:“碧云,你安排一下。”
“是!”碧云聞聲答應(yīng)下來,只是看向許仙的神色有些復(fù)雜。周圍看客倒是對著三人指指點點好一會,被打的人更是罵罵咧咧,揚言要報仇。碧云一一道歉,美人相勸,總算是把他們哄走了。
那幾位招呼許仙進來的姑娘倒是開心不已,本來只想與這位俊俏小哥親熱一番,這下可有時間好好相處了。
許仙充滿不解和難堪,問秦堪:“秦兄,為何不讓我出手?這下害你們陪我受苦了?!鼻乜捌沉怂谎郏骸拔覀兇虿贿^?!焙冒桑S仙看著虎視眈眈地四位高手,當機立斷地慫了。不過臉上還是一番不屈的表情:“那又如何,我自信能拖住他們?!?p>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行?!鼻乜按驍嗨:齾s是一臉猥瑣地笑道:“許公子,在妓院打工也不一定是受苦啊。嘿嘿嘿……”
“你說什么?”許仙一驚,也沒了其他想法,腦子里只剩下妓院二字不斷循環(huán)……
秦堪看著在角落找地縫的許仙,嘆了口氣。隨后一臉賤笑地湊到碧云面前:“碧云姑娘,我們餓了,請問有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