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了?!?p> 劉更生看著腦海當中呈現(xiàn)出來的掃描圖激動的有些熱淚盈眶,不過隨后想到如果流出眼淚的話,會凍壞雙眼,所以趕緊把這種情緒壓住,隨后用略微顫抖的聲音說道:“在前方十二點鐘方向,距離大概是兩百米的樣子,就是營地了?!?p> 聽到劉更生的聲音之后,云籌身子一震,隨后歸于平靜,看向了身后的眾人。
本來以為他會說些動員的話,但是片刻之后,只是默默的吐出了兩個字:“休息。”
眾人也不做聲,和之前一樣,搭起了冰屋,然后坐在稍許有些保暖的屋子當中修整。
“死亡終于到來了?!?p> 陳述冷不防的說了一句,劉更生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陳述此時正捏著一塊冰磚。
“什么死亡?”
“來到營地的時候,意味著他們離死不遠。沒有人愿意面臨死亡,哪怕他們嘴上說著不怕?!?p> 劉更生癟癟嘴,他低下頭開始整理衣服夾層當中的鐵片,防止那些東西露出來,導致身子的熱量擴散。
本來以為還會再休息一會,哪知道大風雪來臨的時候,他們被叫到了場地當中集中。
云籌的臉部被絨布裹起來,看不清他的神情,眼睛也是被墨鏡當著。
聲音,和之前的一樣,聽不出任何感情:“多余的話不說了,他們永生的時候,我們就知道我們該做的事情了。
沒有那么的高大,也沒有那么宏偉的目標,建立起一個世外桃源。
人都是自私的,更何況是我們。
只有一個要求!”
颯!
風吹過。
掀起一大片風雪,迷亂了視線,隨后云籌的聲音響起:“我們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這一次不在乎搶奪多少技術,也不在乎搶奪多少的糧食。
我們在乎的就是到達我們目標的途中那些攔路的人,如果有人攔路,那么就殺,如果沒有人攔,那么就搶奪能源和糧食。
懂了嗎?”
“是!”
眾人低喝。
“我不懂。”
劉更生迷茫的看著陳述,這說的是什么,他們的目的到底是殺人還是搶資源?
“如果我理解不錯的話,搶奪資源的時候沒有人阻攔,那么他們的目的就是搶奪資源,但是如果有人阻攔,那么他們……就殺人。”
“正是一群瘋子。”
“小點聲?!?p> 陳述推了一把劉更生,隨后云籌的視線看了過來,陳述被他看得有些膽寒。
這群亡命之徒……
“你們兩個的話,目的其實已經(jīng)達到了,之前我答應過你們,放你們走?!?p> 不過,就算走,能去哪里呢?
云籌其實打算將這兩個人拉下水,和他們成為無依無靠的人,成為沒有希望的人。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陳述和劉更生兩個人本身就是希望。
“真的?”
陳述心中一動,似乎他們兩個可以不參與戰(zhàn)斗。
“臨死前,想要發(fā)發(fā)善心,找回一下曾經(jīng)的自己?!?p> 云籌聳聳肩,只不過那座老營地,這兩個家伙是回不去了。
那里什么都沒有。
“好的,那我們走了?!?p> 陳述思考了一下,也沒有問劉更生的意見。
不過他是懂劉更生的,這個家伙不會去參與戰(zhàn)斗,他巴不得坐收漁翁之利。
在陳述這句話說出口之后,劉更生手一緊,如果這個時候他們突然發(fā)難,他爭取在第一時間融化掉云籌,然后瘋狂的逃遁。
不過,云籌聽到這話后,沒有在理會他們,而是轉(zhuǎn)過身子開始部署作戰(zhàn)。
劉更生見狀立馬將陳述拉到一邊,先是嘗試著走出幾步看看他們有沒有反應,隨后立馬拉開了距離。
只不過他這番動作,并沒有人理會。
他也不覺得尷尬,反正首先要保證他自己安全。
在末世當中,臉上有刀疤并不能成為他是兇狠的人的有力證據(jù),真正的狠人往往就和眼前的云籌一樣,動不動就會拉著人去死。
“那就,好好活下去。在這片煉獄當中。”
云籌最后送給了他們兩個人一句話。
其實在云籌看來,他們選擇了最愚蠢的方式,如果跟著他們打進去,沒準還能享受一段時間的溫暖,現(xiàn)在選擇流浪雪原,不出一天,齊雙雙死亡。
“別管他說什么,我們先避一避。”
劉更生拿出一個剛剛加熱過的面包塞進了嘴巴當中。
雷達則是一直不斷的掃描著,試圖去分析戰(zhàn)況。
“看情況,上次雪猿襲擊過后,活下來的人并不多?!?p> 劉更生隔著手套拿著一只炭筆在紙張上面寫寫畫畫。
而陳述,則是將那幾根金屬管子握在手里,喘著粗氣。
這樣的殺人和切斷供暖設備是不一樣的,這個時候的他,需要直面死亡。
當然他們沒有選擇這個時候參加戰(zhàn)斗,但是不意味著他們后面進營地的時候不會面臨戰(zhàn)斗。
不管是兩方誰勝利了,他們都需要將剩下的那一方解決掉。
到時候,就是生死搏殺了。
“第一次殺人?”
“你殺過?”
陳述反問了一句。
劉更生訕訕一笑:“殺過豬。”
“那就是沒有。”
“我覺得是一個道理。”
“人不能和豬比較?!?p> “這個時候就可以了?!?p> 劉更生站起身子催促了一下陳述:“往前靠點吧,他們進營地了,開始火拼了?!?p> 在掃描出來的圖像當中,兩方人已經(jīng)開始重疊在一起,耳邊也傳來了喊殺聲。
敵襲的警報撕裂了一片風雪,咆哮著和風聲比肩。
透過風雪,能夠看見一朵接著一朵血冰花在雪地上盛開,一個接著一個軀體倒入雪地當中,化作冰雕。
這個天氣,只要有一個出血點,就是救不活的。
除非是陳述。
只不過陳述只有一個。
只可惜,肉體的撕裂聲以及血液的噴射聲都被風雪掩蓋住。
血液噴射不出多遠,一出肉體,直接化作冰霧,隨后就是肉體的迅速凍結……
兩個人就這樣躲在一個狹小的冰屋當中,耳畔時不時的回蕩著廝殺聲,伴著砰砰砰的倒地聲,臉色逐漸變得慘白。
似乎,真的和殺豬不一樣。
陳述握著管子的手都在顫抖。
而劉更生,則是緊閉雙眼,腦海當中的圖像上,小點越來越少,直到最后一大堆變成了零星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