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沒有錢的
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雪粉華,舞梨花,再不見煙村四五家。
每一個日子如期的過了,以后還有好多的日子會如期而至。秋天時身在王侯將相之閨門里,無知無覺間,早已冬至,張家灣里萬花盡亡唯有住在張麻子家上面的一戶家院里那兩樹梅花新綻。
紛紛揚揚的細雪從天上到人間,輾轉飄飛,似張麻子家門口這兩顆梨樹上開的千千梨花昨夜被天偷了去細看,看到今日才還回來,撒滿眾人之眼。
一看見滿院子的熟人她就漸漸的忘記了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司徒起起剛剛走到孫女兒身旁,便被孫媳婦任之荷攔下了。
之荷一見來人是位樣貌似玉一般的少年公子,衣著雖然簡便,只是仍不掩飾了這通身的華貴去。她就滿眼放光了,問:“這位公子,你是從哪里來的?”之荷年芳二十,雖然樣貌普通,但是手腳麻利的干活勤快,已與司徒起起最大的孫子張峰育有一女。
經(jīng)孫媳婦如此的問,司徒起起便如大夢初醒一樣,想起自己現(xiàn)在不是陳園里了。當下答道:“我從京城來?!?p> “京城?”
眾人里誰去過京城?但眾人對司徒起起的議論都很友善,羨慕他的出身之地,又想摸一摸他的衣服,更是全部在心里感嘆,世上怎么會有如此神仙一樣的人物,他長得真是太好看了呀。大伙的目光全落在司徒起起身上。
在場之人,只有晚晚埋著頭哭,爹爹張安宿令她傷心,難受,懷疑,還有憤怒。
正在這時,只見眾人里同樣一身喜服的新郎張江蹭蹭跑出來,對張安宿說道:“我不想和張兼晚成親了,我要退婚!誰愛娶就娶去,反正我要和你們一家子劃清界限!”說完,又到晚晚面前,罵道:“你、你不守婦道!連你小叔都勾引!幸好你自己把話在這一天給說出來了,不然我娶了你真是倒八輩子的血霉!”
張安宿沉默著,沉默著。要退婚就退婚吧,老子養(yǎng)晚晚一輩子!
只見晚晚,瞬間抬頭。臉上的新娘妝花完了。
“你看你,長得像個鬼一樣!”張江是真的被晚晚的樣子給嚇到心臟一跳,連忙嫌棄的退后幾步,對眾人說道,“我現(xiàn)在宣布,這輩子我死也不娶張兼晚。我張江一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只要娶一個心地善良又孝順的黃花大閨……”
不待張江說完,忽然晚晚朝張江而去,步步逼近。
“啪!”
晚晚用盡全力的一巴掌扇得張江直接懵了。
“你說什么?我不守婦道?”晚晚大聲叫道,“當時我還沒有十歲,你就來說是我勾引的!你想干什么,張江?你的腦子里面全是大糞嗎,這么是非不分!”
“你才腦子里面都是大糞!”張江揚起手,欲要扇回去。
司徒起起連忙去抓住了張江的手,罵道:“我看你就是腦子里面有糞!你要退婚就趕緊說完了滾,還待著罵她干什么?”
張江悻悻的甩開,把手往四周一指,冷笑:“大伙看見沒,張兼晚又勾引了一個男人!”
眾人里面說什么的都有,令晚晚聽見了,感覺有些人真的是跟張江一類,她理解不了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種人存在,他們想的都是些什么狗東西。
但是晚晚的目光在司徒起起身上定格了。有這么一位貴公子來為她出頭,她心中不盡感激。
雪,紛紛揚揚的飄著,落在每一個人的肩膀上。
吹吹打打的班子看著戲,這樁新聞可以在回去后對自己的妻兒說說,在他們的村子里也說說。
嘿,有趣極了!這個新娘真是太不懂事了,他們要是她的爹,一定會現(xiàn)在就把她的腿都打斷,問她還敢不敢再亂說話了。
司徒起起聽張江說的話不是人話,心里惱怒,大罵:“你是個什么東西?再亂說打死!”她作陳園里時,竟然都不知道張江這小子是這種人,平時看著還挺像模像樣的。
“兄弟,張兼晚這種丑女你也看得上?”張江是見司徒起起衣著不俗,所以不敢回罵,“一看你就是有錢有勢的人,想要個啥樣的女人沒有?你迷了路,我這就給你帶路,走,兄弟,我們走?!闭f著一把將腰間掛的大紅花扯下。
忽聽晚晚在司徒起起身后說道:“張江,你不配給他帶路?!?p> ……
又是一陣吵鬧。
眾人里有幾個生怕事不大的人,百般在起哄,令張江去打司徒起起這個迷路的“奸夫”。
張江猶可忍,但是張江族里的一伙不成器的愣頭小子便真的趕上前去要打司徒起起。
“這兒還有一個,一起打!”他們中的一個發(fā)現(xiàn)了在人群最后面同樣穿著好衣服的白捉里,連連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大叫不休。
白捉里只踩地幾步,便飛到眾人前,在混亂里對司徒起起道:“你放心?!?p> 說著愣頭小子們便一齊沖上來,張江真是攔也攔不住,心里叫苦連天。
這些不成器的雜種們!
連先敬羅衣后敬人都不曉得!
也不想一想,這兩個男人若是家中大富大貴,你們打了他自可往別處一躲,我家里的人卻怎么辦?人家是肯定不會放過我的了。
張江如此胡思著,忽赫然看見那位身著紅衣的公子幾刷刷就打得愣頭小子們一個個全都倒在地上了。
“好武功!”張江笑了,連忙從族里的蠢貨們的身體邊繞過去,對司徒起起恭維道,“兄弟,你這個奴才武功太高了!你別跟混小子們一般見識,他們年紀小,不懂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我拉都拉不住?!?p> 白捉里雖然盡失修為,但還有修煉之前的一身武功。雖多年不用,不免生疏了,但對付這幾個沒練過的混小子們還是綽綽有余的。
“我不是她的奴才。”白捉里身上的紅衣在大雪里格外明媚鮮艷。他走到張江前,輕言淡笑。
“那你是?”張江霎時間惴惴不安,諂笑著問。
白捉里笑而不語。撇了張江,徑直到司徒起起面前,說:“我餓了,你帶我去吃飯吧。”
司徒起起應下了,白捉里是沒有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