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殘花敗柳與先敬羅衣
“你要吃我的情根?這不能吃!”晚晚急了。
自己身體里的一部分即將被別人吃掉的感覺并不好。
紫清清抱了一抱她,說:“只是你沒吃過罷了!情根一旦摘下,便不能再續(xù)上了,連我也不能。天長日久的留著發(fā)霉便不如給我吃了吧?!?p> 晚晚還想說什么,卻只見紫清清將她推了一把,然后身體就不受控制的往空中飄去,飄得高高的。
“你要干什么?”晚晚大聲叫喊。
紫清清道:“送你回去!我過幾天再去找你,到時(shí)便收你做我徒兒?!?p> 在水晶屏幕里的確紫清清和晚晚之間的故事也不少。晚晚主動拜師了。不然就憑晚晚自己,她是連修煉的門也入不了的。
晚晚連問起云行歸,紫清清回說:“自然將他也送回去了。還有這個滿臉雀斑的滾抒人也一起隨你們?nèi)グl(fā)哈?!?p> 紫清清說著卷起了一陣黃風(fēng),把三個人死死圍著,頓時(shí)里面看不見外面,外面也看不見里面了。只聽見里面晚晚在那里說:“紫清清,你快幫我把記憶抹去,我現(xiàn)在太難受了。雖然沒了情根,可是我忘不了這些事,心里照樣難受?!?p> 紫清清應(yīng)了一聲“好”。
然后就有一道紫光沖進(jìn)晚晚三人的腦門里,將而今在月球上一百年的這些記憶盡皆抹得干干凈凈的了。
原來晚晚的壽命本有一百歲。紫清清將她的人生從小看至死,時(shí)間已經(jīng)早過了一百年。
但是由于月球和發(fā)哈時(shí)間流逝的速度不同,等晚晚回到發(fā)哈時(shí),這里方過半個時(shí)辰。
黃風(fēng)停,漸漸散去。
晚晚只見云行歸躺倒在地,另外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孩子也倒在這兒。
遠(yuǎn)處,盒子正大呼小叫的跑過來,嘴里氣喘吁吁的喊著:
“王爺,王爺,剛才我被風(fēng)刮到好遠(yuǎn)去了,現(xiàn)在才跑回來!??!王爺,你怎么躺在地上?”
晚晚也納悶,去看了一回云行歸,抬頭朝盒子道:“剛才我和你家王爺被卷到天上去了,結(jié)果不知道怎么的,只眨個眼的功夫就發(fā)現(xiàn)風(fēng)也停了,我們也在地上了。但是你家王爺好像被風(fēng)吹暈過去了,這個……你家王爺不會怪到我身上來吧?”
“怪你做什么?”盒子一路跑到云行歸身邊,搖晃著喊:“王爺?王爺?醒醒!”
晚晚一見如此,心里竟然升起了一股邪念。
知道剛才自己一哭,王爺就急起來了,心中不禁冷笑:
這是你自找的,你既然對我有意,那么便免不了被我勾心算計(jì)。
我想以后都過上好日子,但我又不是男人,不能去當(dāng)官,只能依靠你了。王爺,對不起了,從此委屈你一下。
晚晚被摘去了情根,現(xiàn)在便是一個極冷心腸的人。
滿腦子只有欲望。
不論是榮華富貴,還是生殺大權(quán),什么都喜歡,都想要。
成了一個父母也能拋,親友也能棄的人。
再想起六公子時(shí),心里只算計(jì)著——通過六公子,她能得到什么好的?
“盒子,你別急。讓我來把王爺叫醒?!蓖硗頂[出一副心疼的小樣子,喊道,“王爺,那些大肥鵝又來啦,快跑快跑!”
只見云行歸的眼皮略動了一動,卻沒有醒轉(zhuǎn)。
晚晚又連著喊了三四次。盒子也在旁邊喊了五六次。
忽然間,晚晚仿佛明白過來似的,去云行歸耳邊輕輕的說:“云行歸,你快醒吧,那些大肥鵝又回來了!”
盒子見他們倆挨得過近了,只是不好說什么,只能一手把晚晚拉過來。
就在這時(shí),云行歸竟然真的醒了。
一睜眼便拉了晚晚的手,立刻翻身起來跑,剛跑了七八步,猛然發(fā)現(xiàn)前后左右其實(shí)都沒有大肥鵝。
他便停下腳步。
忽又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和晚晚的手拉在一起。
云行歸立馬甩開晚晚的手,臉已瞬間紅了,問道:“我聽見你說那群大肥鵝又來了,在哪兒呢?臭丫頭你騙我!”
晚晚靜靜的看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子,到云行歸的臉更紅了,方噗呲一笑:
“我不騙你,你現(xiàn)在還躺著呢,都把你家盒子給急壞了?!?p> “他急,關(guān)你什么事?你趕鵝也先去趕他旁邊的,難道在你眼里我還不如他?”
嚇得盒子又急起來了,嘴里說了一氣胡亂分辯的話。
“云行歸,你這是干啥呀?”晚晚捂嘴笑道,“你在吃盒子的醋!”
“我沒有!”
“你有!”
“沒——有!”
“管你有沒有呢,反正我是覺得盒子還是要稍微比你可愛一點(diǎn)的?!蓖硗碚f。
把個云行歸給氣得愣在那里,雙眼像要冒火一般。
……
晚晚心下明白,云行歸已經(jīng)對她自稱“我”了,一句句一字字里都再沒有“本王”二字,可見是起了情意。
方才,她喊“王爺”,云行歸不醒。改喊“云行歸”,一下子就醒了。
固然是因?yàn)樵菩袣w見鵝就猶如老鼠怕貓,但這里面何嘗又沒有云行歸喜歡的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叫“王爺”不應(yīng)。
叫“云行歸”便應(yīng)。
可見得他就是喜歡她這么樣個大膽不扭捏的性格。
想是他身邊有太多唯唯諾諾或者溫婉賢靜的姑娘了,猛然遇見她這樣一個鄉(xiāng)下臭丫頭,心里已經(jīng)新鮮得要了命了。
……
忽然,從那邊來了一個人,細(xì)看時(shí),原來正是張江。
晚晚邊與云行歸打鬧,邊冷冷的瞄了一眼張江。
只見張江在那里喊:“張兼晚,你真是太不要臉了!這才多久,又勾引了一個男人!你就這么缺嗎?”
云行歸一聽,滿臉的不高興,把眉頭深皺了。
盒子在這里喊道:“大膽!你亂說些什么混賬話!”
張江一手指著晚晚,邊走邊喊:“喲,你張兼晚真是了不得呀,我只當(dāng)你這會子只勾引了一個男人,沒想到你還能有這種本事,一下子勾了兩個男人替你說話?”
張江常常被他爹逼著看書,他便??匆恍┎缓玫慕麜?,把眼睛給熬壞了。
等張江走得近了時(shí),才看清云行歸和盒子身上穿的衣服真是華貴至極,與那天的六公子和李公子兩個比起來竟然毫不遜色。
于是知道這兩個人身份地位應(yīng)該也不一般,立刻對云行歸笑道:“兄弟,你這么尊貴的人怎么能和她混在一起?她可是一個殘花敗柳啊,你可知道?”
云行歸聞言,扭頭去看晚晚。
只見晚晚并不看他,只是盯著張江,冷笑道:“‘殘花敗柳’是你這樣用的嗎?呵呵,你只知道‘先敬羅衣后敬人’。張江,別太過分了,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人?!?p> 張江被一語說中了他心中所想,立刻惱羞成怒了:“你就是個殘花敗柳!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你都不是清白之身了,你竟然還有臉活著,在下太佩服了,佩服得五體投地!”
晚晚頓了頓,緩緩說道:“是你不配給我提鞋?!?p> 云行歸對晚晚說道:“這個人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是……”說到此處停下了。
晚晚回頭對云行歸同樣冷笑道:“是真的,當(dāng)然是真的,肯定是真的。不,我告訴你們,就算我張兼晚已經(jīng)不是完璧之身了,但仍然是清白的,我是清清白白的。在這件事上我什么都沒有做錯過,是那個人的錯?!?p> 而且,也是父母的錯。
生下她,卻不能照顧她,保護(hù)她。等出事了,父母只是懊悔內(nèi)疚,可是!可是!受到真實(shí)傷害的人還是她!